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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1:破天

一座古老的城池,寂静地坐落在华夏南境、翠绿如彩的山脉中。清晨,珍珠般的晶莹露水滚动在嫩草的叶片上,夹杂着青草气息的春风扰动着少年的如瀑长发。

“林小锦!你怎么又要买兔子!家里都快成小动物窝了。”喧闹的集市上,一位长发披肩,清秀面容,蓝衫飘飘的男子冲着一位正跑向兔子店的玲珑女孩道。

小女孩回头微微一笑,眨着两颗如宝石般的灵动大眼睛娇嗔道:“哥哥,家里的庭院这么~大,还会放不下一只小兔子吗?兔兔那~么~可爱,我想要嘛。”

张逸无奈地摇摇头,叹到:“你开心就好。”话音刚落,林小锦就一溜烟地跑了进去。

看着已经冲进兔子店的林小锦,张逸陷入了沉思。“只要你不······,怎样都行。”他心中暗道。

他们二人从小生活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被一对善良的夫妇养育长大。当时张逸莫名的出现在村落前的一片湖潭边,这对夫妇一直没有儿女,就把张逸作为了他们的孩子。但是过了五年,他们莫名其妙的就有了女儿,也就是林小锦。

林小锦从小就体弱多病,而且无论怎么治都治不好,所以张逸一直很小心地看护着林小锦。

“小朋友,一共要二两银子。你大人呢?”一位面容和善的老板对着林小锦说到。

“哥哥!付钱了!快进来啊!真的好可爱啊!”林小锦的呼喊声拉回了张逸尘的思绪,“好,来了。”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张逸的脸上。

“噗!你究竟想买多少?”张逸一脸无奈地看着林小锦旁边的两只兔子。

林小锦低着头,用小手扯了扯裙角,接着跑到张逸面前晃着张逸的手臂,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老板说了,这是男兔兔,这是女兔兔,也是一对兄妹呢,我不想把他们拆开,买嘛~买嘛~。”

张逸微笑着摸了摸林小锦的头,‘是啊,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啊。我也不会让你和我分开。’然后对着老板说道:“老板我没带钱,您看这个行吗?”说完张逸便扔过去了一个珠子。

老板听后顿时脸都黑了,“你没钱?你没钱你还来买······”话说一半,老板瞥了一眼张逸扔来的东西。“夜——夜——夜明珠?!真是夜明珠!”接着老板一脸恭维地看向张逸,“贵人,这实在是太贵重了,小人不敢收啊!”说着,便把夜明珠放进了衣袖里。

张逸和林小锦背井离乡多年,几年之间张逸帮唐朝成为了九州第一大国,皇帝都要敬他三分。这夜明珠便是皇帝送给他的众多宝物之一。

张逸见景,也就笑了笑,没有在意。

“走吧!小不点。”张逸向林小锦伸出手,说道。

“好耶。”林小锦很自然地把手搭了上去。

出了兔子店,张逸随然地向着两只兔子挥了挥长袖,眨眼间,公兔就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长安城胡同的一个庭院里,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很明显都是林小锦过去买的。而母兔出现在林小锦的头上,十分安静。

出了这座古城,再走一段山路,便可回到他们从小生活成长的故乡——天村,至于为什么叫天村,好像是很多年前一个德高望重的道士经过此地,说这里会有神仙降临,于是就改名叫天村了。

······

“哥哥,你看。这不是村前的那片湖吗?我们快到了。”林小锦指着一片被山林环抱的湖泊说道。没等张逸回话,她便轻快地向着湖边跑去。暖风拂面,花红草长,山高水清,景色如画。

看着欢跳的林小锦,张逸一边微笑一边跟着林小锦向湖边走去,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每次走到这湖边,张逸都会感到莫名的亲切,没错这里便是他第一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地方。而现在的这种感觉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准确来说这更多的是一种召唤。

当他走到湖边时,神色突然一凝,平静的湖水下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小不点,你想吃鱼吗?”张逸微笑道。

