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家现在主管大事情的人物名义上是大长老明舞鹤,但谁都知道大长老有多不靠谱,何况就算真的把事情交给她,她也一定会满地打滚什么都不做。
明水柔又还没有正式继承家业。
名义上的家主正在努力修炼摸鱼的奥义。
所以具体事务主要分成了内部和外部,由大家推选出的比较德高望重的两名长老管理。
负责外部事物的长老基本上一年到头都回不来--不是不回来,唯一的一个努力做点工作的可能就是他,有时候谈起这件事,明家的一干人等难免有些心酸,之后一边心酸一边继续摸鱼。
负责内部事务的长老明瞻远还不到一百岁,属于比较中坚的实力派成员,但没事的时候也照样混在摸鱼大军里。
今天这是出了大事,于是就不能摸鱼,必须主持大局。
明瞻远和一般修炼者一样,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岁左右,是个比较油腻的大叔而且脸很大,粗看上去有点那位已婚叔叔的轮廓。
"我没来晚吧?"
门口冒出个肥头大耳的大龄阿宅,穿着粉红色和蓝色双色的痛T直接混在一群面色严肃的大爷大妈当中,非但不感觉羞耻,还挤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
痛T的图案是自称38岁的虚拟白发女仆,手里捏着一叠钞票。
"东方有德!你女儿都出事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这像话吗!"
来自某个门派的老者看不过去,大声怒斥道。
"哎呀呀,就算出事了我也没办法嘛,我们门派又不懂这个,你们这么多人来了都搞不定,我着急那不就是只能添乱嘛?"
肥宅大叔一开口,中气十足的声音很有一些欺骗性。
如果说眼前这个肥宅大叔是个名声显赫的剑仙,相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会相信。
但东方有德就是这样的人物。
无论是阿宅还是剑仙,两方面都做到了登峰造极。
"人都到齐了吗?"
有人问道。
"还没有,有两位是最后决定邀请的,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
明瞻远回答道。
明水柔不在会议之列,也是考虑到讨论的事情并不会让人开心,所以才特地对她进行了劝说。
"那两位该不会是……"
"还有什么该不该,明摆着就是吧。"
这种程度的谜语,对在场众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真是难得,竟然连我也一起邀请了?"
远远的响起一个十分年轻的男性声音,轻佻而又做作。
"贫尼不会是最后一个到的吧,抱歉抱歉。"
八百比丘尼的声音跟随在后。
很多人都不禁皱起了眉。
打头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青年,身上的西装颇为昂贵但穿的十分随意,不仅没有打领带,衬衫的领口也大大的敞着,小麦色的肌肤和品味微妙的大金链子暴露在空气中。
青年的相貌算是端正,笑起来也很有亲和感,打个比方就是在学校里他虽然不是女孩子们最为憧憬的对象,但一定是女朋友最多的那个人。
也就是在各种牛头人相关作品里经常出演的那种黄毛……
八百比丘尼就在他身后不远处,两人一前一后,难免就会让人联想到什么。
"容成公,你怎么和她在一起,不会是和她勾搭上了吧!"
有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声音从人群里面传出。
"真要是这样的话,诸位恐怕以后就要彻夜难眠了。"
八百比丘尼笑盈盈的露出了脸。
由于过于有现实感,瞬间噎得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能说出话来的。
八百比丘尼与这里在座的各个门派算是敌友莫辨的关系,虽然从来没有过对立的时候,而且偶尔也会求到她的门上,但平时总还是要多几分戒备,毕竟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甚至不清楚她真实的身份,更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活过了超越所有人的漫长岁月。
但是金发青年容成公却是本地"机关"的最高统治者之一。
他拥有比"术师""军将""战帅"更高一等的"仙人"位阶,仅听从于机关最高领导者"五岳大帝"。
机关理论上与所有的门派都是对立的,和八百比丘尼也是一样对立,毕竟自身的立场就决定一切。
如果这两方势力真的联合到了一起,那就不禁会让人联想到机关是否已经有灭绝一切门派的计划了。
何止是笑不出来,简直让人大脑冰冷。
所有人都在心中埋怨那个不知好歹跳出来挑衅的家伙。
"不说那些了,首先让我说声谢谢吧,虽然只能说一声而已。"
容成公随便挑了个远离人群的位置坐下,刚坐下就打了个呵欠。
这一次,他也有想要确认的东西。
"那么,发现的那件可疑物品,能够让贫尼也开开眼呢?"
八百比丘尼倒是一副和所有人都很熟的样子。
"没问题,那么这就呈上来给诸位看看吧。"
说着,明瞻远向后一挥手。
四个人抬着盘子里与钝器无异的书,放在能让所有人观看的位置。
"就是这东西让我宝贝女儿醒不过来的啊。"
东方有德忿忿不平地瞪大了眼睛。
因为是肥宅所以眼睛并没有显得变大多少。
"嚯……果然是这样,这世道可真是不太平,距离极乐净土似乎越来越远了呢,你觉得如何?"
八百比丘尼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奥秘,随即特地向着容成公笑问道。
"不用觉得如何了,这件事我们一般是禁止提的,你们可能也一样,不过就算不说你们也都该知道了吧?就是那个没错,流出物,哪弄到的?还有没有?"
容成公的谜语人属性绝非本性,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场的众人也一样心领神会。
现在还活着的门派,无一例外都拥有强悍的生命力,足以撑过千百年的岁月。
无论是国家,还是种族,不要说千年,哪怕只拥有数百年的历史,在这几百年之间也必定要经历无数的痛苦和灾难。
撑不住的,也就断绝了。
那些痛苦,没有人想去正面面对。
机关没有很久远的历史,但是他们的性质非常特殊,经历的痛苦一点都不在各大门派之下。
其中有一部分痛苦的东西,成为了被封印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