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乾当即便要起身去找却被对方拦了下来,说现在那个县城已被鬼子抢占,现在去等于找死,并承诺他会派人去暗中打听。
张道乾这才重新躺了下来,这时对方又问他愿不愿意加入他们一起打鬼子,想起他们此次下山的目的,张道乾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这一晃就是八年,直到全面胜利,此时的张道乾已经是一名连长,这八年间他曾多次去过他们师徒失散的那家客栈,并几乎找遍了整座县城都没能再遇到师父和师弟。
期间张道乾始终没有放弃,几乎一有时间就会去那座县城打听师父和师弟的下落,但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此时的张道乾仍留在部队任职,后来发生了边境冲突,张道乾所在的这支部队又被派往了云南者阴山前线。
就在部队扎营后的当天夜里,张道乾接到上级命令带着六名经验丰富的老战士去边境线侦查敌军动向,原本一切顺利,然而就在他们返回的途中却出了意外,结果他被部队关了七天的禁闭,出来之后便被遣送回了后方,负责后勤支援。
听到这里,陆岐黄不禁皱起了眉头,“什么是后勤支援?”
张道乾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一声道:“就是饲养员。”
陆岐黄一愣,“这么说你老哥一直在部队养猪来着?”
张道乾没好气地看了看他,“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听过听过,”陆岐黄讪笑着挠了挠头,接着问道:“张老哥,你说了半天也没说你当年到底是因为啥事被关的禁闭啊?”
张道乾的脸色这时忽然变得凝重起来,续起一支烟猛吸了几口,才又接着说道:“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谁知就在我们返回的途中却突然下起了大雨,”
“其实,冒雨行军对我们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可奇怪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大家身上的指北针突然都失灵了,而且所有的通讯设备也没有了信号,”
“当时虽然感到蹊跷,但大家谁也没往深处去想,毕竟上级那边还在等着我们的情报,于是在没有任何导向的情况下继续冒雨穿行,来的时候我们只花了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就走出了这片山林,然而返程的时候却走了两个多小时还没看到任何出口,”
“这个时候雨越下雨大,淋得大家几乎都睁不开眼睛,脚下更是寸步难行,作为队长我决定先带大家避雨,然后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打着手电四下里找了半天,最终发现了一个山洞,大家谁也没多想都争先恐后地跑了进去,山洞很大很深,里面还有流水的声音,大家又累又渴,于是便有人提议去里面打些水来喝,”
“我当时也没当回事便让大雷和华子去打水,其他人找东西生火,火生起来后大家都在忙着烤衣服,我和另外两名熟悉山地的战友坐在火堆前研究地图,大家谁也没去留意大雷和华子,”
“外边的雨势没过多久就开始变小,由于担心上级那边着急,我这时便招呼大家准备出发,直到这时才发现大雷和华子还没回来,”
“当时我心中就涌现出一种不好的感觉,连忙带着大家去找,深入了百米之后山洞突然变大,中间的位置上有一个水潭,而那水声则是从水潭旁边的一个山体裂缝中流出来的雨水,”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大喊大雷和华子的名字,大家的手电光顿时照了过去,只见在山洞的一个角落里,大雷和华子血肉模糊的躺在血泊中,内脏流了一地,”
“我顿时就意识到事情不妙,赶紧让大家离开这里,只是我还话没有出口,就见一道黑影从半空扑了下来,还没等看清是什么东西,离它最近的胡保国就撕成了碎块!”
“大家反应过来后连忙开枪,但那东西根本不害怕子弹,子弹打在它的身上只是趔趄了几下,四肢一伏地,便又飞身扑了上来!”
“直到这时,我才看清对方的样子,那竟然是一个成了精的山魈,白面獠牙,浑身散发着黑气,体型比一只成年棕熊还要大,”
“大家虽然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可谁也没见过这种怪物,当下就慌了神,拉起枪栓就是一通猛射,这下彻底激怒了它,挥舞着双臂便冲进了人群!”
“我知道用普通子弹根本打不死它,于是我便抽出刺刀,咬破舌尖血一口喷了上去,然后顾不得多想便向那只山魈刺去,没想到竟然被这孽畜提前发现,还没等我冲到近前就一把掏进一名战友的胸膛朝我扔了过来,我连忙收手去接那名战友,而那孽畜却趁机逃之夭夭……”
张道乾说到这里,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只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猛吸了口烟,定了定心神,接着说道:“在这起突发事件中除了我,剩下的五名战友全部光荣牺牲,我因为这件事被关了整整七天的禁闭,还差点被送上军事法庭,后来我就被遣送回了后方,十五年前部队改制,我被转业到地方,接着便来了这座殡仪馆……”
陆岐黄皱了皱眉道:“那你当时没把真实情况向你的上级反映吗?”
张道乾叹了口气道:“说了,我也带着他们去找了,结果却什么也没找到,仿佛那个山洞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更离奇的是那座山峰也凭空消失了……”
陆岐黄面露诧异,“会不会是你记错了路线?”
张道乾果断摇头,“不可能,当时我走出来的时候专门做了记号,就是为了再来的时候能准确找到山洞的位置,可没想到竟然会发生那样的事……”
陆岐黄皱着眉道:“这也难怪你们领导,换做谁也不会相信。”
张道乾哼了一声道:“要是没人相信,老子当时就被枪决了。”
陆岐黄不解道:“你是说有人在上级领导面前给你说了好话?”
“不提了。”张道乾神色黯然的摆了摆手,将目光看向了秦越,“小兄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但讲无妨。”秦越闷咳一声道。
张道乾顿了顿道:“你这脸上的气色可不太对,照这么下去怕是连三五年都撑不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