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复水城偏远的郊外,某个朴素的院墙之内,十几个稚气未脱的青少年手持重铁剑奋力的挥舞着。
只听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青黑色衣服的壮汉懒懒地说道:“练剑,讲究的是一以贯之,力道要均匀,不能散,不能泄气,不能时缓时急。这一点,你们要从小做好,不要乱练。”说着,长满粗茧的手拍了一个胖小伙“你呢,力气是有了,但是你用力太猛,这是元力把握不准的表现。”然后,又握着另一只有些消瘦的手:“你的力道有点散,这是也是没有完全掌握元力的表现。”
随后,又指了指一个稍微瘦小的白袍女,说道:“你还需要好好练练你的元力,你元力不足,剑势还未到,就已经气尽力竭,这怎么能行。”
看了又看,点头道:“还不错,这几个是用了功的。”
最后,他在一个面色有点木讷的灰衣男面前站了下来,细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说到:“沈云,我怎么感觉你练得有一点怪,你昨天有好好听讲吗?用剑要直,不管你们以后怎么样,至少现在要直,你的剑,总是在最后一处有点偏。听到了吗。”
环视了一周,壮汉退到台阶之上,盘坐下来,喝到:“停,都停下来,听我说几句。”
“你们都刚从一层楼上来,刚进入练气境界。我清灵院共有三层楼,一层楼练气,引气入体,这是最基础的,熬过第一层,这第二层就是练武,但是,练武只是一方面,练气化元才是你们在这里最根本的任务,练武既是为了自保,也是在另一方面帮助你们炼化元力,元力,是你们的根本,不管你们将来是要用武,用术法,用阵法符箓,还是炼药炼器,亦或是干别的,都要从元力开始,元力是你们的根本。我知道你们有些人不喜欢练武,但是所有人都是从练武开始的。”
“秦师傅,为什么所有人都是从练武开始的啊?”刚刚那个有些胖胖的小伙有些怯生生的问道,他不自觉的有些佝偻了一下身子,表现出有些不自然的恭敬。
“问得好,宋文。我上次没有给你们解释,给你们剑谱就完事了,就是要看你们回去之后都用功了没,看来宋文你是用功了的。”
“练武,是对身体元力最直接的掌控,如果连体内的元力都无法细致掌握,又何谈其他,有再多元力又怎么样,事实上,如果不能细致掌握元力,根本无法无法破境,所以,你们懂了吗。”
所有的人都在认真的听着,这个秦师傅讲的很耐心,并没有一点烦躁,只见他顿了顿,又说道:“而练剑,则是练武的基础,基础中的基础,练剑的第一步,就是要将元力笔直的放出来,一分不差,不偏不倚,同时又用力均匀,而最重要的是,剑到了该停的位置,要能停得住。”说着,秦师傅奋力拔剑往前一指,气浪从剑匣从荡起,却神奇的在剑尖处消失了。
秦师傅没有停,他手臂略微一抖,从剑尖处,一点气浪飞射出去,停在了一片叶子前面,树叶无声的裂开。
十几个少年看得呆了,随即哇哇的大叫,或是深呼吸,或是感叹。
秦师傅看了一下少年们的反应,不动深色:“这六年里面,你们要是能练到这个境界,就可以出师了,我说的,要是不行,六年后就另寻他途吧。我清灵院虽不是什么大院,宗门,但也不收无能之辈。你们的根骨天赋都是极佳的,能进入清灵院,就不要为困难找借口。听懂了吗。”
少年们收起了心,都拖长了嗓子应声道:“听懂了。”
秦师傅站了起来:“都回去吧,记得我刚刚演示的出剑,是怎么用力的,记住,不要忘了修习元力。我们七天之后再见。”
时间到了傍晚,城郊的小竹林里面,沈远还在不停的出剑,一直出剑,他出的有点烦了,瘫坐在地上,他不明白,为什么秦师傅的剑看起来那么有劲力,从拔剑出开始,到剑停出戛然而止,元力仿佛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也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也许这就是修为吧,自己得练多久,才能有这样的水准。他望着树林,听着沙沙的树叶声,有些无聊,逐渐的发呆。
突然,从树林中走出一个白袍男子,男子背着两把剑,望着他。说道:“怎么不练了,这不是练的好好的吗?”
