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大人,深夜外出,所谓何事呀。”
那人哪里还是适才虚弱昏迷状态。
“是你!”
宇文觉心头一震。
眼前这人虽说在车厢昏暗之中看不真切,但是这声音,明显不是自己的爱子宇文铁男。
“大王派卑职早早等候,咱们一道回宫去吧。”
眼前的宇文铁男,正是商离南假扮的。
他们商家父子合伙演了这么一出双簧。
“原来是商世侄,老夫身有公务,急需出城才是呀。”
宇文觉毕竟是人精,平复了一下心情,连忙找些托辞。
“你这老狐狸,若不是大王早有安排,怕是还拿不下你。”
商离南想着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亮在宇文觉眼前。
定睛细看,正是大王金牌。
“宇文觉听宣。”
商离南正了正脸色。
“臣……”
宇文觉作势要跪,就在这时,马车一个摇晃。
他见机会来了,扯开车帘,就要提醒赶车的人。
可当他打开以后,愣在了那里。
赶车的哪里还是他的管家,而是个青袍少年。
这,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赶车的……
怎么自己一点察觉都没有,若是突起意外,那么其他随行的人也该发现呀。
“莫非……”
不等他想个明白,马车嘎然而止。
“宇文觉听宣!”
商离南收回脸上的坏笑,厉声喝道。
“臣……臣在。”
此时的宇文觉犹如霜打的枯草,秋后的蚂蚱……
浑身无力,近乎瘫软的跪在那里。
“大王口谕,孤近日得了好茶,想与宇文爱卿共饮。”
“臣……遵命。”
虽然已经是这样了,但是他的心里并没有就此放弃。
毕竟,自己也就是个私自离京罢了。
不对,还有御史台这档子事儿……
心里疯狂的快速思考着,马车也在快速的朝着大王所在的王宫驶去。
……
后花园中
萧让正在喝着小酒,听着匈奴美女的歌曲,自在逍遥。
他手里拿着鱼竿,等着鱼儿上钩。
薛道衡站在身旁,时而帮他更换着鱼饵。
“大王,已经不早了,是否……”
一旁的小太监怕他着凉,小心的问着。
“别吵,孤的鱼要被你吓跑了。”
萧让轻哼一声。
小太监连忙捂着嘴,向后退了几步。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些伺候君王的太监,又有几个不是聪明懂事的呢。
“来了,来了!”看到浮漂有了动静,萧让急忙收杆。
一旁的几人也都跟着笑起来。
“哈哈哈,这么大一条。”
看着薛道衡抱着的一条大锦鲤,萧让兴奋极了。
还没等他把鱼接过来,远处跑来了侍卫,跪在面前。
“大王,他们来了。”
“嗯~孤等的鱼,上钩了。”
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拿过薛道衡手里的鱼,扑通一声扔回了池中。
“大王,这……”
“这天下都是孤的,所以,无论这鱼身在哪里,也逃不出孤的掌心。”
整理了一下衣袍,喝了口杯子里的酒。
“传命百官,即刻大殿侯驾。”
看着大王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下鱼被扔回去的位置。
薛道衡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费解,这是他第一次觉得,眼前的这位大王,是他看不透的。
……
大殿内
群官还没有来,王座上,萧让正捏着念卿的小手。
大殿之上跪着的,正是宇文觉。
身后站着的是商家父子。
“大王,你有公事要忙,我……”曲念卿虽不是大家闺秀,但进宫的这些日子里,也是懂得了一些道理。
王座自古便是只能大王一人坐,就连那些无道昏君,碍于诸多问题,怕也不好似萧让这样吧。
“别动,你无名指这里居然有颗痣,孤以前还真没有发现。”
萧让饶有兴趣的看着,自然顾不得别的。
本来曲念卿已经睡下了,但是突然接到了旨意,让她随大王前去。
她不明就里,又不敢不去,所以才百般无奈的和大王一起坐在了王座上。
“可是……”
还想要再说什么,萧让便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继续。
过了不多时,便有大臣摩肩接踵的来了。
看他们一个个的状态,显然都是被从美梦中惊醒的。
大王半夜召见,明显是出了什么事。
等他们来到大殿,看着和曲念卿说笑的大王,再看看跪着的宇文觉。
一切都是怪异的,他们都是听说过,大王带回来一个女子,长相与故去的绾绾颇为相似。
当然,绾绾是宇文觉的侄女。
现在有几人偷偷看去之后才发现,果然同传闻一样,那大王旁边坐着的女孩,只不过略微显得稚嫩一些罢了。
只是这宇文大人为何跪在那里,就连他的那些党羽也费解。
若是换做以前,有什么事,他们多少也会有所耳闻的呀。
“来呀,上茶。”
看着殿下的交头接耳,加上迷迷糊糊没有醒睡,萧让喊了一声。
把他们都是吓得半死。
不多一会,就有太监们拿着些茶碗走了进来。
和往常他们喝茶所用的茶杯不同,现在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一个个的大海碗。
“孤近日得了些好茶,想着诸位爱卿素日里为孤分忧,辛苦的紧,就想着和你们一同尝尝。都别客气,喝吧。”
诸位大臣皆说感谢之词,又说愿为大王分忧等等。
萧让说完,又看向了宇文觉。
“宇文爱卿,为何跪在这里,快点起来喝茶呀。”
宇文觉懵了,他想了一万种情形和开场,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一时间,跪着也不对,起来也不敢。
商弥是个大老粗,从背后拎了一把,宇文觉就站了起来。
众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就各自捧着茶碗喝了起来。
见到这样,其余的那些大臣也跟着一起喝了。
可他们刚尝了一口,就脸色难看了起来。
一个个吐着舌头,皱着眉头,表情看起来极为痛苦……
曲念卿看着他们这样,竟然失声笑了出来。
“为何笑呀?”萧让也是笑呵呵的看向她问。
曲念卿趴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惹得他也大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曲念卿的脸红了,殿下的大臣脸绿了……
“经由你这么一说,倒真的很像……”
原来,那丫头对他说,这些人哈着舌头的样子,挺像她们老家的那些猎犬的……
“诸位爱卿,为何不喝呀?”
萧让见他们都不肯再喝,收起来笑脸,面色一冷。
“这……”
底下人都支支吾吾。
“快喝,喝完了,咱们还有大事宣布。”
萧让伸手把曲念卿搂进怀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靠近,愣是惹得曲念卿的脸,从耳朵红到了脖子。
“怎么,都想抗旨吗?”
萧让口气里阴晴未定,不过任谁都明白,这绝不是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