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贺忆乡的再次接触是在一堂自习课上。没有老师监管,我闷闷的做着习题,贺忆乡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窗外。他弓着腰身,他似乎也看到了我,对我比了一个嘘的姿势。我呆愣的看着他,他在逃课吗?他连嘘都好好看,夏天的风随着窗吹进我还是迷失了。
他趴在我的窗前小声的对我说:“陶溪,叫一下程为沐。”他的笑温柔和煦,我有时甚至会怪他,干嘛对我笑,他不对我这么温柔,我就不会喜欢上他了。
“程为沐。”我小声的摇了摇在睡觉的程为沐?他翻了个身对我甩了下手。我叫不醒他,我回头告诉贺忆乡,他皱了下眉,转脸就笑着问我:“小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逃课?”
我忘了我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跟他出来的。我与他并肩走着,漫无目的,外面好热,还有蚊子,但是,我却觉得好幸福。我与他,居然一起逃课了。“陶溪,你逃过课吗?”我跟着他往学校后门走。“没有。”“哈哈真是乖乖女。”他揉揉我的头,他经常和朋友一起逃课吗?原来,好学生也会逃课吗。
“翻得上去吗?”我们站在墙下面,我看着高高的墙,他是要翻墙出去的吗,我运动细胞很差,根本爬不上去,我尴尬的摇了摇头。
“啊!”他忽然背起我我尖叫一声。“往上点,坐我肩上,我把你托上去。”我面红耳赤的慢慢骑在他脖子上,胳膊都在发抖,贴的太近了,夏天穿的少,我穿着裙子不敢有大动作。 “…小溪,你身上好香啊。”他的一句话让我吓了一跳。他为什么要说出来啊,我害羞的精神紧绷。
曾听说,如果你闻到一个人身上没有喷香水却能闻到香味,那便是,遇到对的人了,你的基因,选择了这个人。
“…我…我上去了。”我紧张的语无伦次爬上了墙。“哦哦…”贺忆乡很快的翻过墙然后伸手想要接住我,我慢慢将重心下移,落在了贺忆乡的怀里,我的肢体与他接触,感觉好不真实。我站起身抬眼看着他,他脸也有点微微红,微笑着的双眼还是这么蛊惑我。“走吧。”陶溪牵着我的手来到了一家冰点店,我呆愣的看着他牵着我的手,他的手掌很大,软软的,很温暖,仿佛能从手掌的热度蔓延到了我的大脑,我的脸更红了。
“你怎么那么慢啊?”盛夏在店里坐着吃着冰沙。“阿程睡不醒,陶溪,想吃什么?”“我都行。”
“陶溪咋来了?你还会逃课的?咋还牵手!你该不会是贺哥新女友吧?这贺哥不地道啊,这么乖的女孩都要骗感情吗?”盛夏插科打诨着贺忆乡。“不是的,小溪这么好的女孩,会喜欢我吗?”我们两个人坐下,他歪头调笑着我,又是玩笑吧。他总开让我尴尬的玩笑,我低下头不说话,上次说了就把气氛搞尴尬了。他看我不回话,愣了一下,竟有一丝失落的眼神,随后他就换上笑脸:“老板,一份玫瑰冰沙一份抹茶的。”
冰沙上来了,他把玫瑰冰沙给了我,我看着这碗冰沙,在想,为什么是玫瑰冰沙。“我看你也不说想吃什么,就给你点了这个,你应该会喜欢,这是这家特色。”他甚至心细的给我擦了擦勺子。 “谢谢。”我尝了一口,好甜,他给我点的,确实很好吃。我很喜欢,虽然玫瑰冰沙可能并不是我最喜欢的,他给我点的,我就喜欢。“很好吃,谢谢你。”“你喜欢就好。”
“吃完冰沙去哪啊?可不能浪费难得的自习课。”盛夏舀着最后一口冰沙说着。“看电影啊,票都买好了。”他拿出三张电影票,我们自习课时间是固定的,每一个月一次的周五下午,连上两节自习课,晚上还有晚自习,时间说充裕是充裕,就怕被老师突然来查人抓到。“好啊,什么电影?”盛夏拿过去一看,“啊?贺哥恐怖片啊?”“你怕了?”贺忆乡调笑着。“那我能怕?看!”可是我怕,我撇了一眼贺忆乡,他正好也在看我:“陶溪,喜欢恐怖片吗?”“喜欢。”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那就好。”我没有权利说不,电影票都买了,我难道要恬不知耻的让他因为我退吗?更何况,他喜欢看,我也想,陪他看看。
“老板结账。”他起身喊,我连忙跟着:“我的那份是多少钱?”我慌乱的掏着钱。“不用,我请你,可是我把你带出来的。”贺忆乡压住我的手付了账。临走还顺了老板两颗糖,似是店里常客,他笑着把糖塞在了我的兜里,这种美好,如若能一直下去就好了。
我们去看电影了,电影院的黑暗,荧幕前映照的光,我看的心不在焉,贺忆乡就坐在我的旁边,我也不敢看进去。
我怕鬼,从小就怕,恐怖片对我来说是种煎熬。我在缺少爱的家庭里长大,我的父母常年在外工作,我不是这坐城市长大的,小时候,我是跟着奶奶的。那黑漆漆的一间小屋,墙上的的裂痕总是吓人的像鬼脸,后来初中时,父母生活好些了,把我接到了这座城市上学。没有了黑暗的屋子,我终于是要忘却些了。可依旧没变的,是孤独感,他们好忙,忙到没有人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
是的,我在为自己庆生,在假装贺忆乡为我庆生。跟贺忆乡逃课,是我在生日时允许自己放纵一回的理由,是我给自己拟定了份与他亲密接触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