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映寒照就是一身黑衣,顶着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从门里走出去。
“慕侯爷真是好威风啊!不知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来我这卫王府,所谓何事?”
慕远川对付一个管家倒是绰绰有余,可一见到萧映寒,就麻爪了。
他本能的朝后退了一步,扯着嘴角尴尬的笑着。
“王爷,本侯只是……”
萧映寒慵懒的抬了下眼皮,眉宇间多了几分讥讽。
“慕侯爷,你可知在我大启,以下犯上,以公谋私,是何等罪名?”
慕远川早已经慌了神。
他很早就听说过萧映寒的赫赫凶名。
如今一见,他后背上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王爷,我只是……”
就在门口,两人针锋相对的时候,后院的慕长歌已经换上了萧映寒早年的衣裳。
她甩着宽大的衣袖,看着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的扬了一下下巴。
随即转头说道:“东廷,谢谢你们家王爷的一身衣裳,那箭尖我就先带走了,你们家王爷的伤可耽搁不起。”
东廷站在屋门外,结结巴巴憋出一句话来。
“慕掌柜,府里的医官已经来给王爷瞧过了,说是并不大碍,我们才没去叨扰您的。”
这话听起来像是解释,可慕长歌却是面色一沉,自嘲一笑。
“既然如此,那的确是没什么叨扰我的必要。今日是我唐突了,先走一步。”
扔下这番话的慕长歌抬脚便走,没一会儿就来到了正门前。
此时的正门大开,隔着很远幕长歌就瞧见了慕远川那张憋的青紫的老脸。
她厌恶的转过头,快步来到萧映寒的身侧,打了声招呼。
“王爷,您这还有正事要忙,民女就先走了。”
萧映寒先是一愣。
可还没等他开口,慕远川就咄咄逼人的张了嘴。
“慕长歌!你怎么在这?你这么晚了,在这干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你穿的这身衣裳是谁的?!这成何体统?!”
慕长歌居高临下的斜了一眼这位宁远侯,眼里的讽刺,宛若实质。
“侯爷,与其在这里讨论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不如现在回复瞧瞧,看看你那位宝贝女儿,是不是真的待嫁闺中。”
慕长歌原本并不想搭理这个老东西,可偏偏总有人这么不开眼,把自己送上门来。
她那淡漠的眼神,仿佛在说,面前的这个人,跟自己,毫无关系。
当年,这些人一手促成原主的死。
没有一个人思考过被灌了迷-药,送上床榻的人,心中会是怎样的崩溃。
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在匆忙地掩盖着一个事实。
而这事实的背后,隐藏的是另一个更加让人作呕更加心惊胆战的冤案!
慕长歌原本只是想赚点小钱,糊口度日,还没醒,这么早就喝宁远侯府的人对上,可偏偏这一个两个的就是这么不长眼睛!
她伸手拽了一下自己衣袖上的褶皱,讥笑着迎上了宁远侯慕远川的视线。
而这位宁远侯正气的的面皮子直发抖。
他颤颤巍巍的伸着手指,直指幕长歌。
“慕长歌!你这话居然也说的出来?!岚儿她待你不薄啊!你如此辱没她的清誉,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慕远川一句话骂的咬牙切齿。
可慕长歌也只是自嘲一笑,她微微朝前走了一步,将萧映寒当做了自己的身后,也挡住了这位王爷想为辩白的举动。
她可不想欠这么一个麻烦精太多的人情。
她眉眼微抬,冷笑连连。
“侯爷,您这大张旗鼓的闹了一宿,扰的左邻右舍都不得安宁,可真是给宁远侯府脸上贴金呢!而且你那位宝贝女儿什么时候带我不薄了?我这杏林饭庄开业没多久,你的宝贝女儿可就带人去大闹了一场,若是这也算得上是待我不薄的话,那我是不是得给你的宝贝女儿请个神主牌位,日日供奉啊?”
慕长歌压下心头的火气,目光再次平淡如水。
她和宁远侯府,可还有笔账要算呢!
只不过眼下,时机还未到。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笑出口。
“呵,侯爷,若是没有什么旁的要紧事儿,民女就先行告退了。”
慕远川一声断喝。
“你敢!来人,把慕长歌给本候拿下!”
眼看着他身后那群乌合之众,一拥而上,慕长歌神情微敛,目露凶光。
正要动手时,却被萧映寒攥住了手腕。
隔着两层衣料,慕长歌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这位王爷指尖透进来的冷意。
“侯爷,你是当真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呀。”
萧映寒上前一步,将慕长歌挡在了身后。
“慕掌柜乃是我府上重要的客人,今儿要是真让侯爷你给带走了,那我卫王府的面子,往哪搁呀?”
萧映寒再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始终挂着一种淡淡的笑意。
可正是因为这种笑意,让周围的温度平白降了些许,整个卫王府门口,平白冒出了一阵雾气。
时至盛夏,夜里的温度不低。
但在场的这些人均是打了个寒颤。
原本正跃跃欲试,想要冲上来的家丁更是原地顿住了步子,有些没站稳,摔了个狗吃屎。
慕远川瞧着这一幕,那张老脸上有些挂不住。
“卫王,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请王爷不要插手!”
“家务事?”萧映寒眼尾上扬,不屑一笑。
“本王可不知,慕掌柜和你们宁远侯府有所瓜葛?莫不是因为你们都姓慕?”
萧映寒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了。
可慕远川还是不甘心。
此时的他早已惊恐万状,早年间撞破的那一幕,更是出现在了脑海当中。
他恶狠狠的看向慕长歌,凶相毕露。
“慕长歌!你可真是不知廉耻!事到如今,还想把卫王殿下拉下水吗?我给你两天时间,你和你带来的那个野种滚出京城,若不然……”
“若不然,又能如何?”
慕长歌开口了,言语中的冷意不逊色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她心情好的话,可以任由这些人挤兑,左右说了两句,也掉不了一块肉。
可若是牵扯到她儿子,别说是宁远侯府,就算是皇族,是天子,也休想全身而退!
“慕远川,慕侯爷,我若不走,你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