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斯王国王都城南有个显得非常破旧的作坊厂区,这里有许多巨大无匹的大跨度棚子搭起来的厂房。整个作坊厂区被高耸的围墙圈着,只有一个路口,路口处是个同样和厂房一样想得破破烂烂锈迹斑斑的铁栏大门,守门人则是一个整天昏昏欲睡,流着口涎,老眼昏花的老头子。
真正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这里是弗朗斯王国最阴深可怕恐怖的地方,弗朗斯王国侦密处总部。掌握着弗朗斯王国的为数众多的密探,是国王的耳目,而且据传言,侦密处可以不用经过任何机构甚至是议会,直接遵从国王的命令处死公职人员和贵族。据说如果晚上路过这里的话,会听到各种凶魂厉魄充满怨念的凄厉令人胆颤的凄嚎。
此时,在侦密处总部二处的办公室里,二处的处长普耐迪正对着一份报告沉思着,脸上阴晴不定又带点犹豫不决。
他皱着眉头问边上的下属:“你调查过那里的情况了么?是谁的产业?都调查清楚了么?”
“是的,处长,都调查清楚了!”那属下答道,他拿出一份文件报告:“处长根据资料显示那幢位于城东第三条大道第一百七十好别墅是一个靠倒卖武器发家的一个富商产业。他回收军队的破损无法修复的武器,然后重新回炉打造,再卖给其他人。”
“军队里的武器为什么不王国自己回收,那样不是更好!” 普耐迪皱起了眉头。
“处长,这个牵涉到军队内部的一些……这个……嗯!处长你明白的。”那属下欲言又止。
普耐迪马上反应过来,武器倒卖回收牵涉到军队的一些内部交易,那显然不是他所能管的。他眉头皱得更深了,他问道:“那么,那个富商的身份有没有问题,有没有可能涉及到王国的机密?”
“呃……这个,处长!采集资料的时间很短,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那个富商的身份清白,不大可能接触到国家的机密文件。”属下说道。
“就是说,那个魔法师要的东西无关紧要喽!”普耐迪说道。
“就目前情况是这样,不过要具体详细的信息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得出!”
“还要多少时间?”
“整理资料,然后分析,大概需要半个月!”属下答道。
“怎么这么久,他们在十天之内就要采取行动,时间上怎么来的急。那些情报分析人员都是吃屎的吗?”普耐迪愤怒的咆哮。
“处长,现在我们手里的人手不够,情报分析人员很多都被一处的人拉走了。”面对上司的怒火,属下赶忙解释。
“一处?嗯!那条老狗,是在想我显示他的实力吗?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打败我坐上总长的宝座。没门!”普耐迪的目光闪烁,似在考虑什么,下定某个决心。
“处长,这件事情要不要上报?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就不好了。”属下担忧地提醒道。
“会有什么岔子呢?如果什么事情都报上去不是显得我无能!那条老狗知道肯定会高兴死了。既然那个魔法师要的东西无关紧要,那就让他拿去好了。毕竟招惹一个魔法师,可不是好玩的事。即使这个魔法师是索菲斯王国的。”普耐迪不以为然。
“可是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啊?”那属下还想再说,可是普耐迪已经开始赶人了。
“就这样吧!那你去把那个富商的信息先全部了解清楚。你下去吧。”普耐迪不以为然的挥挥手。
那个属下皱起了眉头,作为属下他没少揣摩自己的上司,从普耐迪下的命令和神情来看,处长的想法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
夜已经深了,贼巢阁楼的灯光还没有熄灭,油灯上虽然放了玻璃罩点还是显得有些昏暗,就着这昏黄的光线,索兰一页页地翻着手中的书本。看他的样子似乎在研读,实则此刻他根本就没有认真看书的心情,或者说这种心情从优雅之屋回来开始就一直存在。他正在等候着上头给他的回应。
咕咕,咕咕的叫声伴随着翅膀拍打的啪啪声,在夜空中响起。
时刻竖着耳朵的索兰神情一动,猛地站起身来,动作麻利得打开窗门,他探出头去飞快地环顾四处查看动静,看没有异样,把手伸出了右手。
一只毛色灰暗的灰鸽子稳稳得停在了索兰的手臂上,发出咕咕的叫声,还拍打了几下翅膀。
索兰飞快地把手缩回,把鸽子抓在手里,动作熟练的从鸽子的腿上取下一个小金属圆筒,然后手臂一震把鸽子往窗外一扔。看他一整套娴熟的动作,这样的事情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鸽子展翅一挥,就向远处飞去,不是咕咕叫着。
看着鸽子在夜空中化为看不清的黑点,索兰才收回视线,他刚下关上窗门却无意间瞄到贼巢的入口的小道上有几道黑影在晃动。索兰心中一惊,难道自己刚才那番动作被人看见了。今晚难道要杀几个人灭口?
