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祈，你是疯了吗？”凌月提着尾巴就把黄祈扔到了阳台上，“再一大早跳到我床上，我就把你扔出去。”
凌月揉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看看脚边一脸讨好的黄祈，“你得注意身份，你是黄仙，不是宠物。能不能别起太早，实在睡不着就面壁，折腾我干嘛？”
黄祈抬抬爪子，一脸讨好地指了指手机，“主子，你好像来生意了，我看上面还写着先付定金什么的。你要是有钱了，会给我买小裙子的，是吧？”黄祈渴望地冲着凌月点着头。
凌月兴奋的跑回屋拿手机，嘴里应付着，“买，买条露背的。”手机里真一条短信，“曲家牵穴，诚邀大师现场指导，到场既付定金，选址被采纳奖金丰厚。”
凌月心情大好，回了个电话问清楚时间和地址，就把黄祈喊到身边，“小东西，不错呀，你还认识字呢。”
黄祈小脑袋瓜点着，“我会的可多啦，不过主子，啥叫露背的？”
凌月笑出了声，也没回它，去厨房煮了饭，分了一半给黄祈，放在桌上，喊它来吃，“我下午要去干活，估计得去三天，也可能会更久一点，我给你买点零食，不够吃了你就吃猫粮。要不我教你用煤气也行，你自己做点吃。”
黄祈舔舔嘴边，“我不吃屎坨坨。你放心去吧，我比你大好几百岁呢，委屈不了自己。你回来别忘了给我买裙子就行。”
凌月撇撇嘴，“忘不了。”
吃完饭，凌月起身去打电话，临走拍拍黄祈的头，“把碗洗了。”
黄祈一脸为难的扬起爪子，“喂，喂，我爪子拿不了。”
“变人。”
“这可是你说的。”
对于养宠物，凌月没有经验，更没有时间和精力，如果反过来被黄祈照顾，好像才符合主子的身份。
跟乔二约好一起去曲家看祖坟的时间，凌月再回到客厅，到处都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了。黄祈正系着围裙擦厨房台面，见凌月出来，兴奋的跑过去，身子一转，“主子，你说的露背的裙子是不是就这样的？
凌月笑得都上不来气了，“比这个好看，等我回来给你买。”随手按开了电脑，“这里面什么都有，你自己慢慢玩。”
曲家祖坟在大北市外的虎峰山上，山体整个看像一个虎头，山顶原本有两个虎耳状的巨石，现在只有一个了。
凌月和乔二到的时候，山上已经来了二十几拨人。风水点穴这事凌月一窍不通，可手头实在紧张，就想着过来混点出场费。来之前就觉得这次人一定少不了，毕竟连她这个新发帖的都收到了邀请。可万万没想到来的人里只有她自己是摸鱼的，其他都是专业人士。几乎所有人都带着罗盘和测绘设备，还有不少人带了徒弟和助理。不仅有国内的，还有个东南亚的师傅。
凌月扯了扯乔二的胳膊，清了清嗓子，小声问，“这曲家什么来头，搞这么大阵仗。”
乔二撇了撇那一群人，也小声回道，“来之前我查了，是个暴发户，家里有不少矿产，这个穴是十几年前才迁过来的，当时阵仗也不小，为了牵坟还特意买下的这片山头。据说最近运势特别不好，就想再动动。”乔二指指山顶，“看见那了吗？年初的时候山体滑坡，小半个山头都没了，是不详的预兆。”
嘈杂的音乐声从山下凉棚的位置传了过来，凌月和乔二也跟着大家一起走了过去。一个娃娃脸的中年胖子站在凉棚边的小台子上，“感谢大家今天能来，我叫曲安之，承蒙各位关照。我的想法是能尽快牵穴，三日为期，大后天我们大家还聚在这，请大家都带上自己的选址和迁移时间，一起讨论下各位的想法，怎么样。”
一群人纷纷应和，拿了红包，就散去了。凌月捏了捏红包，有点失望，只有薄薄的一沓，她拍了拍乔二，就准备闪人，“我先走，你再玩两天？”
乔二拎着衣领又把凌月拉了回来，“这事我专业，你别看哥们儿没那些设备，我这眼睛比扫描仪都好使，你走了就看不见我怎么秒了这帮半吊子了。我师傅那可是国内最好的风水师，乔一眼你认识吗？”
凌月摇摇头，乔二斜了斜她，“没见识。走，咱先看看现在的穴位去。”长长见识也好，凌月跟了过去。
