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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望着的人正看向别人(三)

我给你讲个童话故事吧?

不,留着我们旅行途中再讲吧。

没关系,我还有很多童话可讲。

那好吧。

——左遇 徐恩启

果然闲暇的时光总是过得格外快。一转眼就周六了。左遇拉开窗帘往外看,发现今天天气可真好,之前下过几天的雨,残余的暑气已经消失不见了,到了南京最好的季节了。她站在窗边看着屋内的大包小包,发现东西比她想像中要多得多。又看了看时间,刚过六点半,离与搬家公司约的时间还早。左遇从一堆整好的书中抽了一本,坐回书桌前看了起来。直到窗外的阳光开始大量照射进来,有些刺眼,她才抬起头,又低头看下手表,已经七点二十多。她赶紧起身,拿着手机出了宿舍门。刚到楼下,就看到余小非他们三个人。余小非和李倩倩走在前面,手里提着个纸袋,刘愈林穿着一身深色休闲服走在后面。“左左,这里,”余小非把纸袋举得高高的喊到,“我们带了早餐,一块上楼吃啊!”“你们怎么这么早,”然后又对李倩倩说,“怎么不多睡一下,好不容易周末。”“我们这行哪天不早起,反正睡不着,来看看你呗。”李倩倩说,“哦,胖胖说,等晚上去他那聚聚,当恭喜你乔迁了。”“乔什么迁啊,从一个宿舍搬到另一个宿舍而已。”左遇带着他们上楼。

打开门,宿舍一地的东西。“东西都打包了,随便找个地坐吧,”左遇边说边把纸袋放书桌上,又从旁边搬来两个凳子。“你们快吃吧,不用管我,我吃过来的。”刘愈林站在门口的小冰箱旁,一边说,一边打量左遇的宿舍。宿舍窗户边放边一张书桌,书桌左边是一幅老式木制书架,上面的书都已经搬空了,右边是个嵌入式衣柜,因为使用时间比较长,衣柜门已经有些斑驳了,床放在进门的左手边,上面收拾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靠阳台的地方放着一台小型跑步机。不知道是因为搬家收拾了,还是什么原因,这间宿舍好像没有一丝女生的气息。除了那台跑步机,似乎再也没有留下一点前主人的气息。“也许只是一个睡觉休息的地方而已。”刘愈林想。

她们三个吃完早餐已经快八点了,左遇接到电话往窗外看了眼,搬家公司的车已经到楼下了,于是招呼他们上来。屋里的几个人连同搬家公司的两名工作人员,上上下下了几趟才把所有的东西搬上车。“你们三个先过去,师兄知道新宿舍的地址。”左遇说,“我坐师傅们的车,给他们指路。”刘愈林看着她,刚想开口,左遇立马制止他说,“快去吧,你的车总得有人开回去,这到附院宿舍楼也不到十分钟的路程。”然后用手推了推他往车那边走,“你们快上车,在六栋那等我,我宿舍在402。”她又对另外俩人说。

虽然左遇东西比起别人并不算多,但等他们搬好所有的东西也都已经九点四十多了。看着满地的东西,大家一下也没头绪。刘愈林帮她把跑步机和冰箱移好位置,大点的东西帮她放置好后,感觉毕竟是女生的房间,其它东西也不好帮忙了。“余小非,你不是十点有个相亲吗?”李倩倩想起来,“都快十点了。”“急什么,谁要去谁去,晚点就晚点。”余小非撅着嘴说,“再说,女人天生就有迟到的权力啊。”“随你,等会你爸妈发脾气我看你怎么回去。”李倩倩笑着回她。“你还是少担心我,多想想怎么让我爸爸妈妈同意你和我哥的事吧,有什么事我可以做的,我一定帮忙。毕竟我还是他们自认为听话的女儿。”余小非半开玩笑的说。李倩倩听了没哼声了。“小非,别任性,答应了家里好歹去应付下,成不成另当别论。”左遇见气氛有点不对赶忙打个圆场,然后放下手中的东西,拉起她们俩,“走走走,不整了,下午再弄。我们陪你去,当出去逛逛,洗个手走吧,师兄,你送下我们吧。”“嗯。”

