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瞬雨的眼前是各个门派纷纷以谜语人的形式讨论"禁忌"的场面。
虽然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但他们每一句话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还有被放置在最中间的"遗体"。
玻璃墙正可以用阴阳两隔形容。
"我们……难道……死了吗……"
东方瞬雨的瞳孔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别，不至于不至于，虽然确实是挺有冲击感的，来都来了，不如我们先听听看吧。"
明金刚也确实是没经历过隔着玻璃看自己这种大事，刚才虽然被震撼了一下，现在差不多也算缓过来了一大半。
来都来了这句话，说服力异乎寻常的巨大。
东方瞬雨也是一如既往的上头快清醒也快，她也意识到这和所谓的"死亡"相差甚远，虽说没有人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明金刚也不知道死后是怎么一回事，但他能确定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到处都需要吐槽，生死大事，好歹正经一点啦。
前面的议论话题不知道是什么，没有赶上，还好从他们越来越严肃的样子看得出现在的议题貌似是更重要一些，听到了关于"流出物"和两个人现在情况的事情。
原来如此。
印证了不少明金刚的想法，
他们的说法都是有证据的，无须怀疑，可见目前的状况确实是和灵魂出窍差不多，自己的意识被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也就是书本的内部。
"可恶！老爹他为什么一点都不关心我！"
东方瞬雨早就不关心他们认真讨论的问题了，隔着不可跨越的透明墙壁发火。
"咱们又没有危险，肯定要先处理更重要的事儿，这可是都和机关联手了啊。"
明金刚一直认真地听着，不敢漏掉半个字。
无缘无故出现了流出物，是否能看做鬼门向这边发动大型攻击的预兆？可能性显然不小。
两个人的命一对比真就不算什么大事，什么叫心系万民啊？不愧是上面的大人物，说实话，如果这群人反着来，那这世界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所以明金刚对他们的做法表示非常理解，如果能想个办法把自己弄回去那就更好了。
好像并没有人知道要如何做，到了解散之后也没有谁准备出手帮忙，这种行径感觉也非常的大佬。
就这么散会了？
别啊要不要这么快？
明金刚还远远没有听够。
"喂，金刚。"
东方瞬雨在背后用树枝戳明金刚。
手里不握着剑或者类似的东西，她时间长了身体会感觉不自在。
"嗯？"
"我们……真的能回去吧。"
东方瞬雨的声音已经软软的没有了精神，但用树枝戳明金刚的时候手上依然相当有力。
"你没听他们说？"
"他们说什么了？"
"你……算了，过段时间应该自动就能出去……大概，别戳了别戳了。"
明金刚本来还想和她商量一下要不要别把在书里反向监视对面以及听到了他们的各种计划的事说出去，现在看好像没有这个必要，明天估计她就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回不去呢？"
"啊？这个问题我从来没考虑过。"
明金刚为难地挠了挠头，回过了身。
要不然还要被戳。
"那也不好说……不是么？"
东方瞬雨头深深的低着，恨不得埋进自己的胸口，树枝在两手之间倒来倒去，就好像那根树枝刚刚出锅还很烫一样。
"有这么热吗？嗯……虽然话是这么说，确实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待我仔细想想办法。"
明金刚看见她的耳朵都是红的，怕不是出去折树枝的时候不下心吃了辣椒之类的？
知道了"反正能出去"就开始摸鱼，这和明知道考试肯定不合格就一眼书都不看基本上半斤八两，不大好。
然而这时候。
东方瞬雨几乎正在面临着今生今世最大的考验。
她一向清楚自己的头脑并不好，虽然在剑法和道术上一直都被称之为天才，但是到了小学四年级九九乘法表七的那一行还经常背错，甚至连玩游戏的才能都无法拿出去夸耀。
正因为擅长的只有武艺，她从小才会像男孩子一样到处打架，以实力赢得大家的赞赏，久而久之，渐渐忘记了普通的女孩子应该是什么样的，只动肌肉而不动脑，导致头脑不可避免的向退化一侧发展。
这种事情在明金刚出现之后渐渐停止了。
同时萌生的还有少女的初恋。
就算是头脑再不好的人，现在也该意识到正是一个二人独处的绝佳机会，甚至连气氛都被老天准备好了。
听说两个人被困在密室之类的地方好像会引发什么反应，东方瞬雨努力能想起来的只有这么一点点。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反应啊？明金刚会突然对自己做什么吗？
感觉好像不会的样子。
那又该怎么办？要不要主动些？
刚才已经竭尽全力给了提示，虽然不知道提示对不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明金刚好像真的就在认真思考出去的方法，没有考虑任何其他的。
这不行啊。
不主动是不是就只能坐等时机消失？
难道真的不行了？
东方瞬雨并不知道自己要如何主动，更不敢去思考被拒绝之后的事情，她一向大胆无敌，却在这时选择了退缩不前。
"你刚才担心我们能不能出去对吧？我觉得……"
明金刚打破了沉默，声音比平时更加稳重严肃。
"呀我不要听！我才不要这样！"
东方瞬雨猛地捂住耳朵，抛出去的树枝正好砸在明金刚的头上。
她完全没意识到明金刚说的是什么，主动就脑补成了告白被拒绝的最坏结局。
当树枝脱手而出的瞬间东方瞬雨也就清醒了过来，同时也明白了自己刚才究竟做了多傻的事。
刚刚开始流泪的双眼立刻被灰色的阴影所覆盖。
"喂！你又在犯什么病！"
明金刚捂住额头，刚才为了安慰东方瞬雨总结出的长篇大论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想要安慰这个人，是不是初衷就错了？对不起，需要脑的。
"为什么会这样啊！哇啊--"
后悔，羞耻，不甘心，对如此愚蠢的自己所报以的憎恨，以及对将来自己会被如何看待的恐惧，大量负面的情绪击垮了东方瞬雨，尽管这些负面情绪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硬脑补出来的。
"这……这是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结果反而轮到明金刚开始惊慌失措。
他在绝大多数紧急的时刻都会保持快速的思考以求破局，这是武者的基本素质之一。
然而今天这事儿过于离谱，他硬是没想出来一个正常的逻辑脉络。
坏了，这可怎么办？
极度混乱之际，明金刚到底还是憋出了一丝灵感。
"对不起！"
他以猛虎下山般的威势--低头道歉。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总之先鞠躬道歉应该能解决大致一半的事情。
尽管这种说法毫无根据，但明金刚确实就是这么认为的，看新闻里也有不少人都这么做，想必其中也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道理。
那么……会成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