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灯升起了,又一盏灯升起了……眨眼间,营地一片光明,风扬、布莉尔携军团参谋部一干人,在风雷武士的簇拥下,饶有兴趣地看着维克多忙活。
“阁下到底怎样称呼?维克多镇长大人或是……”风扬戏谑道。
“不得无礼,这是神尊座下护法,克里大人!”克里还未答话,一旁的小头目抢答道。
“神尊?”风扬假装不知。
“康斯坦丁唯一的真神——莫里,而我们就是你们这些伪神信仰者口中的逆神者!”面对黑压压围上的千余名武士,克里毫无惧色:“军团长阁下能识破我的计谋,我倒很意外,想不到幻星武士中还有你这样的人物。”
“雪后天晴,竟没有一个孩子出来玩耍?百户人家,晚餐时分,竟无一家有炊烟?阁下,光凭这两点,就足够让人生疑了。”风扬暗暗冷笑,老子好歹也做过几年警察,这点判断力还没有?
“百密一疏啊。”克里叹道:“好了,我不想与阁下纠缠,武者不是我的目标,请退开,免得误伤了你们!”
“第八后援军团,没有武者、神属者之分,他们都是我风扬的士兵,有我在,你休想伤他们分毫。”风扬掷地有声。
“阁下,智慧并不等同于能力,你不要自视过高,武士不在我的计划内,但阻我行事者,必诛!”克里阴测测道,一面默默催动乌云散开。
大团的雪夹杂着石块纷纷从乌云中坠落,天佑的学生惊恐万分,失去神能的庇护,他们还不如常人,刚逃至逆神者的包围圈,马上毒焰袭来,这火焰沾在身上,扑打不灭,碰到皮肤,痛痒难忍。躲又躲不开,逃又逃不了,这些高傲的神属者第一次将求援的目光投向世俗的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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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扬看着风雷的武士们,没有作声。
崔斯特站了出来,厄图站了出来,娇凤中队也站了出来,风雷的武士全站了出来,他们无畏毒焰的燃身,用盾、用剑、甚至用身体,为天佑的学生——他们的战友遮挡,流血了、倒下了,没有一个退缩。
“够了!”风扬怒吼道。
“哈哈,军团长阁下想通了?武士不过是神属者眼中可怜的贱民,何必为他们卖命?只要你下令撤退,看在阁下的智慧面上,我保证武士的安全。”克里得意道:“即便你们武士想抵抗,也只是徒枉送性命。”
“生与死的考验、血与火的洗礼,才能成为真正的战友!风雷的武士,我为你们骄傲;天佑的学生,我也为你们的信任而欣慰。克里阁下,你想错了,我不是让他们停止,而是叫他们坚持!我不过想问阁下,云林的百姓在哪里?”风扬对克里怒目而视。
“为了神尊的事业,他们选择了牺牲。”克里轻描淡写道。
“多么可笑的借口。百户人家,近千人呐,老人、幼童、男男女女,他们的性命都在你淡淡一语中消亡,你实在可恶!你口中所谓的神尊更可恶!”风扬怒不可遏。
“放肆!真神岂容你这个低贱武者亵渎。你要死!你们都要死!”克里气急败坏。
乌云消散,雪石构成的巨大岩体徐徐下降,克里特意控制了速度,一瞬的死亡,远没有死亡前漫漫的恐惧、绝望、挣扎、无助来得让他心醉,他喜欢看这种画面,喜欢听弱者垂死的悲号,这一切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快意。
可是克里失望了,风雷的武者没有退,天佑的神属者也不再惊恐,他们的手紧紧相握,微笑着面对死神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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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风扬白袍银枪,威严如神,一字一顿,声似雷霆。每吐一字,便有一朵莲花从枪尖飞出。
一朵托住下坠的岩体,千万吨雪、石化为乌有;一朵护住所有困境中的学生,伤痛刹那消除。
看着这番奇景,克里惊骇不已,颤声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阁下健忘了,我不过是你口中低贱的武士!”
