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在这座城市某个偏僻的角落,一个满身酒气的醉汉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踉踉跄跄地走进了旁边一条小巷。
小巷不长,两旁都是低矮的房屋后墙,随处可见成堆的垃圾,只在中间的位置上亮着一盏孤零零的路灯,此时在那盏路灯的阴影下正站着一名打扮性感的金发女子。
看到醉汉走来,金发女子嘴角微微上扬,主动走上前去晃了晃夹在手指间的一支烟,“大哥,借个火呗?”
醉汉摇晃着身子,前后看了看,指了指自己,“小,小姐,你,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金发女子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你叫谁小姐?”
醉汉晃了晃脑袋,似乎这下才看清眼前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色芒闪现,“嘿嘿,是,是我说错话了,小……哦不,妹子,你,你这么晚了不回家一个人在这儿抽什么烟啊,是,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儿啦?来,给,给哥说说。”
醉汉说着摇晃着就凑到了金发女子面前,金发女子莞尔一笑,半推半就的退到了阴影里,“大哥,你,你想干什么呀?”
醉汉一把抱住了金发女子,“哥这里火正旺呢……”
“不要,不要……”黑暗中传来金发女子反抗的声音,但很快就没了动静。
仅仅几秒钟后就见那名醉汉突然像发了疯似的仰面坐到了地上,眼中尽是惊恐,好像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紧接着就看到那名金发女子从路灯下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但此时的她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一头金发散乱的披在肩上,原本漂亮的脸蛋此时血肉模糊,两个眼窝犹如血窟窿,右眼的眼珠像葡萄似的挂在脸上。
“你,你是人是鬼?”醉汉顿时清醒,浑身颤抖,想要从地上爬起却发现双腿已经不听使唤,裤裆一热,一股酒骚味顿时四散。
金发女子狰狞的脸上竟然浮现出诡异的笑容,“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你,你不要过来!”醉汉用双臂撑着上半身艰难地向后挪着。
金发女子冷笑一声,突然张开双臂向醉汉扑来,双手毫不迟疑地伸进他的胸膛,猛地一提,一颗血淋淋的心脏就被掏了出来。
醉汉难以置信的盯着金发女子手中那颗原本属于自己的心脏,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鲜红的心脏延续着醉汉的恐惧,在金发女子手中剧烈跳动着,醉汉双目圆睁,瞳孔渐渐扩散,直至生命最后一刻眼睛都没离开自己的心脏。
双手捧着那颗血淋淋的心脏,这时,远处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灰白的眼珠一转,金发女子顿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揣起心脏起身便要逃离,只是还没等她迈开步子一道黑影便疾掠而至挡住了去路。
“孽畜!胆敢伤人性命!”一个黑衣人背对着金发女子,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你是谁?竟敢多管闲事!”金发女子面目狰狞。
对方缓缓转过身来,出人意料的是那竟然是一张清秀的脸庞,只是脸色过于苍白,隐隐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病容,让人无法看出他的年纪。
“废话少说,是你自己进来还是要我帮你。”不知何时一只枯黄色的葫芦被他握在了手中,只比手掌稍大,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呦,原来是个小道士呀,”看到黑衣人手中的葫芦,金发女子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身子一转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掩嘴一笑,冲着黑衣人招了招手,“来,到姐姐这里来,姐姐让你看样东西。”
说话间有意无意地往开撩了撩自己的衣领。
“真是本性难改,罢了……”黑衣人叹了口气,不想那金发女子却身形一闪,蓦地向他扑了过来!
黑衣人脸色一沉,一道黄符从手中飞出!
金发女子身形一顿,一道橘红色的火纹顿时从其眉心蔓延开来,顷刻便犹如一张大网将金发女子全身裹住,快速收紧之下,“轰”的一声,那性感的身姿顿时化作漫天灰烬簌簌而落。
“咳咳……”黑衣人咳嗽了几声,嘴角流出了一丝血迹,被他随手擦去,看了看不远处那具醉汉的尸体,转身走出了小巷。
黑衣人名叫秦越,看样子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但此时却像极了一位八九十岁的耄耋老人。
没有人知道他的确切年龄,更没人知道他来自何方。
熟悉他的人只知道他是三年前来到这里的,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如今在云山市的老街上和他人合营着一家纸扎店,平时二人还兼营着阴阳先生的行当,但私下秦越却还有另外一重身份。
今天这事他只是偶然碰上,若不是有契约在身,他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
此时的秦越虚弱到了极点,几乎每走几步便会发出一阵咳嗽。
昏黄的路灯下,蹒跚的背影走进了一条破旧的老街。
在这条老街的尽头有一家名为“天堂百货”的纸扎铺此时仍在亮着灯光。
一阵夜风吹来,卷起了地上的几片枯叶,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儿后又悠悠而落。
秦越这时停了下来,伸手接住了一片枯叶,看了看道:“该来了……”
枯叶随风吹走,秦越向不远处的纸扎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