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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望着的人正看向别人(一)

我喜欢住在长江边,因为长江边有你。

一一 刘愈林

等左遇他们三人到实验楼时,楼下已经聚了好些人了。“教授,你好!”左遇首先看到孙教授,打了个招呼,转眼又看到刘愈林,心里有些奇怪,但没表现出来,顺便叫了句“师兄好”。孙教授正和一位穿黑色长裙的女子说着话,见她来了,招呼道:“左遇,过来下,这位是华康生物代表,秦总。”然后又对旁边的女子说:“秦总,这位就是左遇,这次分析会的主讲人,也是这个项目的主要研发之一,本来还有两名研究员,不过刚好都去深圳学习了。”“秦总您好,我是左遇”左遇走到她正面才发现这位秦总居然怀着孕,从肚子形状看估计至少八九个月了,从背后竟一点没看出来。“你好,左遇,我是华康的秦萌新,听孙教授说你很不错哦!”秦萌新满脸笑容说。突然好好像发现了新大陆般,踮起脚,眼神穿过左遇向前望去喊道,:“恩启,这边,你怎么也在这?”徐恩启本来站在离她们远一些的地方等尹恩齐,听到有人叫他就回头看了看,见是熟人,便走了过去,“好久不见,上次去办入职手续,本想打个招呼,他们说你刚好产检去了。”徐恩启看了眼她的肚子笑着说,“恭喜你啊,准妈妈!”“谢谢,我也听说了,”秦萌新回了头笑着对孙教授说,“孙教授,我有个不情之请,这位是我们总部研发部新负责人一一徐恩启。我想让他一块去听听这次的分析会,就当提前了解工作,到时我也好工作交接。”“当然。”

“孙教授,您好,好久不见!”徐恩启伸出右手,身子微微向前欠了欠,与孙教授短暂的握了握手,说:“刚看你们在忙,想着等会再向您问好的。”“对对对,我忘了,大家应该本来就认识。”秦萌新顺势说。“教授,要不你们先上六楼吧,”左遇说,“我去实验室取些资料就上来。”“好的,你快去。秦总,恩启,我们先上楼。”孙教授说着,引导大家楼里走去,刘愈林还有其他工作人员也紧随其后。

因为都是同门,尹恩齐本来和刘愈林他们聊的正欢,听见左遇说要上楼准备资料,连忙跑过去,“师姐,等等我!我来帮帮你。”看到尹恩齐跑过去,徐恩启一把抓住她说:“恩齐,你这不是为难人家吗?产品在末公开上市之前,所有的资料都是保密的。”“恩齐啊,你去实验室看看吧,现在没什么重要项目在线,去熟悉下设备也好。”孙教授笑着对她说。“好吧”尹恩齐嘟着嘴说。

“教授,你们先上去吧,我去二楼看看有没什么要帮忙的。” 刘愈林开口说道。孙教授听了点点头,示意他去。徐恩启看了他一眼,就和大伙一块上楼了。

整个六层被设计成三个会议室,一大二小。大的估计能容下100人左右,另外两小的分别可以坐下约二三十人。孙教授走在前面,带大家走到其中一间小会议室,一名随行人员推开走,引导大伙入坐。屋内正中间放着一张长条形会议桌,空出的两旁靠墙的位置上也放了几张椅子。张秦萌新因为是合作单位负责人又大着肚子,被单独安排在正对投影幕座位上。孙教授坐靠近她右边,徐恩启靠着她左边。其他人也各自找了合适位置落坐。看大家都坐好,刚才开门的那位工作人员走到主讲位,提前打开投影设备,微微调试了下,就坐到靠墙的椅子上了。

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有人推开会议室的门,徐恩启回头看了一眼,是刘愈林。他在门口对大家点了点头,欠了欠身子,沿着墙边的椅子坐到了会议桌靠主讲台右边的位置。没过多久,左遇也进来了,右手报着一叠文件夹,左边夹着电脑,用身子把门推开的。徐恩启看向她,才发现她戴了副眼银色边框眼镜,头发了盘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为什么总觉得眼熟,原来上次在校门口差点撞上来的女孩就是她,“真是莫名其妙的缘分,“徐思启心里想着,会心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左遇一边说一边往主讲台走去,把资料放在主讲台上,弯腰把投影仪和电脑连好,试着投放,很娴熟的样子。

