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翠正与小姐说笑着,便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听着吵闹便随了出了去,府里的妾室下人们都去祠堂,上上下下也都聚集在了一起。
此时张护院押着一婢女出来,此婢女便是少夫人房里的丫鬟香芸,香芸见着少夫人便跪在了下来。
萧罗衣站在祠堂中央大声的训斥着这香芸,倒还真有当家主母的气派,“此婢女谣传三小姐有偷窃行为,实属造谣生事,对于乱嚼舌根者,捕风捉影者,以讹传讹者皆处以截舌之刑。”
少夫人话毕,在场所有人一脸震惊,心里都明白三小姐平时被欺已经是家常便饭,今日却因谣传三小姐有偷窃行为却被处以截舌。下人们都有几分胆战心惊,想想自己平日里也没有给过三小姐什么好脸色,厨房的吃食是最差的,衣服的布料是劣质的,府里的月银是最少的。但凡涉及到三小姐的衣食住行总是被克扣的。在场的下人们都惴惴不安,生怕下一个责罚的就是自己。
香芸跪行到少夫人跟前,扯着少夫人的裙角苦苦哀求,“求少夫人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求少夫人饶了奴婢”。
少夫人扯了扯裙子怒道:“张护院,还在等什么。”
张护院安排了两下人将香芸从少夫人身边拉了开来,为了防止香芸不安分张护院让了两个下人将香芸按住在地,将香芸紧紧的钳制住。
“住手,你们放开她。”半夏想上前阻止,却被护院们拦住了。“还请少夫人手下留情啊。”
少夫人似乎并没有听到半夏请求,转身背了过去。
“大嫂,我求求你,你放了她,她是无辜的。”半夏苦苦哀求。
萧罗衣依旧背对着,没有理会半夏。
张护院用手伸入了香芸的嘴了,把其舌头扯了出来,手起刀落这一婢女的舌头便被割了下来。
两下人松开了香芸的手臂,香芸蜷缩在地上,满口鲜血直流,她颤抖的双手捂住嘴巴,香芸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疼的泪如雨下,眼里充满了无尽的惊恐与绝望……
众下人见状吓的惊慌失色,尖叫了起来,有的当场就软了腿瘫在了地上,半夏心中也是一颤提了提神还是站稳了,站在一旁的倚翠也瘫软到了地上。
少夫人这才转过身来指着蜷缩在地的香芸,“今后若听到还有人在背后谈主子的不是,这就是下场。”
还未瘫软到地上的下人们齐齐跪下颤抖道:“奴婢不敢,奴才不敢。”
事后张护院便把大家也都散去了,并吩咐人将香芸带了下去。
坐在一旁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四姨娘,五姨娘也着实吓得不轻,丫鬟们便扶她们回去休息了。
经过刚才一幕,半夏也被是被吓住了,为了让自己站好不瘫软下去,半夏退了几步,背靠在了墙上。
此时祠堂只剩下萧罗衣和半夏,以及被吓坏了的倚翠,萧罗衣走到半夏面前邪笑道:“淳于半夏,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半夏眼里充满了怒火盯着萧罗衣:“何必伤害无辜,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
“都冲你来?我还真怕是没这个本事。平日里欺负你吃剩食、住破屋、穿破衣、罚跪、被狗咬……也都是隔靴搔痒,也真没伤着你什么,若你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有爹爹护着你,我哪敢都冲你来啊?不过冲个奴婢发发怨恨还是可以的,哈哈。”萧罗衣一阵冷笑。
“真卑鄙!”
萧罗衣满脸怒火凑近了半夏一把抓住了半夏的衣襟,“卑鄙,当真是谁卑鄙在先,是谁利用淳于轩对倚翠的色心构陷于他。”
“既然大嫂也知道大哥对倚翠心怀不轨,那何来构陷一说。”
“老爷老夫人信你,我萧罗衣可没那么好诓!”萧罗衣把半夏的衣襟抓的更紧了。
半夏被衣襟勒的很不舒服便咳咳几声,萧罗衣见状也便松了手道:“此番处罚了一婢女也全是为了淳于家的颜面,若不先断其源,昨夜的事不除半日整个荆都怕是传的沸沸扬扬。让淳于轩背上个不伦的名声,不仅是让淳于家蒙羞,更是让我萧罗衣蒙羞。”说罢萧罗衣便离去了。
半夏傻站着一阵沉默,心中充满了无限的自责与懊悔……
半夏看着瘫在一旁倚翠,走上前去蹲下身子问了倚翠怎么样,倚翠半晌才回过神来,倚翠吃力的站了起来,半夏与倚翠便一起回了房。
回到房间后半夏坐在窗边榻上,身子倾斜着,右手肘放在几上撑着脑袋神情悲痛,“倚翠,我错了,是我害了香芸。”
“不,这怎么会是小姐的错,少夫人说了,责罚香芸是因为她谣传小姐偷窃之事,这与你无关啊。”
“是我,我若不设计大哥,少夫人怎么会出此下策来堵住悠悠众口,盗窃之事不过是个幌子。”
“昨晚老夫人已经下令禁止谈及此事了,今日少夫人当真众人的面惩罚香芸也全因造谣小姐偷窃之事啊。”倚翠甚是疑惑。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欲截其流,先断其源,他们这是杀鸡儆猴呢,为的是让大家对昨晚的事闭口不提。”
此时半夏和倚翠心里都充满了自责,起初不过是想教训一下淳于轩罢了,却不曾想会伤及无辜,让一无辜婢女受了截舌之刑。
这一连几日府里对那晚的事也是只字不提,下人们也是怕引火上身,也都是管好了自己的嘴。
截舌之刑虽不是大夫人授意,但大夫人对萧罗衣这干脆利落的处事风格也是大加肯定的。
但近日半夏心情甚是难受,也不愿出门,就连先前心心念念选院落之事也是搁置下来了,整日寝食难安,倚翠见状也不知怎么办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