刘愈林把她们送到目的地时已经快十点半,医院来电话说有事,放下她们先走了。“都快十点半了,估计人早走了。”余小非站在咖啡店门口说。“进去看看吧,至少表示你来了,回去有个交代。”李倩倩说。“对啊,你快进去,我们俩就在外面等。”左遇也催促她。“你们不进去啊?”余小非边推门边不情愿的往里走。

徐恩启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手机,已经十点多了,犹豫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打了又容易认人觉得自己对这次相亲态度过于积极,有背他的初衷,不打又怕是不是路上出了事,回去不好交代。想了会,还是拿起了电话,刚准备拔号,突然看到有人进来,他没注意进来的人,却看到了门外站着的那俩个人,有些恍了神。左遇侧着半个身子对着门这边,因为天气转凉,又是搬家,左遇上身穿着一件灰色带帽卫衣,下身穿着一条淡蓝色的休闲收脚裤,脚上穿一双黑色运动鞋,背着个银灰色背包,头发依旧随意的盘着。她就这样松松的站在那里,徐恩启就这样远远的,隔着玻璃看着她,但他觉得自己完全能够感受到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微风轻轻吹过她的脸,前面那几根松散头发不老实的在她的额前,眼前,鼻尖上来回浮动,而她自己估计都没觉察到。

“您好,”徐恩启听见有人和他说话,回过神,转头看见了说话的人,她穿着一套他说不出颜色的卫衣,两只袖子半撸着,脸圆圆的。“请问您是徐先生吗?”余小非问。“哦,您好,余小姐,我是徐恩启。”徐恩启赶紧站起来,伸出右手,做出准备握手的姿势。余小非盯着他的手愣了几秒,没伸手。徐恩启突然觉得有些尴尬,顺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说,“您请坐。”“不好意思,刚帮个朋友搬家,耽误了,让您久等了。”余小非突然有点紧张的说。“没关系,只是有点担心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没事就好。”徐恩启回答,眼神又不自觉的往门口望了一眼,左遇还在和那个女生讲着些什么,或许只是女生之间的闲聊吧,但又觉得她不是那种闲聊的女孩,他看着她像个小朋友一样,一边听着旁人说话,一边两只脚不停的向上一踮一踮的,脚踝上面的一小段皮肤也跟着这个动作在鞋子和裤脚间一隐一现。他不自觉地微笑了一下。余小非感到有点奇怪,顺着他的眼神回头看了一眼,她位置的视线刚好被玻璃门边框挡住,什么也没看到,更觉得纳闷:“徐先生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徐恩启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摸了下头,“哦,不好意思,突然想到我的一个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会让徐先生随时想到,还能立刻满脸笑意?”余小非刚说完这句话,立马明白了。“徐先生应该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吧?”她问道。“嗯,可能吧,哦,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她并不知道,不,她甚至完全在状况外,也不是……”徐恩启感觉自己快不会讲话了。“哈哈哈,别解释,我懂了,你’可能‘喜欢她,她却不知道你的存在,是这么回事吧。”余小非突然好想笑,一个说喜欢都要加可能的男人是有多严谨。“嗯,可能就是这样,如你所说。”徐恩启终于松了口气,“余小姐您要喝点什么?”他朝一名店员挥挥手。“不用不用,既然我们也见过面了,徐先生又有可能喜欢的人了,”她故意把‘可能’两个字又大声强调了一遍 说:“那我们就江湖再见了,我的朋友们还在外面等我呢,先走一步。”“等一下,”徐恩启看了看手表说,“不知道余小姐的朋友方便吗,方便的话可以请过来一起喝点东西,哦哦,你别误会,没别的意思。我妈命令说这次如果相的时间有一小时,就算不成,下次也不再安排这种活动给我了。”徐恩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的意思是让朋友进来等你,单独在另一个桌上也行,呆到十一点我们就各自回家。”“这种事,随便撒个谎不就过去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余小非笑着说。“那不行,谎言总有穿帮的时候,后患无穷。”徐恩启认真的说。余小非突然觉得这个人执着可爱,说:“行吧,我帮你这把,不过我得问问她们同不同意。”说完用手指指外面,然后出去了。

徐恩启看着她推开玻璃门,正准备低下头看手机,余光却发现她正走向门口站着的那两名女生,可以看出她们聊了一会,左遇摇了摇头,另一个女生也摆了摆手,余小非一会拉下左遇的袖子,一会抱住另一个人的手臂,就这样一来一去,不过几分钟,徐恩启却觉得等了半个世纪。终于,门再次被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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