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回到扎纸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发亮,回到自己屋中一头栽倒在床上便昏厥了过去。
当秦越再次醒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屋中一片漆黑,前厅的玻璃内也不见有灯光透射。
“老陆已经回去了?”秦越皱眉起身,揉了揉发沉的脑袋向前厅走去。
让秦越没想到的是前厅同样是一片漆黑,店门虚掩着,外边马路上的灯光透过门缝射了进来照在陆岐黄昨天才做完的那只纸人脸上,望着那只纸人秦越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祥之感。
当下连忙去打陆岐黄的手机,却发现电话已经关机,秦越脸色变了变,从他认识陆岐黄以来就没见他关过手机,只是有时候不接而已。
“难道是他的手机丢了?”秦越打开灯坐了下来兀自猜测着,随即向四下里看去,自己昨天布阵所用的香炉仍摆放在之前的位置上,除了香炉四下几乎没有发生过改变。
随即又起身向厨房走去,里面的一切也都是昨天的样子,以上种种迹象说明陆岐黄今天并没有来过……
秦越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老陆这个人虽然经常迟到,却不会一整天不来,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望着空荡荡的大厅,秦越沉吟了片刻,随即动身赶往了陆岐黄的老宅。
两扇漆皮斑驳的淡红色木门交替虚掩着,秦越推门而入,院内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亮灯的地方。
陆岐黄虽然抠门但也不至于大晚上的不开灯。
秦越当即心中一沉,快步向陆岐黄的屋子走去,就在他准备推门的一刻,动作突然一顿,低头看向脚下的一滩黑色的东西。
蹲下来用手指一摸,已经干却起皮,捏起一块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脸色猛地一变,“血!”
秦越推开房门,发现老屋中一片狼藉,似乎有打斗过的痕迹。
他这时看到那张发生了移动的八仙桌上被茶杯压着一张黄纸,连忙上前拿起一看,心中就是一沉,“今夜子时,尧王山,乌西岭,冥婆。”
“果然是她!”秦越脸色一凝,转身走出了屋子,来到门前看了看地上的那滩已经干却的血迹,当下没再迟疑,快步走出老院拦下一辆出租车便直奔尧王山而去。
距离山脚还有段距离的时候,出租车司机说什么也不肯往前走了,说是前边就是尧王山水库那里前几天才死过人,他可不想招惹晦气。
秦越只好付钱下车,出租车飞快消失在夜幕下,眼前顿时陷入到了黑暗。
秦越站在原地定了定心神,待眼睛适应了之后便按照出租车司机所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十分钟后便看到了那片泛着波光的尧王山水库,据出租车司机说乌西岭还在水库之后,需要翻过一座山头,然后会看到一座山神庙,乌西岭就在山神庙之后。
路过堤坝的时候秦越下意识地向河滩看了一眼,眉头却是突然皱了起来,只见一个推自行车的人影一直在河滩上不停地转着圈,而在他的车后座上竟然还坐着另外一个人影。
就在这时,那后座上的人影抬头向他看了过来。
秦越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正常。
秦越这时忽然想起出租司机刚才说过的话,“看来此人应该就是死在河滩上的那具男尸,它或许知道些什么……”
想及此处,秦越摸了摸腰间的葫芦迈步走了下来。
看到秦越向自己走来,后座上的那个人影明显怔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等来了一个替死鬼,现在竟然又来了一个,心中自是窃喜。
秦越不动声色的走近,淡淡的月光下出现在他视线中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双眼呆滞的盯着脚下的路面,双臂把着车把,机械性地推着自行车。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秦越在五步开外停了下来,一动不动地望着那个仍在推自行车的中年男人。
秦越的举动引起了后座上那个人影的注意,只见他轻飘飘地从后座上跳了下来,接着便像一阵风似的飘到了秦越面前,绕着他的身子打量起来。
对方是新死之鬼,所以当下并看不清他的脸庞,只能看到整张脸庞被黑气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