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去了?”鱼臧龙脸色发白,抬头望望天色,只见月亮还挂在靠西的天际,想来自己也没倒多久。
而这么短的时间,被掏空的身体是不可能恢复全部功力的,更不可能使得真气更加精纯。当下,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难道那剑真的跑到我身体里去了?”
心中一有了这念头,鱼臧龙再也耐不住了,立刻盘腿坐在地上,瞑目内视,顿时发现自己居然能“看见”体内真气运行之势了。
往日里即便静坐半日之后,也不过能对真气运行的感觉更加敏锐,跟本谈不上“视”,顶多也就算是“觉”罢了。
而此时一下子居然进入了“视”的境界,鱼臧龙除了激动得恨不得大叫外,心中也是怕怕。急忙收起心神,就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般,盯着真气自然而然地流过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一个大周天之后,鱼臧龙只觉得似乎并无异样,暗道自己杞人忧天,正要送一口气。却忽然发觉自己下丹田一震,一个灰色的光团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
那光球完全不受任何控制地,以极快的速度沿着经脉逆行而下,然后连过上丹田和中丹田,最后回到下丹田之中,整整逆行了一个大周天,吓得鱼藏龙七魂去了三魂。
要知道真气逆行可是内家大忌,而且真气越是雄厚,逆行对身体的损害越是巨大。在理论上,只要真气足够强大,逆行的真气甚至能将武者自己变成一个“人体炸弹”。
那灰色光团没入下丹田,转眼便消失在气旋之中。过了良久,直觉没有什么异样了,鱼臧龙方才呼出一口气来。
慢慢睁开眼,只见阿市和阿国正一脸奇怪的盯着自己。心中一紧,当下又轻又缓地道:“你们两个站远点。”
“嗯!”阿市和阿国点点头,也不问为什么,就一起退到一边去了。
见两个丫头走远了,鱼臧龙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在心中将自己记得的神佛,从头到尾默默念上一边,最后加上“大家保佑我”后方才再次睁开眼来。
轻轻将手放到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见没听到什么乱七八招的劈里啪啦声,又大着胆子动动胳膊,伸伸腿,确是没有什么异样,心中这才稍宽。
然后壮起胆子瞑目内视,又将真气运行了一个周天。果然又见那灰色光团在一个周天之后,飞射而出,在经脉中逆行一周回到下丹田中。再运行一个周天,那灰色光团果然又逆行了一个周天。
“天哪,那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在我身体里面?”鱼臧龙楞楞地站着,两只手不由得捂住脐下三寸,咽了口口水,“难道真是那把剑!”一想到剑,他脸上的冷汗又滚了下来。
就这样,鱼臧龙带阿市、阿国两个丫头回到学院。将两个丫头送回自己的房间后,带着满腹心事翻窗而去。
径直回到加尔布赖恩的实验室,从窗户摸回自己的房间。也不洗漱,将脚上的鞋子胡乱一蹬,便一头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这一晚,他做了一夜的梦。
梦中的自己在一片荒野之上狂奔,而身后则是一把象小山一样巨大,裹在一团灰色光亮中的青铜剑在身后紧追不舍。眼看着就要追上他时,忽然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消失无踪了。
“啊!原来是个梦!”偏了偏头,躲过热情的阳光,鱼臧龙打了个哈欠醒了过来。
盯着天花板出了会儿神,就躺在床长瞑目内视,将体内真气运行一了个周天,只希望昨晚种种只是一场梦而已。然而,待行完一个周天,那灰色光团便毫不客气地从下丹田中冲了出来,沿着经脉逆行了一个周天。
“嗨!真倒霉!”