“我管你装神弄鬼,毒焰射手,准备!真神会保佑我们,联盟必胜!”克里尤作困兽斗。
没等风扬吩咐,布莉尔、休里斯出手了,火电箭、无形魔鞭,毒焰射手只觉双手剧痛,毒焰射筒纷纷坠手。
“克里阁下,你不但狠毒而且变态,喜欢倾听死亡之音吧?好的,我满足你!”风扬银枪一指克里。
喜欢看着别人死的人,不等于能够从容面对自己的死亡。枪尖慢慢抵到自己的胸口,想反抗、想躲避、想惨呼……可浑身的气力像是一下被抽空,嗓子眼也似堵上了一大团棉絮。克里脸色惨白,眼瞪得老大,冷汗一颗颗从脸颊滑落,喉结在上下急速地颤动。
听觉、痛觉分外鲜明,比平素强了何止千倍。克里感觉枪尖已刺破衣袍……紧绷的皮肤炸开……血管爆裂,鲜血喷涌……骨骼击穿,碎如米粒……痛、惊恐、对于死亡未知的不安,克里崩溃了,最后,枪尖划入心脏……
死,原来这般痛苦,克里气绝。
枪尖仍停留在克里胸口,没前进半分。
护法大人竟然被一个武者活活吓死,逆神者相互对望一眼,撤!身形迅速沉入雪地。
“想逃?”风扬枪尖一点,雪地顿时成山岩。
逆神者们生生被铸在其中,纷纷扭动半个自由的身躯,拼命挣扎,活脱脱一群腐肉中的蛆虫。
“杀了他们这群畜生不如的东西!”风扬一边冷冷下令,一边暗自纳闷,土遁术?这不类似前世道家的秘法吗,逆神联盟决不可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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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团长阁下,且慢动手!”一支五十余骑的马队急速驰来,为首者高呼道。
“神圣骑士团!”天佑的学生欢呼起来。
可不是吗,长枪、十字剑、黑马、镶金边的法袍,神圣骑士团的标准装备。
“伯爵阁下,为何阻止我格杀恶贼?”风扬打量着为首的骑士,胸口的三颗金星表明他伯爵的身份。
“军团长阁下,本人郡级神圣骑士团团长——弗朗明戈,剿灭逆神联盟是我神圣骑士的本分,感谢阁下的援手,余下的事,就交给我们骑士团吧。”领着一众学生兵,竟然逮住了逆神联盟几十位好手而自己手下分毫未伤,这个军团长不简单,这一切已远远超出自己的计划,弗朗明戈一改往日对武者的轻慢,自报家门,言语甚恭。
“弗朗明戈伯爵,我军团好不容易逮住了这些恶贼,正准备交付大主教费勒大人。阁下凭区区一句话,就想唾手得奇功吗?”风扬冷笑道。
这不像是风扬军团长的风格啊,第八后援军团一片哗然。
“谁说我神圣骑士团凭空得功?告诉你吧,自从你们混编军团组建起,费勒大主教就暗命我骑士团严密监视逆神联盟的动向。他们的一切都逃不过我们的眼睛。”一位骑士不服反驳道。
“这样说来,逆神者在云林所做的事,你们也都知晓了?”风扬又问。
“当然!”骑士毫不迟疑道。
“那么,逆神者杀戮云林数百人时,你们也在场啰!”风扬的声音越来越严厉:“逆神者投药欲谋害我军团时、天佑学生危难时,你们也清楚!当时,你们在干什么,你们在想什么?”
“军团长阁下,千万别误会,我们不过是忍一时之痛,以图全歼这股反逆。嘿嘿,免得打草惊蛇嘛,谅解、谅解吧。”弗朗明戈赶紧打起圆场。
“哼,说得多漂亮啊,还是让我来说出你心中真实所想吧。”风扬目光如刀扫视骑士团众人:“云林数百条鲜活的生命在你们眼中不如草芥;我军团千余人的性命也不过是你的饵,逆神者如投药成功,你可趁他们忙于虐杀时,悄然进剿;如我军团反抗,逆神者也会有伤亡,你可用极小代价坐收胜果。眼看着功劳要被我得了,你们沉不住气,现身了。厉害呀,伯爵阁下,民众、武者不放在你们高贵的神殿骑士眼中,我尚可理解,可与你们同出一系的天佑学生,你们也能毫不犹豫地丢弃、利用,我真想不通!”
见谎言已被揭穿,弗朗明戈也不再客气:“剿灭逆神联盟是头等大事,何人不能舍弃?何事不可利用?”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弗朗明戈阁下,无论你怎样辩驳,都掩盖不了你身负的罪恶和**裸的权利欲望!逆神者可恶,你们更可恶!康斯坦丁容得下你们,我风扬容不得你们。”风扬高举银枪:“为了无辜的死者,你们必须以死赎罪。”
“哈哈,军团长阁下,你在说笑话?或许,你已经疯了?”弗朗明戈脸部一阵抽动,狰狞可怖:“天佑的学生别听信他的挑唆,到我这边来,让这个狂妄的神弃者,尝尝我们神属者的威能吧。”
本以为一呼百应,哪知道,此言一出,天佑的学生与风雷的队伍靠得更紧,投向他的目光,都是一个词——鄙视!
看着泾渭分明的两边,弗朗明戈有些尴尬,“嘿嘿”笑了几声,语带威胁道:“无知、单纯不是盲从的理由,你们身为神属者,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甘于贱民为伍,待我处理了这个狂妄的贱民后,会把此事禀报给费勒大人的,等着处罚吧,可怜的年轻人。”
风扬示意学生们退下,一人持枪迎上。
“勇气可嘉。”弗朗明戈嘲讽道:“没有实力,勇气更会害死人!现在,让我来教你认识这一点吧,贱民,接受惩罚!”
弗朗明戈高举长枪指天,其余骑士也纷纷举枪,搭在弗朗明戈长枪上,神能在迅速积聚,没多时,苍穹中有了隐隐的回应。
“咆哮吧,雷之刃!”
一把顶天立地的光剑,直直劈向风扬,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顿了,天地间所有的威能都在这一劈之势上,这光,不可目视,这势,不可阻挡。
雷紧跟着响起,震耳欲聋,瓢泼雨下……
一片黑,只余撕裂一切的光剑。
(今晚20:00第二更冥神的下岗再就业计划)抱歉,第二更应为:神,并非不可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