沈远一时惊醒,望着面前的男子,打量着他瘦高的身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的回答问道:“你是谁?”沈远暗想到,这里是属于韩副城主的私人宅邸的领域,附近有城防军守卫,闲杂人士不能随便进来的。
白袍男子略微一滞,瞬间明白过来,淡淡的道:“我是你们清灵院院长的一个朋友,最近闲来没事过来看看他,他说起他的院里的学生,我走的时候顺道看看。”
沈远看了一下他刚刚站的地方,土壤有些凹陷下去:“你看了很久了吧。”
白袍男子有些不耐烦,:“怎么,你不信我吗?我并没有恶意,我们还是说说你吧。”
沈远道:“怎么,有什么想要指导我的吗?”
白袍男子微笑道:“你这是求人指导的样子?”
沈远有点吃惊,感觉自己确实不礼貌,但他不肯服输:“我连你是谁都不清楚?再说了,你又怎么会认得我。”
白袍男子拂了一下衣袖,淡淡的元气荡开,表现出有些不高兴的样子:“我真的很想问,就凭你这刚入练气的境界,连门口守卫都不如,有什么资格问东问西的。”一抬手,像是有一股无形之力将沈远抬起,然后又把手玩往下一压,沈远重重地被摔在地上,一脸是泥,,问道:“现在认得我了吗?”然后来回的摔了几次。
沈远吃痛不起,大叫道:“认得认得。你是院长的一个朋友。”
白袍男子仿佛没有听见沈远说的话,控制着一块扁形的石头片,啪啪啪的打着沈远的脸。沈远的脸不一会儿红肿的飞起。沈远哇哇的大叫着,大骂道:“你脑子有坑吧。”
白袍男子听着这话,打得更狠了,一边打一边反复摔,嘴里还嘲笑着:“嘿嘿,你叫吧,怎么叫也不会有人听见。”
沈远有点怕了,就要紧牙关,也不做声,气的不行。
好一会儿, 白袍男子听到没声音了,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不叫了。”
沈远此时已经有点虚脱,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叫你就会停下来?”
白袍男子没有答话,淡淡的说道:“嘴挺硬的嘛,但愿你能一直硬。”
沈远打量着白袍男子,没有说话,半晌,问道:“我硬不硬不重要,你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折磨我吧。”
白袍男子此时仿佛回过神来,说道:“哦,我就是顺道看看,我看你虽然刚进入练气境,但是根基不错,运力使剑周身通畅没有阻塞,只是差点火候而已,另外再说一句,我就是来打你的,你说话让我感觉不爽。”
沈远沉默了一会儿,“秦师傅说我的剑有点偏,你看了这么久,没点意见吗。”
白袍男子没有想到他真的在说练剑的事,看着他的高肿的双脸,用手摸了摸后脑勺,说道:“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偏就偏一点,准确的讲,你那不是偏,而是化剑作刀,是刀法,既然他叫你怎么练就听他的啊,练剑练刀,一开始跟着套路走准没错,不过你根基好,练一下刀法也没什么问题。”
沈远有些好奇,也不恼了,就问道:“什么是刀法。”
白袍男子脱口而出:“刀法就是有点偏,因为出刀时讲究留三分力道,等刀势已成,再将余力倾泻出去,用剑的要留一分力,但是从出剑到停剑,用力都十分均匀。所以剑法直,刀法偏,但是无论你练剑还是练刀,最终都是直偏相倚,刀剑相合。只不过看你是主修刀还是主修剑罢了。”
“主修刀还是主修剑有什么区别吗?”沈远继续问道。
“区别嘛,我不太清楚,不过练刀的高手要少很多,这些和你关系不大,你还是好好练你自己的。”
沈远继续试探性的问道:“那你能展示一下吗?”
白袍男子望着沈远,有些戏谑,但是他并没有拒绝这个要求,淡淡道:“我可以展示一次给你看,如果你看不懂,就只能怪你天资愚笨,我再打你一顿就走,如果你看懂了,就说明你有天赋,我不介意送你一本剑谱,足够你练到你那个什么师傅的水准了。怎么样,要不要试一次。”
沈远有些默然,爽快地说道:“我不亏,你开始吧。”
白袍男子嘴角微扬,淡淡道:“我会把你打到一个月都不能下地。”
沈远有些鄙夷有看着白袍男子:“我发现你不仅是一个喜欢折磨小孩子的变态,还是个舍不得剑谱的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