林小锦听到这话,顿时乐了,张逸的厨艺那绝对是大师级别的,“好啊!好啊!哥哥的鱼最棒了。”自从他们两个人离开了家乡,几乎每顿饭都是张逸负责,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张逸做饭太好吃了。张逸也喜欢平静地在一旁看着林小锦吃自己做的饭,这对张逸来说是最美好的时刻。

“那我去抓鱼,你先在这玩一会。”张逸对林小锦嘱托后,又朝那只旁边吃草的母兔两指一点,接着才跳下湖去。

跳下湖潭的张逸,并没有去抓鱼,而是直接向着湖底游去。光线越来越暗,周围开始变得寂静无声,隐隐约约间,一只庞然大物若隐若现,千米之长。感受到张逸的到来,它猛然睁开了双眼,金色的瞳孔,瞪圆双眼,怒目而视,周身散发着无尽龙威。——龙!

“你身后有东西在呼唤我。”张逸一脸平静地说道。

黑龙顿时瞳孔收缩,面目狰狞,口吐人言,一时间湖底潮水涌动,“人类这里的东西不是你能拥有的!离去吧。”

黑龙刚说完,一道刺耳的剑鸣声从黑龙身后传来······

“兔兔不要蹭我啦,哈哈~好痒,哈哈哈~”林小锦和兔子在湖边嬉闹着,张逸的那一点,让原本双目无神的兔子拥有了神志。目的就是在张逸离开之后,让林小锦不孤单。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林小锦的担心随之而来,张逸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焦急的情绪开始涌上林小锦的心头。刹那间,湖面开始剧烈的涌动起来,但依旧没有见到张逸的踪迹,焦急开始慢慢转变为害怕,“哥哥?哥哥!?你还在吗?”林小锦朝着湖面大声的呼喊着。

一声又一声的呼喊过后,依旧没有回音·····。这时,林小锦猛然坐倒在地,绝望的眼神看着面前翻涌的湖面,此时的她已经泪流满面。一股莫名的虚弱感开始笼罩林小锦。这便是她从出生就一直存在的病症——心病!

兔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它无可奈何。

潭底,张逸固然听到了林小锦的呼喊声,但是他没有办法现身,那一道剑鸣,让他陷入了回忆,那是一位凄惨剑仙的回忆。

咚——,伴随着一道破水声响起,张逸出现在了林小锦的身边。此时的他,无比愤怒。

林小锦气若游丝,只能微微看见张逸模糊的影子,张逸若是晚来片刻,她可能就会被这股虚弱感所吞噬。

张逸将林小锦抱起,用神通将自己的生命渡送给林小锦。

兔子在一旁惊恐地看着张逸的头发一根一根由黑变白,逐渐已然是满头白发。

就在林小锦苏醒的前一瞬,张逸又重新用神通将头发的颜色变回了黑色,依旧是那般如瀑的黑发。

此时兔子心中十分已经是惊涛骇浪,‘这个男人居然只有和人一般长的寿命’

“哥哥,是你吗?”林小锦十分吃力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张逸说道。

“嗯。是我,没事了。不用担心,哥哥没事。”张逸温柔地对视着林小锦。

看到张逸,林小锦才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在回忆里,他看破天道的本质,是这人世间一剑破万法的仙人。天道都要惧他三分,天道害怕他太过强大,用法术控制了他的妹妹,利用他妹妹控制了他的剑和他的剑心。妹妹不原哥哥受人操控自杀而亡,但为时已晚,已经丧失剑心的他,只是会一些法术神通罢了,对天道根本没有威胁,妹妹死后,他也随之自杀,此后,人间再无剑仙。

两人重生,林小锦的命格依旧被天道所控,这会流逝生命的心病,就是天道所至。

夕阳斜下,林小锦从张逸怀里跳起,嘟噜着嘴说,“哥哥!你刚刚真的让我好担心,哼~!”

