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并不担心山本圭介的安全问题。”李鸢笑着眯了眯眼,“我也不相信咱们运气会那么差,一来马来西亚就会遇到王级的家伙。”
“师姐,你倒是挺乐观的。”林耀左手拿着一串烤豆腐,右手一串烤鸭翘,吃得满嘴是油。
“乐观吗?本来就是一件很悲伤的事,不乐观一点,人怎么撑下去?”
李鸢将竹签子随手扔到地上,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
“你不会觉得,我们与星鬼之间的战争很轻松吧?”
“每年,都会有许多人死在这场战争里面,说不住你下一个就是我,或者是我爸爸,陈林,袁碧生,也许可能是你。不是说我乐观大家就不会死了,但是,难过一定不会让大家活过来,我想我死了之后也不希望别人为我难过,包括你。”
“要是我有一天倒下了,你千万不要难过,你一定要笑着说,‘师姐,你看,我帮你报仇了。’”
林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脑袋瓜子,嘴里嚼着刚刚送入嘴里的烤豆腐,这种豆腐经过一道油煎之后再拿上火炉去烤,抹上香料料油,撒上葱花,口感极好味道也很棒,脆脆的香香的。
“要是有一天,死掉的人是我的话,师姐会难过吗?”
“会,会很难过,因为我是师姐,我可以为你难过,你不行。”李鸢吧唧一口,把最后一颗火腿肠送进嘴里,刺激的辣椒和滚烫的食物在她口腔里翻滚,舌头上下翻飞来消散灼烫感。
不知不觉她的眼角盈盈着泪光,不知是被辣着的还是呛着了。
“要不要,喝点啤酒?”李鸢抬头,嘴巴一张一合轻轻呼着气,唇上的口红都被她吃了个干净,没了口红的颜色覆盖,女孩子的嘴大多都会看着很缺气色,有种介乎于白与灰之间的凄美感。
林耀倒是想尝一尝,自从来到公司后快半个月了,一直没有机会喝一点,每次林耀想喝一点尝尝时,陈林就和他说,喝酒会让他好不容易锻炼出来的腹肌雏形毁于一旦,可酒也许是他对自己曾经青少年时没有叛逆的补偿物,终究会有一喝到的那一天。
“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了吧,林耀心想,有袁碧生和陈林去支援,那个山谷还是一尊大能,李鸢再去还好说,自己去了就是个捧场的观众,可有可无。
“老板!来两箱啤酒!要冰的!”李鸢近乎欢呼的叫道。
老板操着一口林省口音应着,从大冰箱里抱出两箱啤酒,端到林耀他们那张桌子,异乡异客,彼此之间莫名有些亲切,老板同他俩闲聊两句又去烤东西去了。
中国人特别有趣,在国外时只认中国人,是个中国人就是老乡老表老大哥,在省外时,就只有本省的人是老乡了,省内又分州市,市内又分县,然后分到城镇,街道村子,再到寨子,一层层分下来的归属感让中国人有着无与伦比的凝聚力。
“叮铃铃~~~”
李鸢刚同林耀灌下一杯啤酒,兜里的电话响了。
皱了皱眉,李鸢接起了电话,从头到位只说了三个字:
啊?
好!
行!
“怎么了师姐?”
“没怎么,任务暂时结束了,我们吃完了就玩我们的。”李鸢说着,把电话扔进她的包里,晚上吹风有点闷,李鸢穿着连衣裙,两条胳膊裸在外面,还是有点凉的发抖。
“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了吗?”
“记住了。”
......
吉隆坡国际机场,一架波音747大型商用宽体客货运输机平稳落地。
一个头发略藏着花白的男人把电话揣进兜里,凌乱的晚风裹挟着海洋特有的咸味吹拂过他的面容。
不冷,不热。
杀意盎然。
“山本死了,那这次遇到的会是哪尊王座?”张本熵在李昌恒边上轻声说道。
“不知道。”李昌恒回头瞥了一眼老张,这个自打公司成立以来,就跟在自己身边许多年的老家伙,此刻的眼神不若往日那般浑浊。
犀利透彻,冰凉如锋。
“我记得,山本刚进公司那会,是你带的员工对吧,和袁碧生一起在你手下干活,你算他俩的半个老师了。”
“这一次,我给你一个特权,一个亲手杀掉这位王者的特权。”
张本熵嘿嘿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酒瓶,晃了晃,酒液拍打玻璃的声音极其压抑沉闷。
扭开瓶盖,仰头一饮而尽。
“这飞机上的牛栏山味道不错。”老张脸上爬上醉红,从黑黄的皮肤下透露而出,整个人就像浸泡在酒坛子里无数年的老酒鬼,每一丝气息里都有无尽的酒气。
“老李,你看,今天晚上万里无云,是个看星星的好天气啊!”
老张伸手指着天穹,干瘦的手臂上浮露起一根根青筋,就像一棵老树上爬满的藤蔓。
“是啊,是个看星星的好天气。”李昌恒接了他的话。
“可惜啊,这里的灯光太亮了,看星星需要一个极其安静且黑暗的环境。”
李昌恒抬脚朝等着他的吉普车走去,边走,边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张本熵说:“是的,不然星光会被灯光弄黯淡的,这么美的星光,不应该这么糟蹋了。”
......
这是林耀第一次喝那么多的酒,已经差不多喝掉一箱酒了,一共十二瓶,已经到了第九瓶了。
醉意爬上脑袋,加上困倦,两只眼睛只能勉强睁开,李鸢的身影在他瞳孔里散了又聚。
两人天南地北一顿乱吹,桌子上的竹签筷子散落四方,好像刚刚在这里出现了一场饕餮盛宴。
“喂,张哥先来十串烤肉十串烤豆腐,对了,你听说了吗?”
有一伙人走近烧烤店,大喇喇的对老板喊。
他们同样操着林城口音,林耀听得懂。
“搞什么了嘛?”老板抬头问,手上烤活丝毫不停。
.“搞什么?我哪晓得搞什么子哦!我家不是住在那个双子塔那块嘛!刚刚警察冲进我家屋头说,那双子塔里有土匪安了炸弹,怕伤到我们,方圆三公里内的居民全部离家到政府安排的宾馆酒店里去住上几天。”
“然后我们刚出门,那整块片区,全部断电了,街道上全是警察设卡,只准出不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