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光阴似箭,室外度日如年,殷远打趣一笑,“好为人师,当真好么?”
陆丹却不作答,关门而出的那刻,步履明显没有来时那般轻松,殷远感到不妥,连忙上前,陆丹如释重负般,深呼一口气,身形微倾,殷远顺势扶住,见陆丹取出那三枚银针,瞬间明了。
“符针,这小鬼,下手还挺重!”
殷远瞅着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是活了上千年的人儿,这么死要面子,活生生挨了鬼怪忌惮至极的符针,还撑了那么久教人。
“局外人看局内人,门儿清,入局者,可要好好保重自己身体!”这一声提醒,也不知道有没作用,殷远寻思过后,趁着陆丹休息片刻,稍稍扣着他的脉搏,为他疗伤,一探之下,不禁眉头深锁,摇了摇头感叹道“这手笔有点豪爽,五十年的功力,这么传给她,合适吗?”
见陆丹不作回应,殷远也只好作罢!看着这位老友的模样,终究是有些于心不忍,眼珠子一转,他找出身上带的药酒,让陆丹服下。
片刻过后,陆丹终于有所好转。
会听的人无需劝,不听的人何必劝!
两人环视着屋内的摆设,屋子里格局虽小,然而家庭用具,应有尽有,相框上的父女相片,诠释着这些年的不易。
这屋子也才四十平方,看似两房一,其实也就是将一间大房用木板隔成了两间房。
还没回过神,大门的钥匙孔却传来了声响!
“哒哒哒”
钥匙孔打着节奏拍数转悠着,大门随之而开!
一个右手持伞的中年男子面无表情,逐步走进。
“你们是谁?”男子问道,却毫无半点畏惧,既平静而又毫无生机!
只见伞自行跳起,立在空中,随即慢慢撑开,一红衣女子从伞里缓缓走出,一颦一笑都好像画中的人物,红袖添香,笑意中含着娇弱的气息。
陆丹的脸色变得凝固,这熟悉的香气,他不能忘却。
而那从伞中飘出的鬼魅,眼神中仿若遇到旧人般,泪滴微光,那红衣娘的唇间慑慑发抖。
一人一神,一鬼一官,两两对视,满是惊喜,也满是泪滴!
“好久不见,义父!”一声久违的问候,出自于红衣女子的口,陆丹静静地点了点头!
听到这个称呼,殷远虽已知晓,但还是忍不住捧腹大笑,差点站不稳,索性抓着陆丹的肩膀,一直狂笑“你,你,她,她,义父,哈哈哈!”此时的陆丹,外表比那中年男子俊朗,年轻许多!
“阿哲,愣着干嘛!义父来了,还不给义父敬茶!”红衣娘揪了揪身旁的中年男子,他却不曾言语,只是紧紧将她护在身后,而红衣娘则是示意男子别过度紧张,故作轻松说道,“义父,这是阿哲!”其实他们都知道,陆丹此行一来,他们的家便会遭遇一次大变化。
“新婚的茶没喝,现如今,就当我二人给你敬茶了!”红衣娘端来热茶,示意男子,两人齐齐跪在陆丹面前!
“这杯茶,太烫了!你觉得我喝得了么!”陆丹有些迟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面向的人,是红衣娘夫妇,可实际上,则是对着殷远说的!
“喝得,喝得,你喝不得!还有谁能喝得!”所有人,估计也就只有殷远脸色如此轻松了!
“这杯茶,有点烫呀!三百年换十八年,值得吗?”陆丹看向底下跪着的红衣娘。
“义父应该早已知道我的答案才是!值得与否,皆成过往,过分追究,又有何用?”殷远想着红衣娘的回答,倒是通透!过分考量,倒不如做了再说,世间种种,来不及,我本可以,才是最,最,悔恨!
反倒是陆丹这时显得为难许多!他不知道究竟是这个体制错了,还是自己做错了,法立法例,情与情理,到底,人性的天平,该偏向哪边。
人鬼相爱,本是天理不容,但却不忍去阻止,一次又一次地帮他们按住,只是这次实在是逼不得已了!鬼府百鬼出逃,地府之主---严洛吩咐要清洗所有档案,这才不得已,亲自出动抓捕红衣娘!
若是陆丹不毛遂自荐,只怕来抓红衣娘的人,手段严酷许多!
“起来吧!”陆丹接过那杯茶,轻呡一口,淡淡说道!
“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陆判放下茶杯,却没有直视红衣娘。背影余音回响!“能力以内,竭尽所能!”
红衣娘悄然回头,看了看身边的男子始终一脸严肃,却一直将自己护于身后,不知觉间,泪眼朦胧!“要说放不下的,约莫是我的家人了!能否给我一些时间,了却这些事,五天后,我会自己回去~~~”望着陆丹的身影,她已然明了!
“了却所有事?鬼胎,失魂,你觉得你扛得下么?”陆丹反问!
“一切因我而起,自是随我而末,扛不起也得扛!”红衣娘唇齿微动。
“好,那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陆丹反手扣住李哲的手腕,淡淡说着,“魂魄不全,如同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