张逸微笑着看着眼前的林小锦,十分满足。

“还好你没事。我那病刚刚又出现了,好可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只要你一抱着我,我的病就会好的很快。我感觉这根本就不是病。”林小锦十分激动地说着。

此时,兔子十分吃惊地看着林小锦,暗道‘那可是你哥哥在给你渡生命。你还这么开心。’

兔子的心里话,林小锦自然是听不到的。

张逸依旧微笑,然后沉沉地嗯了一声,“走吧,该回去了。”

······

“哥哥!我们快到了,你看,那是村落的大门了吧。”林小锦指着不远处的村庄大门,兴奋说道。

张逸顺着林小锦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是到天村了。“嗯,是的。快到家了。”

“耶!马上就可以见到阿爸阿妈了!”林小锦蹦蹦跳跳地向着前方走去。

“嗯”张逸简单地回了一下,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情感,毕竟这两个父母在某种意义上,是天道给他们两个安排的。

没走几步,张逸突然发现周遭的环境十分混乱。这条通往村庄的路途上杂草丛生,而且路边的田地里也是荒芜一片,没有种植庄家。

随即,张逸加快了脚步,同时林小锦也开始紧张起来。“哥哥!村庄——村庄——好像没有人的样子。好奇怪,哥哥,他们——他们不会······”

的确村庄门口没有一个人影,村庄内所有的建筑都爬满了植物,街道上也长满了杂草。荒凉!一片荒凉!“有人吗?”林小锦用自己最大的力气喊道。

自然是没人回应的,张逸面露凝重的推开了第一家村户家的大门,而下一刻,他双目圆睁地看着地上的一堆白骨。林小锦见到张逸的反应,快步跑到他的身边,正打算往里面看,张逸遮住了她的眼睛。

“小锦!答应我,和我离开这个地方,永远不要再来这里了,好不好。”张逸十分惶恐地说着。他在害怕,害怕这是天道的计谋,一个让他们两个再次分开的计谋。

而张小天话音刚落,林小锦便开始大哭起来,“哥哥!他们是不是都死了。”

张逸面露苦涩,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瞒不住的。

“我不信!我不信!”说着她甩开了张逸的手,当看到地上的一堆白骨时,一股前所未有的虚弱感,笼罩了林小锦,而此刻她还并未倒下,而是用自己的最大的力气朝着阿爸阿妈家冲去。“他们一定还活着!一定!”

张逸看着跑开的林小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此刻他的生命之力正从他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向林小锦飞去。渐渐,张逸已然是满头白发,无力维持法力的运行。他缓缓地跟在林小锦身后。

林小锦拖着虚弱的身躯,推开了自己过去生活过的庭院大门。“阿爸!阿妈!”她跑到庭院,房屋各处张望,可惜并没有人影,但与此同时也并没有白骨。

在确定庭院内没人会,她带着哭腔地跑出了庭院。恰好撞进了缓缓走来的张逸怀里。“哥哥!里面没有阿爸阿妈的白骨,他们有可能还活着···”林小锦抬起已经泪流满面的小脑袋,话到一半,当看到张逸的头发时,顿了下来,“哥哥!你的头发!”,说完,林小锦彻底地向下倒去。

张逸抱着她缓缓坐了下来,他能感受到林小锦的生命力已经快到极限了,自己的生命也快到极限了···“哥哥没事,你说的没错,阿爸阿妈一定还活着。”

“嗯——,对——,一定——,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林小锦用着无比虚弱的语气说着。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因为你们两个祸钟!全村人都死光了!全死光了!全都是因为你们!!!”一道疯狂的声音从街角传来,紧接着一个身披破布,全身污泥的中年男人向着他们两人走来。

“阿爸!你还活着!”林小锦虚弱地说道,“我就知道的,你一定没事。”

而此刻张逸却无比凝重。

“是啊!我还活着,但是其他人全死了,无缘无故地全死了,三年来,我每一天都会梦见他们惨死的模样,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今天我就要杀了你们!为全村人报仇!”中年男人,红着眼,如同疯狗一般向张逸他们二人冲来,手里还握着一把生锈了的刀。

张逸看着他,十分平静。而他确是强弩之末!他的生命力已经全部给了林小锦,现在的他就像百岁老头一般无力。而林小锦眼泪再一次的落下,“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此刻疯男人的刀已经朝张逸挥下,张逸瞬间发力,身体一侧,同时左手抵住了他攻击手臂的关节,右手猛的发力推动疯男人的小臂向后砍去。

