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侍从的后面,索兰一直在想,老头子到底是什么想法。
在盗贼工会,只有两个人有成为继承人的资格,一个是索兰,一个就是老头子的侄子登恩,这都是工会里众所周知的事情。
登恩做事稳重,手下的实力也强,公会里的大部分的盗贼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再加上他是负责管账工作,也就把持着公会里的经济。只是登恩自己的实力不够强,这是他唯一的缺憾。
而索兰自己的实力过关,手里虽然都是些金手指,不比登恩那些飞檐走壁入户盗窃的手下,但他也是有些实力,就像他手下的两个刺客。而且他管理的能力也极强,从他接受上任之后,把金手指们管理得井井有条,收入更是大增。
不过他的年龄只有十七岁是最大的问题。虽然索兰已经跟了老头子好多年,但也有人怕他毕竟年轻,办事容易冲动办事不稳。
故此老头子才在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
本来列得和瓦登沙也是有资格的,但是大家知道,瓦登沙是个武痴,除了修炼武技还是武技,就是训练手下,也是因为和武技大点边,所以他要他管理工会,那只能采取放羊式的方法了。
列得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他比瓦登沙更绝,瓦登沙只是痴迷武技,他则是嗜血,嗜好杀人,还喜欢生撕敌人。他也不喜欢管理,听命行事才是他喜欢的方式。
鲍伯也不行,他是负责销赃的,他身上的商人的味道大于盗贼,他的实力不行,手不够硬,他的手下也是和他差不多的情况,而且他在公会里的威望和人气也不高,他太过低调了。
在索兰看来,只要老头子能够下定决心,在索兰和登恩之间而选其一,那就是板上钉钉,绝对不会有人反对的。因为在老头子的身后,一直有令人恐惧的阴影,一个充满血腥杀戮的暗影,也是盗贼工会能够在弗朗斯王都立足的保障。那是一个有七个刺客组成的团体,人称影子七武士。这是一个绝对可以左右盗贼工会局势的力量。
现在,老头子已经明确地表示他要退休了,却还在继承人的人选上含糊其辞,这怎么不能够让人生疑。
难道老头子的接班人人选不是他们?
莫非是她……艾琳娜小姐,索兰本能地想要否定这一想法,但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却突然像是浇了油的小火苗一样,转瞬间变成了熊熊烈火。
这绝对是索兰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人,她是老头子的情人,虽然她一直为老头子,出谋划策,但她一直以来就单单充当智囊,从来没有插手过工会的内务,她的事情也只有工会核心的几个人知道。
对于下面的人,她只是会长的情人,仅此而已。所以她在工会里是绝对什么威望的,倒有几分艳名。
可是现在……面对老头子摇摆不定的态度,索兰的怀疑的念头一发不可收拾。
年龄,是的年龄!索兰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他一直不知道艾琳娜小姐具体年纪,但是只要是眼睛没瞎的人都知道,她正值年轻。
一个这么年轻,会甘于陪着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退休?
索兰可不相信!
他绝对不会认为老头子和艾琳娜小姐之间有什么所谓高贵的爱情。索兰只有十七岁,但在黑道混迹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变得世故。爱情,只是骗骗青春萌动的少男少女的而已!
