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顶鹤载了段骁营连续向西飞行了五天后,终于将他放到了距离秦国扬月城东门外百余里的地方。而后也不理段骁营那张牙舞爪的恐吓,拍拍翅膀便飞走了。就像曾经在瀑布旁陪着段骁营一起修炼那样。
“这家伙算不算是个灵兽啊?怎么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嘟囔了一阵,段骁营也只能自认倒霉,吃了两口干粮便一步步的向百余里外的扬月城走去。
生死福祸,不过是人生中必经的插曲而已。早已随着鬼谷子走遍四方的段骁营,见惯了生离死别。虽然伤心,但是他还不会一直沉湎于痛苦之中。他心里清楚的很。
“路,还长呢!”
收拾了一下心情,段骁营便抖擞起精神,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黑袍。向着新的生活迈出了坚定地脚步。
扬月城是秦国西南巴蜀省省会,紧邻着秦国三大奇景之一的“大地沟壑”是秦国十大名城之一,更是位于西南的唯一一座超大城市,有“西南第一城”之称。
这里虽然与各地的水陆交通不算便捷,但是胜在资源丰富,物产丰饶。且不说一望无际的西南大平原每年会给秦国贡献多少粮食,单单说它毗邻的西南林海,那里丰富的天材地宝简直就是炼药师、探险队、佣兵团的天堂。
凡是抱有淘金梦、探险情缘的人大多纷至沓来。而为其服务的各色人等也都纷纷在扬月城中开办产业,什么兵器铺、药材店、驮马行,各行各业欣欣向荣,让这个地处西南偏远的城市,变得极为富庶、繁华。
这里也与大陆上其他的大城市一样,每日每夜都在上演着兴衰成败、悲欢离合。有的人在西南林海中淘到了上等的宝贝一夜暴富;有的人在城中的产业大赚特赚风光无限;当然,也有的人赔的倾家荡产、卖儿卖女。
而要说对这些体会的程度之深刻,林可儿绝对是当仁不让。
这位三天前还是扬月城中林府大小姐的女孩儿,如今已经沦为一名宋姓富商手中的侍女了。而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仅仅是因为她的父亲对一颗“龙涎香”看走了眼。原本在城中还算是殷实的家底一下子便赔的一干二净。
在被债务逼迫的无可奈何之下,林可儿的父亲终于流着眼泪用她换了三百两银子。
“呵呵,老爷,您看这里环境怎么样?”一个头戴蓝布头巾的小厮腆着笑脸对那宋姓富商说道。那宋姓的富商倒是生的富态,一身的肥头大耳,身穿一身镶金边的紫色绸缎员外袍。他闻言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而后又看了看四下里的环境。
那小厮赶快解说道:“哎呦,老爷您看。这里山清水秀,行旅又是稀少的很。您在这里和这位……嘿嘿,林大小姐消磨时光,定然是不错的主意。”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面含愠色被麻绳捆的结结实实的林可儿。
林可儿年方二八,正当妙龄。青丝衫中窈窕的身材在那粗麻绳子紧紧的勾勒下更显曲线玲珑。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好似绸缎般挽成俏皮的双丫髻。一张瓜子脸宜喜宜嗔,此刻虽然柳眉含煞,但仍让那小厮看得一呆。
宋富商闻言哈哈大笑一阵,随手赏给那个小厮十两银子,对他道:“给老爷我到路口放风去,老爷我要好好伺候伺候林大小姐,哈哈哈……”那个小厮见状大喜,会意的跟宋富商眨了眨眼,便喜滋滋的捧着赏钱跑开了。
一见没了外人打扰,那宋富商的脸色忽然一变,有些狰狞的对林可儿笑道:“嘿嘿,我的林家大小姐,平常不是看不起我这等‘猪一样的’长相么?嗯?嘿嘿,今天怎么着,不一样成为老子我的禁脔!”一边说着,他一边得意洋洋的揪着林可儿的头发大声的笑了起来。
林可儿斜着柳眉,对那宋姓富商呸了一口道:“你!你这个肥头大耳,猪一样的东西!若不是我林家遭逢大难,你们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哪有此刻你作威作福的份!?”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林可儿白皙的脸颊上顿时涌现出一个赤红的掌印。被捆住手脚的她也被这股大力一下子扇的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登时红了。
“你个小骚蹄子,还他妈跟我摆谱呢?你要分清状况,现在你不再是什么狗屁林家大小姐了,你现在连老子的一条母狗都他妈不如!”那宋富商一边说着一边一脚踏在了林可儿的背上,放肆的大笑道:“告诉你,从今往后给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没准哪天老子一高兴就升你当个通房丫头。不然的话,老子直接把你卖到窑子里去!听见了没有!?”
一边说,那宋富商一边狠狠的照着林可儿的腹部踢了几脚。剧痛传来,让她的身子弓成虾米一样,冷汗瞬间布满额头。可是,与肉体上的痛楚相比,这些施加在精神上的羞辱更让她羞愤交加。若是此刻她手中有把刀,她定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杀了眼前这头猪,而后再刺穿自己的胸膛。
“啪!”又一个巴掌响起,柳可儿的左边脸颊已经高高肿起。那宋富商揪着她的衣襟喝问道:“老爷我在跟你说话,你就得老老实实的听着!我再问一遍,听明白了么?”
柳可儿噙着眼泪,十分不甘的点了点头。
“啪!”随之而来的则是又一个巴掌。柳可儿那半边脸颊,已经疼得麻木了。
宋富商抬着柳可儿的下巴,恶狠狠的道:“老子我让你回答!是回答!听明白了么?”
