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走后,秦莫问端起药碗,抿了一口,细细体味。他的舌头能分辨出一百多种中药,当然,舌头的功能越强大,付出的代价也越惨重。
药中应该有党参,黄芪,鹿茸,冬虫夏草,......都是一些常用的补药,他不知喝过多少,一尝便知。
低头看看药渣,确实如此。
秦莫问越喝眉头越紧,这个方剂他许多年前就喝过,没有任何效果。最后一口药喝完,他便明白这个女人在骗他,心底一片失望,还有绝望。
本来他己经绝望的放弃治疗了,有病就有病吧,太监就太监吧,雄激素就一直用着吧,等到哪天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就从公司的楼上跳下去。这世上每天都有人跳楼自杀,又不多他一个。可是她为什么要点起他求生的火?为什么要用假药骗他?而且以这种最最拙劣的手段,可笑他那么轻易就相信了!
她可以骗他钱,骗他房子,骗他一切,唯独不能碰他心底最最脆弱的那根弦,偏偏他还信以为真!
她窥视了他最不想被人知道的隐痛,还肆意玩弄!
一股杀气四溢开来。
“啪!”
碗被摔的粉碎!
秦莫问怒火中烧,驾车一路狂飚到了木香楼。
秋月从来没见过大少爷这么黑的脸,小心翼翼地说:
“大少爷,您回来了。”
“她在吗?”
“姬医生在客厅看电脑了。”
“你们立刻离开。”
秋月看了一眼黑电,退后一步。
“是。”
男人带着一身冷洌,一步一步走过长廊。
姬夏正在电脑上下载程序,她很轻松,用恶煞的钱还了信用卡,买了电脑,还换了手机。没办法,生活太艰难,既然拿血换到钱了,还是让自己过的好一点。
男人无声关门。
姬夏头也没抬:
“秦总,你先坐,我马上就好了。”
秦莫问无比讽刺,把这当家了?站定没动。
姬夏把程序下载好,这才起身,看了看黑电,又看了看恶煞,发现恶煞面色阴沉,全身都是危险的气息!
难道喂血喂多了,他那小身板禁不住?不应该啊!
“秦,秦总,您能不能让它先出去?”
姬夏小心指了指黑电:
“不必,它陪着我。”
走到哪儿都带着个这么个宠物,也不怕吓着小孩。
秦莫问看着面前女人无辜的样子,愈发憎厌,再没有耐心绕圈子。
“姬夏,你应该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
“我,我不知道,您是不是喝了药有什么反应?”
不提药还好,一提到那个什么人都能配的药,男人怒喝一声:
“黑电,上。”
姬夏大惊失色:
“秦莫问,你疯了......”
话没说完,黑电已经低吼一声,扑了上来,姬夏躲避不及,被黑电猛地扑倒在沙发上,森森利齿贴在她脸边。姬夏心胆俱裂,抬起胳膊把脸挡住,艰难地问:
“秦莫问,你干什么?有话直说。”
男人慢慢走过来,坐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手,叹息一声:
“这么好的手,被黑电咬断了就不能拿手术刀了。”
姬夏恐惧地望着他,用力想挣脱。
“你松开,你想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
男人突然扭住她胳膊,把白生生的手送到黑电口边。
黑电伸出舌头,贪婪地舔了舔手,湿漉漉的口水带着腥臭气,尖锐的狗牙随时准备咬断这个白嫩嫩的手。
姬夏狂叫起来:
“你快叫它滚开,秦莫问......”
黑电已经张口咬住她的手。
“啊!”
姬夏魂不附体,最后一丝理智荡然无存。
“你这个恶煞,疯子,你活该是个太监,活该没有儿子!”
“啪!”
一记耳光重重打在姬夏的脸上。口齿腥甜,血溢出嘴边。
姬夏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亏她用自己的血喂他,他就是这样报答她的。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不配有儿子!
“骂啊,怎么不骂了?”
姬夏咽了一口血。
“你这个疯子,就不配有儿子!”
“你!”
秦莫问伸手欲打,又堪堪停住,冷笑:
“脏了我的手。”
姬夏骂道:
“瞎了你的眼。”
男人气的双眼喷出火来,死死攥住拳头,半响才咬牙切齿地说:
“你!是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的眼睛如果瞎了......”
姬夏狠狠盯着男人的脸:
“可惜,再也看不到你做一辈子的东方不败!”
秦莫问脸色铁青,猛地站起来:
“很好,你不用等着看我如何做个东方不败,明天的太阳你都看不到。”
姬夏别过头,看都不看面前那张可恨的脸,她已经不想求饶了,求饶也没用。
秦莫问见姬夏无话可说,心一狠,正要吹口哨,忽然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刚才气昏了头,喝了第一碗药就跑来兴师问罪,应该等到半年之后,他的身体毫无变化的时候再找她算账,让她死的心服口服。
想到此节,他猛然吆喝一声:
“黑电,走。”
黑电听到主人召唤,放开姬夏,转身跳到主子身边,示威地呲牙低吼。
姬夏看看手,这个恶犬,流了那么多口水在她手上,又腥又臭,不过还好,没咬下去,手是保住了。只是肩膀又有血出来了,伤口可能被恶犬扑裂开了。
秦莫问走到门口,冷冷地说:
“半年之内,不许出门半步。”
姬夏再也不敢回嘴,不出门就不出门,总比断手断脚断了性命的强。
秦莫问带着黑电驾车离开,姬夏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真可恨,喝了她的血还跑来打她,真是没天理。只要半年时间一到,她就远走高飞,永远永远都不想见到这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