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划破黑夜的时候,云衣也从昏睡中醒来。迷糊中她好像感觉到自己的手好像被被谁的手握着。偏过头,残蚀正倚在床边打盹。
云衣想起身,却不想弄醒了残蚀。
“醒啦。”将云衣扶起来,拿了个枕头个她垫在背后,然后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你啊,真不让人省心。昨晚晕倒在门口,我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你在发烧。还好我知道退烧药在哪儿。”残蚀将火炉上的水壶提下来,倒了些水在茶杯里,“小心烫。”
“让你担心了。”结果暖暖的茶杯,云衣的心情稍稍好了些,但紧缩的眉头依然没有松开。看着手里的杯子,云衣的表情更显忧伤了。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残蚀不想去问她。只要她好,他就知足了。
“这两天你就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弄早饭。”
残蚀说罢起身就走,却被云衣拉住了衣袖,“残蚀……谢谢你。”她小声的说着,残蚀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无助,她的害怕,她的小心翼翼。
“好好休息。”轻轻的吻了她的额头,残蚀看着那双含着泪珠的眼睛知道,现在的她太脆弱了,而他也知道云衣虽然平时不着调可自尊心极强,她不会让别人看见她掉眼泪的,“我先出去了。”
走出房间,残蚀听到了里面的呜咽声。
他在想,是不是每次她最脆弱的时候都是这样一个人?这样的她,他从未见过,他真的好心疼。
云衣蜷缩在床上,将脸埋在两膝上小声的呜咽着。但是她的心像是被捅了一个大窟窿,而那把刀是他最爱的人握着的,却是她自己撞上去的。这算什么?
哭了一会,云衣止住了哭声,她要去找寒阳问个明白。
感觉到里面的声响,残蚀赶紧推开了房门。开门就看见云衣已经穿好了鞋,起身正要做什么。残蚀赶紧将她拦住了。
“你要什么我帮你?”
“不用,我要出去!”
“你才刚好现在还很虚弱怎么出去啊。听话,先休息,等你完全康复了再出去。”残蚀拉住一直在挣扎的云衣,哄着。
“你别管我!别……”云衣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脚步也开始发虚。
“看吧。就你这身体现在这状况怎么出去啊!”
残蚀将云衣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但云衣却又开始挣扎了。“你让我去,我要去问问他,为什么骗我,我对他而言到底算什么!”
云衣终于崩溃了,终于当着残蚀的面哭了出来。看着那张被泪水打湿脸,残蚀也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云衣身子一软,头靠在了他的怀里。
“残蚀,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几个人是可以相信的?我对他们付出了真心,却不想换回来的是假意。我付出了我全部的爱情,却换回来一个谎言……我……我该怎么办?”
云衣的手环住了残蚀的腰,在他的怀里,哭得越发伤心。残蚀的心也像被针扎一样。她的爱,与自己无关,她受的伤,不知自己能帮忙医好的,只因为她爱的人不是自己。
“残蚀,原来,寒阳就是林萧,林萧就是寒阳。原来,他骗了我那么久,原来一切都只是他的圣母派个他的任务。”
“你说什么?”
“在修罗场的时候,我喜欢一个人,他叫林萧,他说他带着我和他父亲去过田园生活。可是后来他们告诉我,他死了。在大屠杀那一晚,为了回来救我,死了。我知道我永远失去了他,所以把他放在了心底。后来寒阳陪着我一起跳下悬崖,在他失忆时我们朝夕相处的那段时间里,我以为我们是相爱的。我把我的整颗心都给了他。”
云衣一点一点的回忆着曾经过往,却也只能更伤心。泪水决堤。
“可是,这些都不是真的。都不是。难怪他说林萧不可能有哥哥,难怪……没有林萧,没有爱情。都是假的。”
残蚀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给她安慰。他现在不需要说任何话,只要这样陪着她就好。狠狠的哭一场,把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也许她会好受些吧。
许是哭累了。没多久,云衣就睡着了。看着那张挂满泪痕的脸,残蚀的心揪着,如果自己早一点长大,寒阳或许就没有机会伤害她了。他那一刻真的想把寒阳碎尸万段,但是他知道,云衣现在有多恨他就证明有多爱他,他不能那么做。他始终是个局外人。
云衣那两天果然乖乖的没有出门,只是时常坐在阳台上望着广漠阁的方向发呆。
“与其一个人在这儿发呆,不如去找他说个明白吧。”残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
“不,不能去说。你现在的身份是林萧的哥哥。如果现在去捅破,你也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云衣依旧看着那个方向,淡淡的说,“已经没有必要去证明了。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了,我不得不看清。”
“你就想知道他为什么会去修罗场,为什么会和你说那番话?”
“我们四个人虽然都有实权,但是真正的掌控者还是虹。寒阳不会无顾去修罗场。若说他是惦念着红,可去修罗场必须要得到老尼姑的同意,而老尼姑本就不允许任何和红有什么瓜葛。当然你是个例外。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是虹将寒阳派去的。”
“你的意思是她想用感情,将你栓牢,为她所用?”
“除了这个,我找不到别的解释。”理了理衣裙,站了起来,原本漂亮的眼睛也依旧红肿着。这两日,她像是将她今生所有的泪都流尽了。每次残蚀也只能陪着她,不过是个是图个安心。
“你放心,我没事了。看开了就不那么难受了。”看着天上的云,云衣突然笑了。爱情。也许真的权利那么吸引人吧。若不是虹应允了寒阳什么,他也不会无故伤自己至此。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计划继续,幸好我还什么都没有告诉他。”第一天是伤,第二天是恨,而现在,云衣的心里什么都没有了。空空的,却排斥任何人来将它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