“在坐的各位,下午好,”左遇试了下话筒说,“今天的主题是《关于xx病毒第三代疫苗数据的分析》,这个项目进行了有近一年半,新的疫苗在经过了4轮动物体内试验试2次……”分析会经左遇讲解、合作方发问、再到全员讨论,前前后后开了快二个多钟头才结束。其间徐恩启看到刘愈林给左遇顺手递了支笔,开了瓶水。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在所有人眼里的这几个极为普通的动作,却让他觉得有些隐隐的不自在,但又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他们俩之间存在着一种与他人不同的情感气场,它即不是同事之的默契,又非恋人间的亲密。

会议结束后,秦萌新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于是扶了扶腰要站起,徐恩启见状赶忙离了座位站到她旁边,扶了一把,“各位今天辛苦了,孙教授的团队果然不一般,”秦萌新说,“都这个点了,大家一起吃个饭,还有什么要了解的,咱们边吃边聊。饭店我已经让人订好了,在新街口那边的‘斯登’八号厅。”然后又转向孙教授,“我们今天开了两辆车,应该都能坐得下。”孙教授点点头招呼大家一块下楼,左遇说要把资料和电脑一块送回实验办公室,就先下二楼去了。

’斯登’是一家十分标准,定位高端的商务餐厅,装修豪华,环境雅致,菜品中规中矩,来这的人几乎都是讲事不讲吃的。左遇不喜欢应酬,但好在这次人不多,还大都是熟人,自己又是此次项目主讲人也不好拒绝,就一路跟来了。“我和我老公、恩启三个在美国留学时学的同一个专业,常有来往。后来他和我老公在硕士期间又师从同门,”秦萌新向大家介绍道:“后来又在美国最有名的研究所工作三年多,成绩斐然。”她顿了下又说:“这次回国也是我老公尽力游说的,现好了,我可以安安心心回去生娃了。”“也是,现在我们国家经济、政治、国际地位虽然越来越强,但在很多关键的技术都依赖外国,比如芯片、生物科技,往往一旦发生国际纠纷,我们就容易受制于人。现在国家十分重视和鼓励核心技术的研发,许多技术难点就等你们年轻人来突破。”孙教授感叹的说,“看着你们慢慢成长,到独挡一面,我们真的很欣慰。”“教授,哪里的话,我们还有许多要向你们讨教和学习的,你们就是巨人,我们都是踩在你们的肩膀上前行的。”徐恩启回应说,然后又看向所有在坐的人。刘愈林坐在孙教授左手边,与左遇隔了两个座,又恰好坐在徐恩启的斜对面,徐恩启一抬头就能看见她。不知道是不怎么爱讲话,还是因为在坐的除了秦萌新外就她一名女生,徐恩启注意到她总是别人问一句,她才答一句,也不主动说话,声音也压得低,和刚才分析会上判若两人。

“小姑娘,听孙教授说你主动要求去医附院?”秦萌新突然问,“其实女孩子在研究所不比一线好吗,你理论底子好,实验能力也强,实验室挺适合你的。”“嗯,我想到一线看看,没有实战支撑的理论是没有意义的理论。附院也有自己实验室,可以让我将理论结合实际,更容易开拓思维。不过,以后还是少不了吵教授的。”左遇突然想到什么,伸手从背后包包里摸出一张类似卡片的东西,站起来双手递给孙教授,“教授,你的图书证。”“哦……”孙教授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记性,又忘在老吴那了。”“要不以后放我这吧,”左遇有些俏皮的说,“我离开研究所得交还图书证,以后想进图书馆查点资料可难了。”“那可不行,我自己也要用,你找你师弟师妹们借去。”孙教授一边假装赶紧揣兜里,一边笑着说。一桌人都被逗乐了。“原来也是个会开玩笑的人啊!”徐恩启望着左遇想,眼里的余光依稀看到刘愈林也正望着左遇。

感情这东西是自己最不容易察觉,可别人却一眼就看穿的东西,徐恩启不知道自己,却早知道了刘愈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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