呲——,一条血柱从疯男人的脖子喷出,洒在了张逸的脸上。林小锦见到这一幕后,已经彻底地昏过去了。只剩下一丝生命在她的体内游荡。

就在这时,刹那间,一道寒光闪过,呲——。一并到刺进了林小锦的身体里,那仅剩的一丝生命荡然无存。

“哈哈哈!死了!终于死了!”一道疯狂的女声从庭院里传来。

张逸见景用自己最后的一丝力气将到向那女人丢去,呲——,穿心而过。

他抱起林小锦看向无尽天边的那一点红芒,又看看怀里已经丧失生气的林小锦,面容逐渐狰狞。

“天道老儿!!!你已灭我一世!这一世我又有何罪??!我不奢求剑仙之名!我只想陪着她!你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张逸向着天际怒喝到,无尽的愤怒与不甘从他身体里溢出,身体里那一道金色枷锁若隐若现。天际边那一点红芒,开始逐渐变大,向着张逸飞来。

“不!我错了!哈哈哈!!!天道老儿!上一世!你说你为了天下苍生而杀我!为了维护世间平衡而杀我!什么为了天下苍生!?什么为了世间平衡!?都是狗屁!你就是害怕!害怕我威胁你的统治地位!认为我威胁你凌驾万物!”张逸的七窍开始流出血痕,身体周遭的毛孔中也泛出丝丝红光,那一道金色枷锁已经完全现形,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天边的那红芒,速度极快,刹那间已经变为一颗巨大的火球。

“是啊!哈哈哈!天道老儿!你自称天道!受万人尊崇!却又玩弄万人!你有何理由自称天道!?九州大地,战乱纷飞!你可有管!!?血流成河,浮尸千里!你可有管!!?你这毫无人性的天道!!!我为何要你!?”张逸全身已经被血光包裹,白色的发丝从发根处开始逐渐变为血红色,金色枷锁出现了道道裂痕。火球已经临近,此时铺天盖地,像一座燃着的山峰,炽热火光扑面袭来——陨石。

张逸抬起猩红色的双眼看向这陨石,怒喝道:“天道老儿!你就这么想让我尸骨无存吗?!”言尽,金色枷锁彻底碎为灰烬,一股滔天剑意从他体内涌出,山外潭底一柄幽蓝色的长剑破空而来,剑身上字云:‘逸仙剑’。

手持剑,剑风绕百里,剑势破云霄。

提手一剑!刹那间!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洲!

陨石消散,而剑气并未停下,延向无边天际,“你杀了我!天下将大乱!”一道遥远而又沉重的声音响起,声如洪钟。

“大乱又如何!万千苍生都不及她一根头发!”被红光包裹的张逸,扬天喝道,“你该死!——”

。。。。。。

长安城角胡同中的一个庭院里,一位长发如瀑,衣着蓝衫的男子正挑逗着面前的小兔子,这是只公兔,是他随手丢回家的。此时的他,陷入了回忆与沉思。

突然,门外的敲门声响起,拉回来男子的思绪。他随手一挥,庭院的门便开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小女孩像极了林小锦,但不是她···

“大···大人,我···我···我有一个请求,希···希望您能成全!”小女孩战战兢兢地说着。

“是想要回你的哥哥对吧!”张逸眼神默然,平静道。

小女孩十分惶恐地说道,“求您放他自由!我愿意从此为您当牛做马。”

张逸面露微笑,两指朝面前的公兔一点,原本双目无神的公兔瞬间就有了神色,化为了人样,长相十分清秀和张逸有几分相像。“多谢大人恩泽。”

“我送你一颗上古龙丹,作为条件,你必须得保护好你的妹妹,不能让她有一丝伤害。可否答应?”张逸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公兔。

“多谢前辈!晚辈一定谨遵教诲。”

“差不多了,你们走吧!”,张逸淡淡一言,转身向着房间走去。

公兔走后,他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那一抹夕阳,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

百年过去,九州东陆一个小城,伴随着一道女婴的啼哭声响起,小城上空正有九彩之云呈龙凤之形环绕,林中千鸟齐名,荷塘中莲花尽放。

一位熟睡中,身着蓝衫的长发男子,猛然睁开双眼,激动的看向九州东陆,淡声道,“小不点,你终于回来了。”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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