他借着稀疏的月光,定睛看去才看清那几道黑影,那是几个穿着黑斗篷的神秘人物。不过他们行径到没有藏头露尾的味道,看来不是监视的人,应该是刚刚才出现,没有看到自己那番动作吧?
不过从他们行进的路线来看,他们的确是冲自己贼巢来的。这是什么人,难道是刺客?索兰摇摇头,那也太光明正大了点。
索兰关上窗门,低头想了想,在房间来回踱了几步,把手里刚才鸽子腿上拿到的小金属圆筒塞进了口袋。他走到书房里,打开了阁楼的房门。
贼巢的二楼还有几个手下没睡,其中一个就是拉里,他看到头儿突然从阁楼房间走了出来,他赶忙问道:“头儿,这么晚了,你还起来,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就行了。”
索兰脸上一脸的凝重:“拉里,把兄弟们都叫起来,拿上家伙。快!”
拉里一愣,但反应奇快,没有多问,就飞快的跑到金手指睡觉的房间,一脚踹开:“兄弟们,快起来,抄家伙,有人欺上门了!”然后,飞快朝其他的房间跑去,一个个地踹房门。一时间,老巢内,嘈杂声四起,到处是金属刀剑棍棒碰撞的声音。
索兰对另外的一个手下吩咐道:“叫守门的兄弟开门,几个朋友来做客,我们一定要热情地招待。”
那手下飞快地跑下楼去,踩着木制有些摇晃的楼梯砰砰作响,吱呀吱呀像要散架了似的。
索兰紧皱着眉头从阁楼走了下来,早有一个机灵的手下拉开了一把椅子,伺候着索兰坐下。
贼巢里的噪音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就马上停止,七个身材修长的剑手手持寒光四溢的长剑站立在索兰的身后,他们是贼巢的作战的主力,边上是四个走路总是踮着脚,手握锋利刺剑的刺客,其中就有索兰两个充门面的保镖。在他们的后面是贼巢里最多的金手指,此刻他们有的持刀,有些持棍,他们都没有受过专门的格斗和武器使用训练,战斗力可想而知。他们是属于壮声势的,基本作用就是唬人!
一时间,贼巢二楼大厅里煞气冲天,众人个个神情凝重。
四个穿着黑斗篷的神秘人在漆黑的楼道上踏着吱呀作响,一步一晃的楼梯缓慢走着,周围寂静一片,没有其他声音,只有脚步声在空间里回荡,仿佛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当四个神秘人出现在贼巢走到楼道口时,一个面无表情的少年正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瞪大的眼睛却一下都不转动,活像死去多时的死尸。少年的手里拿着一盏马灯,可是却没有照亮多少空间,反而把少年的脸映衬着更加阴深。似有一阵风吹过,马灯摇晃,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四个穿黑斗篷的人只觉背后发冷。
借着马灯的一点光线,黑斗篷们终于踏入了二楼的大厅,大厅同样的昏暗,只点了一盏只有火星豆大,似乎被风一吹就要熄灭的小油灯。油灯只能照亮方寸之地,使其他地方显得异样的黑暗,似乎在那片仿佛无尽的黑暗中藏匿着为数众多的魔鬼恶魔。
油灯边上坐着一个男子,灯光只能照亮他的半张脸,那是一张多么恐怖可怕的脸,三道红色伤疤似乎还渗着血液,油灯的火焰摇晃,变幻的光线让那三条伤疤蜿蜒如同小蛇般扭动,空气中似能听到“咝咝!”声音。
男子的背后,人影绰绰,却听不见任何动静,仿佛那都是那男子的影子。传说中一条人影就是一条灵魂,那拥有这么多影子的是什么?
一个如同金属碰撞般的声音响起:“什么人,藏头遮面不敢露出真是面目!”
索兰紧盯着四个出现在大厅里的神秘人,借着拉里马灯的光线,他可以看出看见他们的装饰,他们清一色黑斗篷,宽大的兜帽罩住了他们的头部,形成深沉的阴影看不清兜帽下的脸。四个神秘人中明显是以中间那个人为首,其他的三个人紧紧地簇拥着他。
“索兰,这就是你的待客的方式,难道装神弄鬼才是你的作风。”中间那个神秘人有些愤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