以前索兰一直对于艾琳娜小姐会当老头子情人这件事情,很不理解。如果说是需要老头子的庇护,那就太可笑了。想想艾琳娜小姐这样美艳动人的绝世尤物,要在怎样的情人庇护没有?在索兰看来,她可比上流社会那些贵夫人娇小姐漂亮多了。
而且艾琳娜小姐也绝不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她留在老头子身边也绝不可能是出于胁迫。
现在索兰想想,艾琳娜小姐会议时的突然离席,再加上索兰之前的种种推测。索兰觉得他抓住了事情的关键——艾琳娜小姐和老头子幕后有着交易,这个交易品可能就是整个盗贼工会。
可是没有任何证据啊,当然索兰不认为自己是个法官需要什么证据确凿,但是之前没有任何迹象啊!再想想艾琳娜小姐的种种,索兰又有点冤枉好人的感觉。
这些都是臆测,索兰自己也觉得想法太主观了。
一时间索兰只觉得他的脑子里一片浆糊,只想拿起手中沉重的手杖,敲敲自己的脑袋,试试是否能够在混乱的中敲出点清明。
“索兰少爷,老爷的书房到了!老爷就在里面等您!”就在索兰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目的地到来,是最西边的房间。
那个面色的侍从轻轻一拧,在吱呀一声中,雕刻镂刻着各种华丽图案的房门被打开了。谦卑地微微弯腰,那侍从站在房门口右手优雅地一引。
索兰看着侍从的工作轻笑,老头子训练侍从的倒是很有一套,这不,眼前这个侍从无论是优雅的动作,还是谦卑而不是从容的神态,即使是在贵族家中也是侍从中的精英。
出于对老头子的尊重,索兰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脸上微微一笑。不管老头子的想法是什么,既然他就要退休了,那么在这个时刻满足一下他的贵族瘾头也不无不可。
然后,索兰迈着优雅的步调,手持手杖踏步而来。
因为是雨天,在加上,房间里拉上了厚实的窗帘,所以整个房间显得异样的昏暗,让人视线模糊。索兰进门后抬眼望去,那里是老头子书房里的位置。可是现在那把装饰华贵的胡桃木雕花镶金嵌银的椅子上却空无一人。
“老头子,人呢?”索兰皱着眉头问身后的跟进门内的侍从。
“呃?!”那侍从一愣,透过尚未关上的房门光线,索兰可以看到他面露茫然,又带点疑惑,然后他很怪异地看了索兰一眼,然后微微低下了头,他以两人间才能听到的微弱声音说道:“少爷,老爷不就那儿吗?你这样说,老爷会很不高兴的!”
索兰也是一愣,难道是自己眼花了。他转头定睛看去,在椅子的边上真有一道黑影,在阴暗的房间里有些模糊不清。
可是我刚才怎么没看见,难道是老头子已经得到了魔法师的什么好处?
不对!有进门不敲门的他仆人吗?索兰心中警钟骤响。
突然间,他身形往前迅疾的前冲而去,手中的沉重的手杖往后没有任何征兆地向后面的侍从横扫过去。
“嗤!”一声让人耳膜发痛的摩擦声在昏暗的房间中响起,尖锐的杖尖擦着包木的墙壁,带起一溜的刺眼的火花,在墙壁上留下一道焦黑,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一种手杖激荡的风声带起一声刺耳的尖啸,在索兰想来十拿九稳的偷袭,竟然没有奏效。接着门口的微弱光线,索兰分明看到那个侍从矮身避过手杖的攻击,不顾被劲风吹掉的侍者帽,团起身子,滴溜溜地欺近索兰的怀里,一道蓝汪汪的刀影出现在他的手中袭向索兰毫无保护的胸膛。
刀光即使是在混昏暗的房间里还是这样的炫丽耀目,凄迷的如黑夜划破天际的璀璨流星。刀光迷离的了索兰的眼睛,晃花了他的视线,左手本能的格挡,可是血肉之躯怎么能够抵挡得住金属的锐利……
侍从面露凶光,双眸似乎都发着噬人的红光,他仿佛已经嗅到了还带着热气的血腥味,那时如此的迷人。
一声利刃入木的沉闷声响,这绝不是脆弱肉体被洞穿应该有着声音。一本砖头般大,蒙着是厚实黑牛皮书面的书挡在了索兰的胸口,即使是刀的锋利也没有洞穿它。
刺入大半书本的匕首猛地一搅,漫天飞舞的纸片在房间里飘飞,充斥着整个房间。
索兰的右脚如同毒蛇扑击一般扬起,包铁的坚硬的靴子尖头,直击侍从的心窝。
在这么近的距离,那侍者刺客竟然也起脚,如同小狗撒尿般得撇起,竟和索兰的脚板对击了下。
砰,一声闷响。
索兰强忍着脚上传来的麻感,大步向房间的左侧退去,就在刚刚手杖擦着墙壁带起瞬间的火花刹那,他已经看清了房间里的模糊黑影,那是一个蒙着黑巾,手持一把极细的锋利刺剑,刺剑被抹上和黑漆,如果不是索兰的眼睛敏锐,在这个电光火石的刹那还真难以发现。
在索兰看清他的同时,那黑影也动了。
尖锐的破空声在耳边响起,索兰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他也是个使刺剑的高手,他无比熟悉这声音,这是只有刺剑的速度达到极致才会发出的声响。这样的刺击的力度,索兰自己都很难发出,这个黑影不用说就知道这个事可以堪比自己的高手。
一个偷袭,一个蓄势待发,这是早已经安排好的圈套!
这刺客蓄势的强力一击,又是在索兰还要面对另一个危险的时候,这要怎样才能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