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伴随着一阵铃声响起,夏沫不情愿的拿起手边的闹钟看了一下,还好,才七点。对于一向喜欢赖在床上一睡不醒的夏沫来说,起这么早的理由只有一个:今天是开学日。
老妈夏婉秋催促着女儿过来吃饭:“夏沫,吃早饭了,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菜?”大厅里传来夏沫老爸夏拙疑惑的声音。婚后二十多年白开水配馒头的艰苦日子已经让他忘了,自己也有过和狐朋狗友一天三顿胡吃海塞奢靡度日的光荣岁月,如今却.... 唉!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想到此,夏拙不由得起身走向餐桌,趁着妻子不注意,掀起桌子上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碗具,偷偷的向内看了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显然这份专门为夏沫准备的爱心料理并没有让他产生品略一番的想法。回到客厅的沙发,夏拙开始看今天的早报,嗯,一切都很平静,很美好。
夏沫开始从自己的小房间走了出来,似乎经历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向着饭桌靠近,中途还和正在看报的老爸打了个招呼。对于老爸,夏沫除了在对他和老妈的家庭地位上略有微词之外,其他方面都挺满意。在她看来,老爸的脾气实在是太好了,连老妈那种满是缺点的女人都可以一直忍受下去,而且最令她感到奇怪的是,面对家里数十年如一日老妈夏婉秋坚持要做早餐这件事,老爸竟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这实在是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最后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老爸的胃很强大,嗯,很强大。显然,在女儿的面前,老父亲伟岸的形象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损害。仿佛惊讶于今天早餐的不同,在临近餐桌的时候,她的步伐明显快了几步,
夏沫今年十八,出生在Y市一个普通的中产之家,作为家中独女以及两代夏家人的期许,从小便备受宠爱和呵护。今天,在老父亲充满关切的目光中,她迎来了人生的第二次考验,与去年高考来临之前紧张忙碌的备考不同,这一次的考验并没有给她留太多准备的时间。此刻,坐在餐桌前的夏沫感到有一点迷茫。在夏婉秋慈母一般目光的注视下,夏沫颤巍巍的拿起桌上的筷子,凝视着老妈为自己准备的“爱心料理”,却迟迟没有动箸,似乎是担心菜凉了影响口感,夏婉秋再一次催促起了女儿吃饭,终于夏沫如同认命了一般,开始啃食起自己的早餐。“虽然黑面做出来的东西口感不太好,但还是挺有嚼劲的,所以也还好,不是吗”夏沫心想。对女儿终于明白碳是生命基础这件事,夏拙感到很欣慰,而对于妻子夏婉秋关于煎蛋的进一步研究,夏拙也没有阻止,“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不好”夏拙想。
早饭过后夏婉秋收拾餐具,夏拙得空开车上班,作为见惯老爸收拾完之后骑自行车上班的夏沫来说,这是一年之中不多见的场面。今天是夏沫开学的日子,夏拙与她同路,送女儿开学这项光荣的任务理所当然落到了父亲的肩上。虽然夏沫考取的Y工大是本市一家不错的理工类大学,离夏沫家也不远,但夏拙和夏婉秋夫妇还是坚持把女儿送到学校体验寄宿生的生活,借此来治一下夏沫的懒病。可惜夫妇俩还是低估了老夏家优秀基因的影响,夏沫在发现住宿可以远离爸妈监管之后,便开始逐渐放飞自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仅仅一个学期,她便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同学眼中自由的标杆,一头略带紫色的白色长发以及符合不知道什么职业时尚的装扮,再加上一丢丢不太完美的期末小成绩使她成功引起了老师对其命运的忧虑。而夏沫同学对此显然并不在意,此刻,她正躺在老爸夏拙的老年塞纳车里,略微睁着眼,从家到学校的距离虽然不远,不至于晕车难受,但显然对夏沫同学来说,等待是一件无聊的事情。人在旅途,夏沫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间耳边传来了老爸夏拙的声音,“女儿,醒醒,学校到了。”在老爸的注视下,夏沫揉了揉稀疏的睡眼,拿张纸擦拭了一下嘴边的残渍,背着干瘪的肩包下了车,一步三回头的走进Y工大的大门。夏拙看着自己眉头紧皱的女儿,恍然间回想起以前奋力求学时青葱朦胧的岁月,内心百感交集,不时回味着夏沫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唉,又开学了”。
咚咚咚咚咚,夏沫敲响了三零六寝室的房门,开门迎接她的是她们寝室的舍友,也是她的下铺女死党兼考前急救师薛晨曦,来自X市,夏沫在第一眼见她的时候便围着她上下打量了好几圈,用他们班男生的话来形容,薛晨曦有着一张漂亮且精致的脸蛋,肌肤细腻,身材完美并且学习也相当好,这几点着实让夏沫羡恨不已。或许是因为夏沫本人热情开放,亦或是因为像薛晨曦这样漂亮的女生更容易接受比自己差一点的女生,两个人在经过一学期的相处之后慢慢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闺蜜,而夏沫也就理所当然成为那些男生窃取薛晨曦喜好所要贿赂的不二人选,夏沫同学虽然意志坚定,却也对这些糖衣炮弹无法视而不见,一度萌生和薛二人共同致富的想法,当然,只是想法。这种事情一直持续到薛晨曦有男朋友为止,对象据某位知情人士无意间透露是生科院一个男生,且高且富且帅。此消息一出,一众倾慕者望而却步,便再没有男生主动靠近夏沫,夏沫虽然落个清净,对薛晨曦这个好朋友恋爱这件事高兴之余也有点羡慕,她一直单身,和大多数女生一样,她也憧憬有一段自己的爱情,只不过她的热情开放和独具一格常常会使人忘记,她也是一个简单的女孩。
夏沫住的是带独立卫浴的四人间,这是这所学校硬件设备中唯一不多令她感到满意的地方,与男生六个人挤在十几平的小房间相比,女生的住宿环境好了很多,这让夏沫在庆幸自己是女生之余,也对男同志的生活处境表示同情,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除了薛晨曦外,夏沫还有两个室友赵虹和柳雁,一上午的时间,也都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四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寝室,然后聊了一下假期各自身边发生的趣事和一些小儿女之间的秘密。值得一提的是,夏沫的两个室友也在假期中各自交了一个男朋友,夏沫作为宿舍最后的单身女性,她的人生大事也被列入三零六待办事项之一,这让作为当事人的夏沫感到一丝丝的焦虑。
下午,夏沫和室友开始了这学期的第一趟课。以往来说,新学期的第一趟课,老师并不会讲太多和学习有关的东西,学生也大多没从假期的状态中调整过来,作为学业战五渣的夏沫,对老师让大家在假期里分享自己见闻这种事情提不起一点兴趣,刚进教室便找到自己在角落里的固定位置,一个人独享两张空位,和周公一起下棋说道。夏沫相信,老师已经有所准备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夏沫感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胳膊,刚想发作,突然想起自己是在上课,于是老神在在的抬起了头,朦胧中发现,今天的老师好像有点不一样,有些好看,用手指点点,软软的。
“同学,你好,我叫赵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