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扎纸店时,门口已经停下了一辆单排货车,看到陆岐黄回来正坐在门口抽烟的一个年轻人连忙起身走了过来,“陆师傅,你可回来了,再过一个小时就该出殡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赶得回去。”
陆岐黄一边开着锁一边没好气地道:“年轻人,不是我说你,你说你们这马上就该出殡了才想起买纸扎,也得亏我这里有存货,要是换做别家,我看你怎么办!”
年轻人连连点头,“是是是,您老能不能快点,那边可等着用呢。”
“催什么催,利是钱呢。”陆岐黄堵在门口将手伸了出来。
“什,什么利是钱?我二叔不是已经把钱给你转过去了吗?”年轻人不解的看着他。
“先前给的那是货钱,现在这是利是钱,什么都不懂,”陆岐黄不耐烦地抖了抖手,“快点快点,给了赶紧拿货走人!”
“多,多少钱?”年轻人拿着电话,看样子是准备给家里打电话。
“一块。”陆岐黄面露不耐的道。
“一块?”年轻人有些意外。
“你要是想给,十万八万的也行。”陆岐黄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年轻人连忙掏出一块钱钢镚放到陆岐黄手里,“我身上就这么多。”
“抠唆样儿。”陆岐黄颠了颠手里的钢镚,转身推开了木门,指了指墙角的一对童男童女道:“都在那里,搬上赶紧走人。”
年轻人连忙上前双手各提一个纸人的脖子,当下正要出门,秦越却是叫住了他,“等等。”
年轻人转过身来,警惕的看着秦越,“你也要利是钱?”
秦越冷冷看着对方面门问道:“你们家死了什么人?”
年轻人皱了皱眉,“我二婶子,怎么了?”
秦越道:“她是怎么死的?”
年轻人面露不耐,“怎么死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没别的事我走了。”
秦越道:“当然和我没关系,可和你有关系!”
年轻人刚抬起的一只脚又重新落了下来,转身上下打量着秦越,“你这话什么意思?”
秦越道:“如果我看得没错,你这个婶子应该是死于横祸,还没超过一天,而且尸体一直没有进家,被安置在了别的地方。”
年轻人一愣,怔怔的看着秦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岐黄面露好奇的凑了上来,“怎么回事?”
秦越眯起眼睛看了年轻人一眼,“他那个婶子还不想走。”
陆岐黄怔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年轻人,又将目光看向秦越,“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呀?”
秦越看着年轻人,“趁早让你家里人多准备一口棺材,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年轻人嘴上虽硬,脸上已明显带了怯色,“喂,你,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什,什么多准备一口棺材?”
秦越冷目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做过什么对不起她或者是和她有关的事情?”
年轻人脸色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罢,转身提起纸人便想走,却被秦越一步拦在了身前,逼视着他道:“你如果不老实交代,出了这个门就谁也救不了你了!”
年轻人的脸色变了又变,眼中闪烁不定,“我,我没什么好说的,你给我让开!”
陆岐黄连忙走上前来,“老秦,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越皱了皱眉,看向年轻人身后,“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今天他从我这里出去,我就绝不会容你伤他!”
年轻人大惊,慌忙向身后看了一眼,“你,你在和谁说话?”
秦越脸色一变,“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七日之后你若仍逗留人间,休怪我拿你阴魂!”
忽然,一阵阴风骤起,年轻人身后的两扇木门“嘭!”的一声突然关住,屋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起来,紧接着就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庞出现在年轻人的肩后。
年轻人感觉到身后异常,连忙回头,大叫一声,直接坐到了地上,双目充满惊恐的看着那张血脸,“婶子,是,是你吗?”
对方并未作答,模糊的身影一下飘到了漆黑的屋顶,露出一张血脸充满怨毒的望着地上的年轻人。
陆岐黄脸色大变,连忙闭起双眼,双手合十,“这位大姐,这是你们的家事,可和我们可没关系啊……”
秦越抬头淡淡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看向年轻人,“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