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泉贤妃的离奇死亡让后宫众人胆战心惊,钱督察认命为悬案。
司宫台未插一言,这更让人心慌,因此,今日后宫一场盛会为迎接景福山的冲令道士。
各宫娘娘美人推挤在琉璃宫外,好似有厉害的道士在就能带走鬼气。
两声皇上皇后驾到,众人屈身行礼。
景德帝转身“冲令道士请”
“皇上请贫道出山,实乃荣幸,但此地人数过多,影响开坛法事”
皇后开口命后宫妃子们散去,人群失望而去,冉莘莘这才看清冲令道士的模样,高挺鼻,瘦瓜脸,双眼深邃眉骨高挺,白眉白胡,身姿轻便灵气,倒有修道仙人之姿。
“冉答应,为何还不走?本宫的话你没听到”
她低头“娘娘,臣妾是被道长的仙人之姿所震撼,这才没反应过来,琉璃宫殿萍儿与我交好,所以请娘娘让我一同进琉璃宫中”
皇后正要阻拦,景德帝笑着摆手“无碍”
荣高适时小声低语,裴云深和钱命并肩而来,景德帝介绍一遍,五人随后跟进琉璃宫。
裴云深与冉莘莘对视了一眼,得到信息后挑眉,这冲令道士便是那个“君”。
琉璃宫摆法事台作法,冲令道士先上了三根细香,白烟呈现直烟直上,道长让两个道童分别站在琉璃宫殿西北角和东西角。
拂尘半甩“皇上,本道见此地阴重有令咒,要解咒,正一派有所学茅山之术,其为神术和巫术,这神术使用“符咒”“阵法”“遣鬼”“五行八卦风水”法事之前,皇上需接受贫道这神将咒还有驱鬼符,不可随意置放,需时刻落于身”
裴云深上前伸手挡在景德帝面前“皇上,小心些”
冲令道士笑笑,也从袖中拿出两道黄红画符的四方福包“裴掌印不必介怀,此乃正道驱邪所用,也能避开诅咒”
皇后冷笑“裴云深,你这是何意?御书房一事你司宫台办事不力,案子未破,难道要后宫人都死绝?这罪证落在你身,你担待的起吗!”
“昨日本宫的妹妹梅夫人宫中死了个贴身宫女,再这么下去可了得,道长烦请你开法事”
裴云深背手无言,冉莘莘站在最后明白那日该死的是凝华宫的宫女,换成梅夫人的贴身随嫁丫鬟。
皇后作为郭家大房的嫡女,也舍得二房出生的庶女梅夫人牺牲。
她砸吧嘴看戏,两张红黄符包丢到她脚面上。
为以防这样的场面下对皇家的大不敬,她赶紧将福包拿起塞在兜里。
真是,不要的垃圾都得她收着。
冲令道士等三炷香燃尽后,手持三清铃一摇,阵阵入灵魂深处的铃声让人震颤。
“玉清有命,告下三元,十方曹治,禀命所室,各统属部,立至坛前,转扬大化,开济人间,述清!!!”
声声述清在琉璃宫回声阵阵,一阵辣耳的惨叫声尖锐入耳,一名小道童喊道“师傅,在西北角!”
“快!布奇门八卦阵!”
两位道童回归,冲令道士拂尘沾灰重甩,符纸全烧,围着法台转圈,三清铃铛摇晃的更加厉害,嘴唇嗫嚅的念念有词。
“东方甲乙木对卯,伤门对震四青龙;西方庚辛金对酉,惊门对兑二白虎;南方丙丁火对午,景门对离三朱雀;北方壬癸水对子,休门对坎六玄武;东南五巽杜门对辰巳,东北七艮生门对寅丑;西南八坤死门对未申,西北一乾开门对戊亥,术法已成!”
道童端水而来“师傅,喝水”
冲令道士喝完水,原地站定不动,景德帝上前询问“道长,这可祛除了诅咒?”
“皇上,诅咒未除,而是在琉璃宫从西北角逃跑转移,这贤妃娘娘以身献祭的诅咒厉害,只有等她最后想除掉的人死,贫道已在西北范围布置了奇门八卦阵法,若人死那便再无所逃,只能与身死人一同神灭”
皇后问“道长,那我们现在该如何?”
“等”
不过半刻,太阳正过树头已到晌午,西北地果然有慌乱的求救杂乱声传来,冲令道士抬手“皇上,皇后娘娘,请”
裴云深蹙眉随着走出,冉莘莘撇嘴点头,这冲令道士名不虚传,与原文相差无几,是个厉害角色,皇后会挖人。
两个道童循着慌乱的声音走,从宫门内跑出的太监宫女乱成一团。
“放肆!乱跑乱嚷嚷什么!”
太监宫女们见到明黄的衣袍,提裙下跪“皇上,皇后娘娘,是婕妤宫中出事了,福安...福安公公像中了邪,上吊自杀了,婕妤娘娘吓的..”
景德帝甩袖,一行人快步到倚梨宫中,唐元婕妤正瘫软在正花厅口,眼眸挂着惊惧,见皇上来了连跑过躲在皇上怀里大哭“皇上..福安死了,臣妾,臣妾...”