曲家祖坟就在山后，修得确实气派，一个一百多平的陵墓，高大的墓碑立在中间，三边都有围栏，面相湖水的一面是一片绿植。周围种满了松柏，修剪的很整齐，一看就是有专人管理的，可长势并不好，斑斑驳驳的枯萎了一半。
走近一看，墓碑旁边有一块两米多高的巨石，一面的围栏和地上的水泥硬化全被砸烂了。乔二朝山的方向一歪头，“那个就是从山顶上掉下来的，找了几辆吊车都搬不走。现在除了点穴之外，起灵也是个大问题，这石头搬不走，里面的尸骨根本取不出来。”
乔二饶有介是的给凌月解释，“这个穴位选的不错，背山面水，四周都有草木，旺财，固本，又助子孙兴旺。只可惜草木萧索，有煞气。你说咱要是只给他破破煞，他能给咱钱吗？”
刚一到后山，凌月就感受到众多灵体的怨念，非常的动荡，指向不明，是很混乱的怨气，“估计破煞都没那么容易。”
太阳很晒，乔二在山上转悠，凌月就躲到了凉棚下面，闲来无事，看着手机里每天树洞都会按时发来的早安晚安，随手也发去一条信息，“什么怨念能让花草衰败？”
几十秒就收到了回复，“辜负和悔恨，亏欠却不能弥补。”
凌月挠头，难道这些怨念是因为感情纠葛？那曲家祖上得有多丰富的感情史？想想都复杂。
傍晚，乔二才带着一堆草图回来，一张张摊在桌子上，“我在这附近走遍了，其实现在的位置是最合适的，藏风聚气。除了这儿也就是东面两山中间的地方了，比这边少了水源，聚财要差些。”
凌月没听太懂，也没问，“如果位置对，那问题根本就不在牵穴上。今天是十五，也就是元日，灵体都比较活跃，咱们不去触那个霉头，明天夜里再来看看煞气。”夕阳斜插进凉棚，晒得人打盹，凌月问乔二，“我回去睡觉了，你呢？”
乔二紧了紧衣领，嫌弃的在凌月身上瞟了一眼，“我可不跟你睡。”
凌月已经起身走了，“你人不怎么样，想得倒挺美。”
曲家在山边有自己的宾馆，大家都住在那。凌月和乔二是回去最早的，其他人后半夜才陆陆续续的回来。阴历十五的元日去招惹灵体可不是那么好玩的，第二天就立竿见影，有好几个人都开始发烧拉肚子。
凌月化了符水想送去驱驱邪气，乔二却摇摇头，“这时候漏了本事，你就是所有人的公敌。老实看戏吧。”
认定了是灵体在捣乱，任凭别人都忙的热火朝天，乔二和凌月也照样悠闲。外面太阳大，两个人就躲在房间里打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乔二，你有四十了吧？结婚了吗？”
“我比你小两岁，六十五了。你赶紧拿着红包去看看病吧，什么眼神呀，明年我才三十。”
“那你可得好好收拾收拾了。那个曲老板都四十多了，你看着都能给他当大哥了，兵马俑都比你精神。”
天瞬间就聊崩了，乔二把牌一摔，堵着气回了房间。
过了午夜，凌月上山的时候，乔二还是义气的跟着一起去了。曲家祖坟边上一群疯疯癫癫的灵体正在胡闹，曲家祖辈的灵体被赶到了水边的树丛里，抱着脑袋不敢出来。
凌月把泡了符水的糖果分给正在打砸发泄的灵体，“有什么仇怨，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忙。”这些糖果本来是想着拿给被曲家伤过的姑娘，套套近乎的，没想到遇到的是这些暴躁的灵体，凌月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灵体们吃着糖果，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都凑过来说好吃，但具体为啥捣乱，又都说不清楚。
想着可能是自己带的吃食少了，灵体觉得被怠慢了，才不愿意说，第三天晚上，凌月带去了几箱食物，仍旧什么都问不明白。躲在一边看它们边吃边咧着嘴傻笑，***白了，这些灵体的神智是有问题的，所以才会有不稳定的怨念。刚要回去，山顶突然传来咚咚声。仰头看去，几个灵体正在用铁锹镐头敲击着山顶另一侧的石头，这个位置再掉下来，必然会压倒曲家祖坟的墓碑。
次日一早，凉棚里除了凌月和乔二，就只剩下一个东南亚人，一个和尚和一个老太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