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席卷着整座城市。
《梦回》试镜当天安排在下午,上午夏天还被安排了其他工作。
“赵齐,再开快点。”夏天坐在后排,焦灼难安。
暴雨导致一起又起的追尾,路上堵得水泄不通。
“乐心姐,你别急,我们不会迟到,前面是学校路段,有点堵是很正常的。”雨刮器不停地左右摇摆,也刮不净不停落在挡风玻璃上的水。
夏天的右眼皮不停地跳,她总觉得今天有事发生。
她给付玉沛打电话,电话却一直关机。
“恩。”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尽力调整自己的状态。
等她好不容易到了录播厅,结果录制现场的大楼停电了。
她焦灼地来回走动。
“乐小姐,真的非常不好意思,停电真的是在意料之外。”工作人员歉疚地说。
“你们确定一时半会儿能修好吗?”换作往常也就罢了,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
“后勤部门已经去检修了,马上就会启动备用电源。”工作人员确定地说。
“恩。”夏天稍微放心了一点点。
等她结束录制,发现付玉沛给她回了好几个电话,她一看时间,马上到试镜时间了。
“赵齐,赶紧走,我要迟到了。”夏天催促。
赵齐正在接电话,闻言赶紧小跑过来,“乐心姐,我们回家吗?”
“回什么家?我要去《梦回》剧组试镜。”她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让他赶紧开车。
要不是她没有驾照,她早就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
等她忙完这段时间,一定要去考驾照。
她有底子,应该花不了多少时间。
“乐心姐,咱们已经赶不上了,这部戏的导演特别注重时间观念,你真的要去吗?”赵齐别别扭扭地说。
“必须去。”
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为什么不去?
再大的风雨也不能阻止她。
赵齐被她感染,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然而事与愿违,他们再次堵在了路上。
暴雨致使车辆行驶缓慢,有的低洼处的积水能漫到膝盖。
黑压压的天空让人喘不过气。
夏天看着窗外的车灯,再看了看时间,点开手机地图看了看距离,她决定跑过去。
只有三公里了。
“赵齐,你慢慢开过来,我先走了。”
砰地一声,车门被关上,赵齐根本来不及反应,前面车子刚松动一点,后面的车的喇叭就不停催促他赶紧跟上去。
夏天举着一把伞,但根本抵不住狂风暴雨,很快她全身就湿透了。
她不停地跑着,后来嫌弃伞碍事,她直接冒着雨跑了过去。
路上坐在车里的人都以为她傻了。
只有她内心感到焦躁,总觉得她再去晚一点,就要与这个角色失之交臂了。
等她湿漉漉地到达目的地时,整个等候室,只剩下一阿姨正在清理地上的水印。
阿姨本来想让她别弄脏了地板,但见她浑身湿透狼狈至极的模样,狠心的话没有说出口。
阿姨没有见过她,不知道她是乐心。
“小姑娘,你是来试镜的吗?已经结束了。”
夏天整个人都失去了血色,“都走了吗?”
她走了进来,隔着等候室的玻璃窗户往试镜间看,里面没有人。
“阿姨,他们走了多久了?”夏天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问。
这一刻,她比那天在阳台上更能体会被放弃的滋味,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头发上的水,她觉得好难过。
无声的落泪到泣不成声,这应该才是那段戏最想达到的状态。
阿姨没想到她哭得这么厉害,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安慰地说:“小姑娘,别哭了,这么冷的天,一会儿就该感冒了,这次错过了下次吸取教训就是了,没有什么过不去。”
夏天哭得更凶了,这是她想演的角色,她喜欢的书。
赵齐赶来时,夏天正抱着阿姨哭得天昏地暗。
“姐。”赵齐拉着夏天,“阿姨还有工作,咱们先别打扰她了好吗?”
他其实有点手足无措,因为他从未见过乐心哭得这么毫无形象,以往他只是看过她红肿的眼睛。
夏天任赵齐拉着,抽泣的声音依旧没有停下来。
“乐心姐,我在楼上开了房间,你先去洗洗,别感冒了。”
路上太堵了,没办法回家。
夏天从情绪中抽离出来才冷得一哆嗦,跟着赵齐亦步亦趋地去了楼上的酒店。
等她洗了个热水澡又喝了驱寒的药时,新途的交流群里,爆出了黎杏夺得《梦回》女一号的消息。
夏天整个人都颤抖了,她本以为今天的失误全是天公无成人之美,合着她是被故意设计了。
她看着正在给她准备姜茶的赵齐,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
“咳咳咳咳……”突如其来的咳嗽,夏天憋得眸子都红了。
赵齐帮她顺气,被她一把推开。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夏天怒目质问。
难怪他一开始就反复问她要不要去,原来他已经知道结果了!
赵齐被她看得心虚,“乐心姐,你别生气,这事是沛姐不让我告诉你的。”
“咳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夏天抹了一把生理性眼泪。
“她凭什么不让我试镜,凭什么让黎杏代替我去?”她大吼着。
“乐心姐,沛姐从一开始就以你档期满了为理由拒绝了《梦回》剧组,并向他们推荐了黎杏,其实今天就算你赶来了,试镜的也只会是女四女五这样的配角。”赵齐一鼓作气地说完。
“她不是已经答应了让我接这部戏吗?”夏天喃喃自语,一头栽在床上,晕了过去。
为什么她要剥夺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
赵齐以为她只是睡着了,便在外面候着等雨小一点就送她回去,结果她这一睡,直接睡成了高烧不退。
夏天再次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
床边坐着爷爷,爷爷身后站着拧着眉头的厉柏丞,而赵齐已不知所踪。
她一开口,嗓子便渴得快要冒火,喑哑难受。
“爷爷,柏丞,你们怎么来了?”她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厉柏丞没好气地说:“你助理给我打的电话。”
夏天更担心爷爷,这么大的雨,爷爷的手臂是不是疼了?
爷爷更心疼孙媳妇一些,叫人给她倒了温水,体贴地说:“我只是来医院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