“好了,好了”
冉莘莘喵了眼皇后郭香的黑脸,内心佩服唐元的心理素质,御花园因绿帽一事后被关禁闭才解,就能啥事没有往皇帝老爹怀里扑,哎,女人心呐,海底针。
两个道童将上吊的尸体取下,冲令道士查看尸体面目,立刻道“皇上,此诅咒已被术法所困,不过当务之急需要立刻焚烧尸体,否则,下一次莫名死的将是前朝臣子”
景德帝愤怒,皇后更是对已死的贤妃破口大骂,尸体一被抬起移出倚梨宫。
裴云深转动乾坤珠看着尸体面目,眉目含着冷意,福安与四鬼找到的柳嬷嬷尸体死状相同。
八成皇后利用此乱来解决唐元,人没死,被身边人惊慌见到以此召来杀身之祸。
不过死个身边人,也够恶心唐元的。
唐元正胆颤的抱着景德帝不撒手,再看冉莘莘环臂当没什么事情,双眼深邃的探究越来越深。
也许,他判断有误,唐家往后也难成气候。
冲令道士解决案子,安抚后宫众妃传遍宫中,甚至皇上特别留人但被拒绝,连银钱也未收,只道此为修道。
不过第二日便回到景福山中,景德帝深感此等能人该为华朝江山所用。
果不然翌日,黄门令局召开一年一度的筛选能人居士入宫做事,冲令道士就在其中,总目睽睽之下被景德帝以最高赞赏,入宫做皇家祭祀类。
还新开一局占卜观天向的御天监。
尤其被皇后以钩盾令亲赐,前朝动向猜测,景德帝要以钩盾令开始处理司宫台,重新洗牌分权。
为景德帝的帝王之术赞叹之外,前朝动向与郭家不合的朝臣有向郭家示好的现象,司宫台陷入弱势。
实际借此口子,裴云深开始处理黄门令局内部,冉莘莘被皇后召见又是彩虹屁了一波,狮子开口直要了大量银子,将贪财表现的淋漓尽致。
皇后自然爽快答应,惹得齐尚宫不满。
“娘娘,这冉答应胃口不小,光这银两足够请两次青鸾教的杀手”
皇后摸着精致金面护甲“嬷嬷,这冉答应若不贪财,本宫根本不会留下她,一个人若无欲无求有身怀才情,才是最可怕的,冷宫里的皇贵妃不就是一个例子?她贪的越多,越能为本宫卖命,有丁点背叛,便杀鸡取卵”
齐尚宫点头“还是娘娘妙算,借贤妃一事让冲令道士入宫,这往后郭家办事更能平步青云,就是有一事,要禀报给娘娘”
“嗯,说”
“老奴派遣另一波江湖杀手剿灭青鸾教,那边头的消息是青鸾教已经被剿灭,教中一人不剩,银两失窃,据说是仇家互杀导致青鸾教覆灭,这江湖暗处打打杀杀也很正常”
皇后抿唇想想“可有活口?”
“没有一个活口,连寨子都被烧的一干二净,怀疑不到咱们中宫来”
“娘娘,放一万个心在肚子里”
“嗯,你拿点东西去妹妹宫中,她正为随嫁的贴身丫鬟死了伤心,什么话该说你自己心里知道,在她面前多提点些”
齐尚宫笑着领会,躬身点头。
莲花宫偏殿
“冉姐姐,额娘只是想着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去诅咒别人”
她正在剥橘子的手停止,冉莘莘拍拍她头“是,萍儿只要相信自己就好,不用去听外面的风言风语”
萍儿点头笑开,吃了口橘子蹲身去看她还有点肿胀的脚踝,裴云深信守承诺,将萍儿放在莲花宫旁边的废弃偏殿中。
派来的一个老嬷嬷和小宫女也是尽心尽职,萍儿身体好了不少,笑脸也多了许多,每日还能帮着遛狗干后院的活。
“冉姐姐,听嬷嬷说,是掌印送我来偏殿的,姐姐也是司宫台的人,替我谢谢掌印”
她抽抽嘴角,看着萍儿无暇纯洁的双眼叹气,自从来了这里,受伤的总是她。
还好皇后召见后自己机灵直接竖立贪财的人设,先薅到银子,为那日夜晚丢失的部分银子,筹齐了。
扛着银子到司宫台负荆请罪去。
“姐姐?”
“好,你先午休会起来,下午申时,嬷嬷来教一些女戒课,我可要来监督你的”
萍儿撇嘴吃着橘子肉,她发现了姐姐来偏殿根本不是监督她学习,分明是嬷嬷带来的零嘴好吃罢了。
她出偏殿到宫中,香苗已经将银子打包好系紧,比她还积极,催促。
“主子,快些去,说不定裴掌印现在就在司宫台,你还能见到人”
她发誓,必须将这小丫头里的争宠旖旎思想祛除,她是那种随意爬床自身轻贱的女人吗?
再说那厮是个货真价实的太监啊喂!还是小心眼时不时阴晴不定的,光想着她敷药的脚踝就是一阵疼。
见自家主子磨蹭龟速的动作,香苗气不打一处来,别个女子受到权重者的关注,都是打蛇上棍。
聪明的获得更多好日子,主子倒好,听她说了这么多,就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继续睡着了。
不愧是你。
“主子,你别磨蹭了,也别想再用皇上的送的香水,否则下次还会受更重的伤害”
她实在无语,裴云深到底多大能耐让香苗立刻放弃让她不跟老父亲争宠的机会,改转目标。
“汪!嘎!你大爷的裴云深,我是你大祖奶奶,我是你大祖奶奶!”
她正郁闷着,这时,院子门口,该死的鹦鹉桃子在栖干上乱跳,冉莘莘转身跨步出去,高大的男人双手握拳站在门口。
脸上乌云密布,薄唇紧抿,显然心情差到极点,而且这个时间他该喝茶降燥,这时在莲花宫来,必定是没喝茶的。
她腿稍微软了软,急的立刻让香苗去煮茶,冲着裴云深展开史上最友好的笑容。
挪过去,双手重重抚摸鹦鹉头,眼神冒火星的威胁,嘴中碎碎念。
“该死的鹦鹉,什么时候不叫这时候叫,找个时间一定把你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