“听……听明白了。”柳可儿流着眼泪,懦懦的答道。
“嘿,还算是懂事,来给爷笑一个。说,你心甘情愿的伺候爷,今生今世给我当牛做马!”那宋富商则不依不饶,继续抬着柳可儿的下巴,满脸淫笑的说道。
“奴……奴婢心甘情愿的伺候……伺候老爷,今生今世……都……都愿意给老爷……当牛做马”说完,几乎拼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啊哈哈……哈哈哈哈!”那宋富商松开了柳可儿的下巴,一脸得意之极的猖狂大笑起来。随即,一边在柳可儿面前解着腰带,一边对她淫笑道:“好,很好!非常之好!来,现在就先给爷吹段箫吧!一会儿咱们再好好的打场‘战’。啊哈哈哈……额。”
忽然,那宋富商嗓子好像忽然被什么东西踩住了一样,神色怪异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满脸期待,等着看热闹的黑袍青年。
“你他妈怎么过来的!?”忽然,那宋富商才算反应过来,气急败坏的指着那黑袍青年骂道。
“你是说我怎么过来的?还是说我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呢?难道你知道?”那黑袍青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显得有些迷惑不解。
见那黑袍青年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宋富商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我草你大爷!”
“诶呀呀,这可不得了啊?虽然我还不知道自己的大爷是谁,不过想必也没有你这种特殊爱好,估计他也不会和你发生那种不正当关系的。呵呵,您还是另找他人吧。”那黑袍青年一边说,一边还无奈的耸了耸肩膀,摊了摊手。
听着这人如此颠三倒四的戏弄宋富商,原本倒在地上的柳可儿也被逗得破涕而笑。可随即便对那青年接下来的遭遇忧心不已。
不出她所料,盛怒中的宋富商一把系起自己的腰带,对着林外大喊道:“麻子!麻子!死他妈哪里去了?给老子我滚过来!?” 喊了半天却是无人应答。
这时,那黑袍少年轻轻拍了拍宋富商的肩膀,笑嘻嘻的道:“不好意思,您喊得是不是站在大路口,总是胡搅蛮缠不让人过去的那个傻子啊?刚刚一时手痒,就揍了他一顿,估计现在还没醒呢。您找他有事?”
看着那黑袍青年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宋富商忽然浑身打了个冷战,原本高涨的兴趣忽然塌了下去。他是知道的,那个麻子虽然有些媚态,但是身上的实力已经算是半只脚踏进了侠客级别。而眼前这个少年竟然说的如此轻松,就把他给打晕了!他又是什么实力?侠客?
各位看官应当猜到了,这个黑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段骁营。
也算是这宋富商和那个麻子倒霉,任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到原本早已算是废弃的城东道路上竟然会有人,而且偏偏是这么个煞星。
那宋富商的眼睛转了转,立马翘起脸上的肥肉对段骁营笑道:“嘿嘿,这位小哥,在下乃是扬月城中宋氏绸缎坊的老板,今日在这里呢其实是有些私事。您看,能不能给在下行个方便?”
段骁营不置可否的瞟了一眼宋富商,又看了看被捆倒在地上楚楚可怜的柳可儿。又吃了一粒花生米,口中淡淡的道:“这位姑娘是怎么回事?”
那宋富商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怒色,刚刚的话他已经给足了这个黑衣少年的面子。算起来他也勉强能算上扬月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平常还真少有人这般不识趣。不过,也是形势比人强。现在他这一身肥肉可绝不够一个侠客级别强者打的。
他拱了拱手道:“这是在下的一名侍女,今天在这里,我们主仆二人想办点私事。”
“侍女?”段骁营有些好奇的道:“侍女怎么要如此的虐待?不会是你这老小子拐带良家妇女吧?”
宋富商脸上的肥肉一跳,一股怒气直冲头顶。心中暗骂道:“这个臭小子可是有点得寸进尺了,哼,要是老子我今天带着保镖来,哪容得下你如此嚣张!”
不过,他也是在生意场上打滚多年的人,随即仍旧一副笑脸的道:“小兄弟说笑了,在下只是教训一下这个不听话的丫头罢了,谈不上虐待。再者,小兄弟若是不信,我这里还有她父亲给她卖身的凭证,你可以看看。”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张按着手印的信纸,将之递给了段骁营。
“卖身契?”段骁营看着张纸上的几个大字,顿时有些吃惊的叫了出来。本来他还以为是有人抢掠良家女子在此施暴呢。却不想这柳可儿竟然真的已经卖身给了眼前的“猪”。一旦签下卖身契,除了生死之外,官府并不管卖身者的境况如何。反正一个愿卖一个愿买。至于段骁营,他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禁止眼前的“猪”对那柳可儿做些什么。
所以,段骁营看了看卖身契,便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倒在地上的柳可儿一直在暗暗地观察段骁营。这个皮肤黝黑,相貌英俊的少年人好似有心救她。而且看来有些手段,否则那宋富商也不会前倨后恭。因此,她也是满含着期待暗自观察着。
熟料,那少年看了卖身契却是摇了摇头,柳可儿的心顿时一紧。她深知,若是放过这次机会,他日定然要过上水深火热的生活,再无翻身之日。
情急之下,她也不顾脸上的疼痛和宋富商可能的报复,大声叫道:“少侠救我!少侠救我啊!”
“闭嘴!”
“慢!”
那宋富商听见柳可儿竟敢当着他的面向这少年求救,顿时大怒的举起一只粗大的脚作势往柳可儿的头上踢去。可却被段骁营伸出腿来凌空拦下。
段骁营低头看了看柳可儿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又看了看宋富商那一脸抽搐的狰狞。轻轻一叹道:“这位大哥,这姑娘看来也并不想跟你过日子,与其她受摧残你还生气,不如将她转手卖给我如何?”
“什吗?”
“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