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的时间,都过得很快。
傍晚,家门口。
明金刚已经不大记得自己是怎么和清宁回来的了,大致也只能想起自己抢着付账,以及路上吃了烤串这两件事。
所以现在身上多少带了些酒气。
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好像并没有失去,更好像得到了一些什么。
虽然有点想去找八百比丘尼稍稍询问一下,但是感觉除了被嘲笑戏耍以外,可能没有第二种可能性,就不要去自取其辱了,以后都很不想去和她见面。
至于清宁,属于绕不过去的一道坎。
不管如何尴尬,接下来也必须和她一起行动,尽管某种意义上自己好像确实达成想要队友的最大目的,但目的达成的方式实在是非常微妙,而且也不清楚究竟能不能算得上是队友。
相应的,清宁的想法依然无从得知,虽然现在看来她有可能和八百比丘尼一样只图一个玩,但这并不可信。
麻烦的事情,变多了。
明金刚回到家之后发现墨规好像来了--门口看到了应该是他的鞋。
他好像有一个月左右没有过来,但明水柔经常往他家里跑,其实也没差。
两个人当然在客厅里,家里电灯泡到处都是,为首的就是某个为老不尊的,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墨规才不会经常来。
"哟,晚上好,吃了吗?"
明金刚露出头打了个招呼。
"哥……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明水柔条件反射一般紧紧抱住了墨规的手臂,以警惕的眼神盯着这边,只要明金刚说出什么不对劲的话就要立刻堵住他的嘴。
"没,没有啊,我说什么?"
明金刚知道她警惕的是什么。
看起来她没有意识到白天的异常行为和清宁法术有关,这是如何做到的呢?不,那些都不重要,这个宣示主权的行为真的是……太可爱了,如果不是没有心情还真想顺势故意开个玩笑……不,还是算了,做个人吧。
"大哥,我们都吃过了……"
墨规被明水柔缠住动弹不得--当然不是真的无法用力量挣脱,但这时候如果他会这样做就不是男人了。
"哥,你和清宁会长出去……就吃的奶茶,烤串什么的?"
明水柔护食的心情可能一半会儿都不可能消失。
"我们撸个串很奇怪吗?你们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又不是去约会。"
明金刚猛然明白了清宁非要和自己撸串喝酒的用意。
大多数人和女孩子约会很少会去蹲在路边在油烟当中撸串,而且撸过了串之后几乎一定是会被发现的。
这几乎是最保险的一个选项,友情气息十足,很青春。
"大哥,过于……过于质朴刚健了。"
墨规好不容易憋出一个褒义词。
"什么质朴刚健就是钢铁直男……味道好大,快去换衣服啦。"
明水柔虽然心里明白不应该迁怒到哥哥身上,但人涉及到某些事情的时候有可能不一定这么快就想通,所以态度就比平时暴躁了一点。
"啊……确实是有点,我不打扰你们了,你们慢慢玩,明天见啊。"
明金刚赶快找了个理由逃之夭夭。
不仅仅是电灯泡的问题。
家里的气氛一直有点微妙,好像在另一个隐蔽的大房间里又有大人物在等着开会了,就刚才门口还经过了一个人模狗样的。
都这样了还要硬贴着墨规,明金刚对明水柔的执念是有点佩服的,但过强的占有欲会不会导致将来墨规的后宫破碎呢?想来应该不至于,经历过清宁的事件之后,现在他看什么都显得比平时更加合理。
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恐怕也没有机会趁着大家开会去把那本流出物偷出来--之前真的认真考虑过作战计划,但结论是不可能。
比平时稍稍认真的泡澡过后,明金刚一边梳理没有完全擦干的头发一边往自己的房间走。
"啊……啊啊啊……"
万万没想到,直接迎面就撞上了不知为何满脸喜色的八百比丘尼,吓得明金刚的下巴差点脱臼,喉咙当中发出十分奇妙的声音,呆立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该逃跑。
这边和开会的房间根本就不是一条路,迷路也不可能,家里那么多人都是摆设不成?显然她就是来故意堵人的。
完蛋。
被突然的震撼浪费了太多时间,现在想要逃跑都来不及了。
"呀,还真是巧呢,金刚亲。"
"那……那确实真是太巧了……"
完全没有任何的巧合因素呢。
"作为师父,不,更是作为灵魂上的母亲,清宁亲以后的的幸福就交给你了,直接叫贫尼义母大人也没关系哦,想要撒娇吗?这里是妈妈哦。"
八百比丘尼大大的伸开了双臂。
就笑容来看,确实母性十足。
"别,我这都够头疼的了,您就别嘲讽了行吗?求您了。"
虽然句句话听上去都是祝福,但是在明金刚心里每个字感觉都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嗯?好像有点……懂了!原来还没有到那一步,这孩子真是太矜持了,和谁学的呢?没关系,好日子还在后面。"
八百比丘尼突然开始沉思,紧接着就像佛祖开悟一般笑得阳光灿烂。
"不矜持我会怎样啊……"
明金刚已经不敢想象下去。
"那贫尼就去和麻烦的大人物们开会了哦,有空你们两个一起过来,贫尼给你们煮红豆饭,对了对了,平时一点流行的消息都懒得看的男孩子可不会受女孩子欢迎,金刚亲不要变成那样的人,妈妈会很伤心。"
八百比丘尼开玩笑般的点了一下明金刚的额头,丢下莫名其妙的话之后扬长而去,背后几乎能够看到一朵朵花组成的背景。
明金刚在原地呆立了十几秒钟。
不对劲。
尽管八百比丘尼全程都在戏耍自己玩,但是最后的那句话明显似有所指。
莫非在暗示着什么?
明金刚立刻联想到自己天自己在追猴会的一些流出物相关信息--不,相关谣言的事情,即使再怎么不靠谱那也的确算得上是"信息"。
这不禁令他背后发冷,假如真的是在暗示这件事,八百比丘尼又是如何知道的?
或者说她只是在推测?又或者是自己心虚想得太多?
这就是在五指之间到处翻腾又逃不出去的感觉吗?
猴,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