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陆觉先心中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雷蒙长老看向不远处的破败小院,那团鬼火似乎也听到了二人的谈话一般跳跃的更加疯狂了,而那一层已经微弱到极致的‘禁制’此刻更是摇摇欲坠。
雷蒙长老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小雷雪已经年满十五岁,却因长期营养不良面色蜡黄身形娇小瘦弱,但就算如此也难掩她的清秀。于是,族内便有老人给小雷雪说要想在族地留下来,那便嫁给族内的男子,真正成为雷氏一族的一员!”
“嫁人?她答应了吗?这不应该是个好事么?”
“嗯!”雷蒙长老点点头,“她答应了,但......当时她的表情却有些怪异!那表情说不上来是纠结?厌恶?还是疑惑?我想或许连当初的小雷雪自己都不确定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吧?”
“什么意思?”陆觉先不解。
雷蒙长老没有直接回答陆觉先的提问,而是继续讲述道:“或许小雷雪对于老人们提出的这件事是心存顾虑的,但出于各方面的因素考虑,她......还是答应了。不过,因为族内许多年轻的适龄男子都无法接受小雷雪的过往,最后,小雷雪只得嫁给了一个只有一条腿大她二十岁的老男人雷颜!”
“就这样,小雷雪总算在雷氏一族真正落下了脚。”雷蒙长老莫名的叹息一声。
“嗯,大小雷雪二十岁,那也就是三十五岁。如果那个雷颜好好待小雷雪,或许......一切不至于这么糟吧?”
“是啊,当时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只要小雷雪和雷颜好好过,一切一定会慢慢好转起来的。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仅仅在二人成亲半年之后,雷颜便莫名的死在了家中!”
“死了?”陆觉先大吃一惊,他甚至已经可以预料到后来发生了什么!
“嗯,按照小雷雪的说法就是雷颜突然间倒地不起便再也醒不来了!”
“这还真是够诡异的。”陆觉先眉头紧锁,“恐怕从此以后小雷雪的日子更难过了吧?”
“是啊,云婆的死已经让小雷雪在族内难以生活了,雷颜的死更是让她成为了族内的‘诅咒之人’!族人都说靠近她的人都无法得以善终,所以,这个小院在一时间竟然成了我雷氏一族的禁地!而小雷雪也成了族内无人敢接触的角色!”
“再后来呢?”陆觉先追问道,“如果单单是这样,小雷雪一定不至于死去,更不至于化身厉鬼吧?”
“你说的对,如果单单是这样小雷雪怕是到现在还活着。”雷蒙长老指向破败小院的后方,“我们雷氏一族背靠的那座山名曰‘青云’,而小雷雪的终点......便是那!”
“嗯?此话怎讲?”
“你可看得到,那青云上的半山腰有一座同样破败不堪的小院?”
陆觉先身为入道境巅峰境界的高手,视力自然是极好的。虽黑云压顶黑暗浓郁,但他在雷蒙长老的指引下依稀还是看到了一处半山腰的断壁残垣。
“看到了,那里有什么不同?”
“那里......原本住着一位被我雷氏一族赶出族地的女子,名叫‘雷萤’!”
“雷萤?被赶出族地?为何?”
提到雷萤,雷蒙长老顿了一下语气有些懊悔的说道:“与雷雪不同,雷萤乃是我雷氏一族土生土长的丫头,而她被赶出族地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她......喜欢的是......女人!”
“喜欢女人?”陆觉先眼角一抽,看向小雷雪所在的小院道:“雷蒙长老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嗯。”雷蒙长老缓缓点头,“小雷雪在被族群排斥之后便躲在小院里足不出户,直到有一天一曲悠扬的笛声吸引了她!小雷雪顺着笛声上了山,找到了雷萤,二人便悄悄的私定终身生活在了一起......”
“这......”陆觉先一窒,有些说不出话来,缓了片刻才说到:“这确实是有些难以接受,但......就算如此小雷雪又怎会化身厉鬼呢?”
面对陆觉先的反应,雷蒙长老似乎意料之中,“连五十年后的今天提起这样的事都让人难以接受,更不要说当年了!而小雷雪的身份在我雷氏一族本就敏感如今又出现了这样的事。这使得大家都认定雷颜的死......是小雷雪刻意为之。”
雷蒙长老仰天长叹:“一时间,对于雷萤、小雷雪的流言四起,关于二人各种各样难听的话充斥在所有人的耳边!起初,二人还能忍受,但久而久之......他们二人的心理防线均被击垮了!”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流言的力量是可怕的!”
“是啊,更可怕的是......村子里一群刚刚成年的毛头小子居然有一天趁着大家不注意上了山,对雷萤和小雷雪......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完了,这下雷萤和雷雪彻底失去了生活的信念了。”陆觉先叹息道。
“是啊,雷萤在发生这件事之后便忍受不了屈辱跃下山崖而死。而小雷雪......在经历云婆、雷颜以及雷萤的死之后......彻底疯了。”
“族地的人都说,雷雪在身边没有人可以迫害的时候,便被诅咒夺去了心智,唯有死才可以解脱!才可以使我们雷氏一族脱离将来的诅咒!”
“于是......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里,小雷雪带着无尽的怨气与哀嚎被族人驱赶到了雷萤跳下山崖的地方,而那一天正是小雷雪被捡回族地的二十岁生日......”
听到这,陆觉先心中陡然涌起一阵愤怒,对着雷蒙长老质问道:“小雷雪从始至终并没有什么错啊?她才二十岁啊,她只是爱上了一个女人而已!为什么直到这最后一刻就没有出来制止那些疯狂的族人,就没有人为小雷雪说过一句话呢?雷蒙长老你当时又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