睁开眼,鱼臧龙摸着自己下丹田处,又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呆。然后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床上爬了起来,懒洋洋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自己道,“干坐着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迷迷糊糊地打开房间门,正想着早饭怎么解决时,鱼臧龙忽见门口立着一个东西,定睛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原来那立着的居然是一脸古怪笑容的加尔布赖恩。
“你~你~你想干什么?”吓了一跳的鱼臧龙,这会儿瞌睡全没了,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向后跳了一步,摆出一个全力防守的架式。
“我来叫你吃早饭。”对于自己的不受欢迎,加尔布赖恩一点自觉也没有。
“哦!吃早饭!”鱼臧龙总算松了口气,手上的暗含的劲力也随着放下的手臂收了回去。
刚才他还以为这老头要对自己图谋不轨呢!在拜索的贵族中可是很时兴玩弄男童的,贝尔梅斯郡的那个领主就是一个爱好者。
“是的!快来吧,就在楼下的餐厅,就等你了。”说着加尔布赖恩又向鱼臧龙挤挤眼,“昨晚辛苦了,年轻人可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了。”说着当先下楼去了,在楼梯口时还回过头来对这鱼臧龙古怪地笑了笑。
“太操劳?”鱼臧龙不明所以。也懒得去猜那话中的意思,因为他已经闻到了烤面包的香味,期间还夹杂着他最爱的葡萄酒。
下得楼来,一走进餐厅,迎接鱼臧龙的便是安妮塔两道冷冷的目光,差点将他冻在门口。
与第一次同桌进餐不同的是,这一次安妮塔的目光中厌恶的成分占了大多数。相比之下,加尔布赖恩那老头的目光就要热情得多了,而且还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嗯!他们怎么这么怪,我好像什么也没干呀?”鱼臧龙打了个寒战,一边心中纳闷,一边顶着安妮塔的两道冷冷目光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鱼臧龙一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站在一边的女仆立刻便走上前来,将银盘子放在三人面前,然后准备好刀叉,再用小篮子乘了面包、银盘子乘了肉汤,还有一杯葡萄酒摆到三人面前。
一看到面前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食物,昨晚折腾了一夜的鱼臧龙立刻忘了对面那个“雪女”不友好的目光。正要拿起刀叉大快朵贻,就听得对面的安妮塔透着浓浓厌恶之气,轻轻哼了一声:“下流东西!”
安妮塔这一声虽然不大,但是在餐厅里的人都足以听清了。当下整个餐厅除了安妮塔大小姐在优雅地切着面包,所有人都停止了一切动作,餐厅里静得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片刻之后,鱼臧龙的眉头皱了起来,本就心中郁闷的他一时按捺不住,拍着桌子,呼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餐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加尔布赖恩老头立刻出来和稀泥:“一大早的,你们不好好吃早餐,干什么呢?好了,快吃,。”
“哼!”安妮塔鄙视地瞟了瞪着自己的鱼臧龙一眼,继续自己的早餐,那优雅的动作无可挑剔,根本无视对方的存在。
“哼!”鱼臧龙怒气冲冲的,却没地方发泄,也哼了一声。
瞪着安妮塔,抓起篮子里的面包就咬,不一会儿就三下五除二地就将一篮子面包全吞了下去,随即粗暴地抓起乘汤的盘子一口喝了个干净。
随即呼地站起身来,抓起折得整整齐齐的餐巾一摸嘴,随手将餐巾狠狠地扔在那个乘汤的银盘子里。转身推开椅子,头也不回地粗声粗气地,不知是对谁说道:“我走了!”便大步向餐厅门口走去。
带着一肚子火的鱼臧龙一只脚刚要踏出餐厅的大门。还坐在餐桌旁的安妮塔又是一声充满鄙视和厌恶的轻哼:“没教养的东西。”然后接着若无其事地继续切着自己的小面包。
听到身后那声音,本就十分气恼的鱼臧龙当下火冒三丈。一下子在门口站住,恨不得立刻转身给那个女人一拳。
但是对方毕竟只是一个女人,他终究下不了手。身为华族武者,打女人即便是赢了也是会被人取笑的。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喂,我说,你侄女和我有仇吗?”炼金实验室里,鱼臧龙郁闷地穿着笨重的盔甲。
“当然不是!”整理着魔法原料的加尔布赖恩回过头来,裂开嘴笑得断是淫贼不已,“只是你小子太不小心了,去城里玩玩也没什么,大家都是男人,可你彻夜不归就不好了,被人发现就更不好了。忘了告诉你,安妮塔是风系魔法师,耳朵比一般的魔法师灵。”
“啊!”鱼臧龙差点咬了舌头,“倒霉!”他有苦说不出,要不然昨晚城里的热闹,他就脱不了干系。
哪知,加尔布赖恩显然会错了意,意味深长的拍了拍他的肩,小声道:“别灰心,小子,等你学好了炼金术就没关系了。在屋子里布置一个魔法阵,到时候你就算在里面拆房子也没人听得见。”说着,还冲鱼臧龙挤挤眼,“我年轻的时候也怎么干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