他点头表示知道,便朝着傅宛走去。
因李崇没刻意放轻脚步,傅宛远远儿便听见了,待他走近时已坐直身子。
“怎么了?”
李崇站在她面前,高大身形遮挡住光线,完全将傅宛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中。
他顿了一下,还是直接道:“听说刚才李皋来找过你,他来做什么?你与他说了什么?”
傅宛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除了春笋谁也不知那日李皋在竹林遇见的是谁,“不知道,他来问我与他是否曾经见过面,我思来想去也不记得,便说未曾。”
傅宛垂眸抬起手,食指轻点下唇,柳眉微蹙思考着。
“之后便没说什么了吧,我告诉他侧王妃在将军府时被宠坏了,让他多多担待。”
语罢,傅宛抬起头对上李崇的视线,用眼神询问他:还有什么事吗?
“无事了。”李崇闻言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几日倒是安生许多,除了李崇不知嘱咐了下人什么,现在府内大大小小事务,都要同傅宛报备一声,询问她的意见,大有让傅宛替他打理府邸的意思。
虽两人只是因合作成婚,但再怎么说。傅宛也占了个“六皇子正王妃”的身份,帮着打理一下府上事务也是应当的。
只是全扔给她是不是也不太好?
傅宛呆愣着死鱼眼,目光直勾勾盯着一大清早来同她报备本月开支的管家。
她支春笋去门口候着,待李崇下朝回府第一时间赶过去。
“…… ”李崇有些意外看着气喘吁吁赶来的傅宛,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傅宛瞪大眼,轻哼一声,“咱们好歹是互惠互利的关系,你怎么将府上所有事务都扔给我?”
李崇愣了一下,他只是真的让管家把傅宛当正王妃罢。
“约法三章 如何,我既占了你正王妃的位子,替你管理府上事务也是应当的,但是——”傅宛拉长声音,“六皇子殿下总要让我腾出时间来,去做自己的事情吧,总不能真把我当成你养在王府里的金丝雀。”
李崇对上她微愠的眸子,点头答应道:“好。”
下午管家听了李崇的吩咐,前来将府上部分重要事务如细同傅宛讲了一遍,傅宛说到做到,到也没敷衍过去,认真记下。
随后她便被管家带着,亲自检查了府内所有人员,事无巨细到每一个角落,直到天色全然暗下来才结束。
傅宛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房间,瘫倒在床榻上不愿再动弹。
春笋何曾见过傅宛这般疲惫,一边替她揉捏手臂一边抱怨道:“这六皇子还不如将军呢,至少将军不曾让小姐这般劳累过,我们小姐再怎么说也是金枝玉叶,又不是来给他六皇子当下人的!”
傅宛忍不住笑出声,低声提醒道:“春笋,这可不是在将军府了,慎言。”
“那有如何,仗着自己是六皇子了不起吗?欺负小姐就是该骂!”春笋气冲冲道。
然下一秒便听见房门打开,李崇面色不虞走进来,眼神落在春笋身上,问:“就是该骂?你一个奴婢,可知对皇子出言不逊,应当受什么罚?”
春笋吓得小脸苍白,“噗通”跪下不敢抬头。
傅宛也赶紧从床上弹起来,挡在春笋身上,目光警惕,“春笋她被我惯着了,不懂事,有些口无遮拦,还望六皇子饶她这一回。”
李崇哼笑一声,好整以暇看着傅宛,眸光深沉,“若我不饶?”
傅宛闻言,眼神变得冷漠,语气不善道:“那便试试看,春笋是我的人。”
李崇不再说话,两人目光相接暗自较劲,春笋更是话也不敢说,暗骂自己怎的这么多嘴,她一个奴婢要罚便罚了,若是小姐同六皇子的关系因她变差,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然她眼眶泛红,傅宛为保护自己说错话不惜同六皇子翻脸,这份恩情她无以为报,只能对傅宛更加忠心。
空气中一时弥漫着硝烟,不知过了多久,李崇才收回目光,语气带着警告的意味。
“记住自己身为奴婢的本分,本皇子不想还有下次。”
春笋反应过来这是对自己说的,忙不迭答应道:“是,是,奴婢记住了。”
傅宛虽有些不满他对自己的侍女这般态度,只是对皇子出言不逊还被听个正着确实算大罪,李崇既愿意翻过这篇,那她便也不愿再计较了。
“行了,看你忙了一天,只是来叫你一起用晚膳。”李崇又将目光落在傅宛身上,微微颔首。
傅宛这才记起,连轴转了一下午,竟还没吃晚饭。
李崇给了台阶她便下,两人沉默着吃完一顿饭。
唤来下人收拾碗筷时,李崇冷不丁开口问道:“你买了很多女子,寓意何为?”
傅宛心下一惊,这件事她已经做得很隐蔽了,却还是被李崇发现,六皇子的消息竟这般灵通?
幸亏不是吃饭时问,不然傅宛铁定会呛到。
她轻轻咳嗽两声,道:“不过是见那些女子可怜罢了,大多是家穷没办法才卖出来的,若是被不好的人买去岂不是一生都毁了?”
闻言李崇微微皱起眉头,不过到底是没开口,便让傅宛这般搪塞过去了。
夜色已深,风吹起有些凉意,自打新婚之夜后,李崇与傅宛再没在一张床上睡过,不过这也方便了傅宛行事。
她穿着一身玄色劲装翻墙离开六皇子府。本打算径直往军营去,半路却惊觉有人跟踪。
遂傅宛特意饶了路,带着跟踪的人进了死胡同。
穿着夜行衣的蒙面人见面前是高墙,傅宛却不见踪影,心觉不好想要逃跑,然为时已晚。
傅宛自他身后出现,扼住他颈子,冷笑道:“说,是谁让你跟踪我的?”
蒙面人下意识挣扎,倒是有两份力气,竟真的从傅宛手下挣脱出去。
傅宛眸光阴冷,不欲同他做过多纠缠,既不愿意说出背后的人,那也没什么用处了。
她又反拧过蒙面人手腕,毒蛇一般攀上他脖颈,三两下拧断他的脖子,阴冷道:“这点儿功夫也敢跟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