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工自然不值得,但媳妇儿的话我肯定得慎之又慎。别说翻墙了,越狱都成。”
苏云烟被噎的无话可反驳,只有悄悄红了脸颊和耳朵才能彰显她内心的波动有多大。
一壶酒多数进了路至铮的肚子,苏云烟知晓他是怕自己喝多了伤身,但他不言明,自己也索性装作不知。
“先前林老太太来提亲一事,对不起,老太君还好吗?”闲聊完了,苏云烟开始说正事。
前世,老太君是被气死的,如今能有机会避免,她不希望因着这门婚事再让她老人家生气。
可苏家行事太欠考虑,苏相和相夫人均一意孤行,她插不上话,过了这么久才寻得机会跟路至铮好好道歉。
路至铮没想到苏云烟会突然提起此事,一时有些晃神,“放心,祖母她心里门儿清,那件事又不怨你,她不会生你气的。”
“老太君心善,我一直都知道……”苏云烟呢喃了一句。
若不是心善,重来一世,又怎会那般善待自己?
路至铮觉得奇怪,却没打算刨根问底。
“我父亲的意思很明显,他不同意我与你的婚事。更准确点说,他不想我嫁进将军府,或是其他的权势人家。”苏云烟低声道。
而这一点路至铮早有预感,“他们不想你嫁得好。”
闻言,苏云烟白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大实话!
“是他们眼界狭隘了。”路至铮全然无视了那个白眼,紧盯着苏云烟自顾自感叹,“整个相府,其实只有你看得最清。皇上并非病危,过早站队于苏府来说反而失了保障。若想家族长盛不衰,靠的不是坐在皇位上的人,而是那个皇位。忠于主和忠于君的道理,你父亲却是本末倒置了。”
苏云烟听了很吃惊,他竟能看透自己心中所想。
她惊叹之余,也不由得心生怨怼,“连你都明白的事,我父亲怎么就那般执迷不悟呢?”
苏相一心扑在太子身上,更是费心竭力的要把苏云芷推上太子妃之位。可他也不想想,太子如今是太子,便能一直是太子吗?
倘若继位失败,到那时苏家将置于何地?
朝堂上的事苏云烟不敢说太多,怕路至铮会起疑心。
她三言两语又把话题挑回到婚事上,苏相态度明显,她却更想知道路至铮是什么想法。
路至铮眉头一挑,轻笑了声,“我第二次看到着急自己婚事的世家小姐,第一个是你大姐。”
“你……”苏云烟明知道他是在故意调侃自己,可她次次都会脸红,故而佯装生气反击,“不说算了,反正我嫁给谁都无所谓,路公子的确不需要多管闲事。”
果不其然,路至铮当真着急了,“胡说,我最有所谓了,即便是多管闲事我也要插手!”
苏云烟的担心他心知肚明,玩笑归玩笑,该有的承诺他一句都不会少,“婚事你尽管放心,我早有对策,但现在时机未到,还得委屈你再等一等,忍耐一下。一旦时机成熟,我必十里红妆娶你进门。”
一本正经的路至铮不常见,可苏云烟只需一眼,便相信他会信守承诺。
最后路至铮翻墙走的时候趁机抱了苏云烟一下,苏云烟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突然后悔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有他那样轻挑的正人君子吗?
相比这两人愈发黏溺的关系,东宫可谓是风雨欲来恐摧之。
太子方才与一众谋士商议完事,侍从便递上了两分请帖。封皮皆是烫金字样,赫然写着苏府和陈府。
他笔尖一顿,随意拿起苏府的请帖看了看。在看到是苏云芷邀请他后,就索然无味的丢在了桌子上。
“这几日苏家三小姐有何举动?”
侍从尽职尽责地汇报细节,连苏云烟挨打,一直待在自己院子里的事都详尽告知。
太子听完眉头紧锁,心情显然不好,“苏相的态度还真叫本宫捉摸不透。”
他知道那日自己同苏云烟说的话,苏云烟回府后转身就会告诉苏相。他本来就不打算瞒着,等了许久就是想试探苏相的态度,却不曾想他竟然命人打了苏云烟。
细枝末节他并未了解,便以为苏相是在变相的拒绝自己。
侍从亦有些不解,“苏相明显是支持殿下的,如今殿下喜欢苏家小姐,他不是应该高兴的吗?为何还要避着?”
“他一直以来都是希望苏云芷能当上太子妃,即便苏云烟也是嫡女,可嫡长女的身份必然要更重些。他之所以犹豫不定,便是希望本宫更看重他苏家,嫡长女的身份就是最好的象征。”
侍从恍然大悟,点头退下了。
太子映着烛火,出神的端详着面前的两份请帖。
太子妃只能是这两家的女儿,至于是苏云烟还是陈元静,他一时片刻还真难以选定。
烛火微摇,他最后拿起了陈府的请帖。
既然苏相犹豫不定,他不介意帮他一把。
陈元静邀请太子共赏红莲,一连两份请帖均被推辞了,不曾想第三次会这般顺利。
“殿下能赏脸一起,是静儿的荣幸。”陈元静与太子一同长大,相比苏云芷看重太子的身份,她更多的是喜欢太子这个人。
而面对佳人的柔情蜜意,太子只笑而不语,既不接受,也不拒绝。
他之所以答应前来,不过是想借机刺激苏相,试探苏家的态度。
见太子兴致缺缺,陈元静冥思苦想,却怎么也不可能知道真实原因。
而相夫人在知道太子同陈家关系亲近时,便抵不住苏云芷的哀求,再次跑到了书房,询问苏相有何计策。
苏相也是刚收到消息不久,整个人都还未反应过来。
故而听到相夫人的话,他神情有些迷茫,“不应该啊,他不是说喜欢烟儿吗,怎会又突然与陈家亲近?”
“男人口中的喜欢能维持多久?”相夫人冷笑了一声,“唯有真正坐上太子妃的位子,否则一切都是空话。”
经她提醒,苏相也不由得变了脸色。
太子的态度变化多端,选妃也迫在眉睫,若再拖下去,难保不会被陈家捷足先登。
思虑再三,他觉得先前的计划需要尽快提上议程,以免夜长梦多。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该是芷儿的位子他陈家休想染指。”苏相胸有成竹道。
什么计划他没细说,但看样子他是有十足的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