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带着楚孝风萧风来到南宫硕的寝室,门外早已站满了人。他们看到侍从领着一个浑身漆黑的怪人走来,都好奇的打量着楚孝风,看着他们怪异的目光,楚孝风心中万分不爽。老子不就是变的有些黑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大爷,您稍等一会儿。”侍从对着楚孝风轻声说道,而后快步挤进屋中。不多时,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妇人走出来,她对着楚孝风轻轻施了一礼,带着哭腔说道:“贵客临门,奴家有礼了。”她刚才听侍从说,老爷的贵客来探望老爷,南宫夫人这才亲自出来迎接。虽然楚孝风的样子,实在和贵客扯不上半点关系,但南宫夫人还是以礼相迎。
“南宫夫人使不得,真是折煞在下了。”楚孝风急忙低头抱拳说道。他抬头看了一眼南宫夫人身后,轻声说道:“南宫大夫,现在如何?”
“哎!老爷现在还在昏迷。”南宫夫人一声哀叹,眼圈一红,又要流泪。都怪自己,贸然将仁儿杀人的事情告诉老爷,这才让老爷气急攻心的。
“夫人莫急,可否让我看一下。我自幼学过一些针灸之术,或许能够派上用场。”楚孝风见南宫夫人要哭,急忙诚恳的说道。
“真的么?真是太感谢您了。”南宫夫人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感激的说道。所谓病急乱投医,如今无论是谁,只要能救醒老爷,就是南宫家的大恩人。
“萧风定拼尽全力,以报答南宫大夫的救命之恩。”楚孝风郑重的说道。他跟在南宫夫人身后,慢慢走进了寝室中。
寝室不算很大,但却装修典雅,一股淡淡的檀香飘进鼻孔,让人顿时神清气爽。床榻前,围坐着七八个老者,其中一位老者正在给南宫硕把脉。南宫夫人轻轻走到那老者身边,低声问道:“叔父,老爷的病如何?”
“哎......”老者微微一叹,转身对着南宫夫人轻声说道:“阿硕的病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他气血攻心,血脉闭塞,这个十分棘手。”
楚孝风探过头去,就见那老者七十岁左右,一身白色华服,满头白发,大眼睛,细挑眉,蒜头鼻子,海阔口。虽然年过花甲,但老头的精神非常好,气色红润,中气十足。此人便是南宫世家的医术泰斗,南宫硕的叔父,南宫伯牙。楚孝风暗暗称奇,这汤药谷果然名不虚传,养生之道当真了得。
南宫夫人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楚孝风,对着南宫伯牙轻轻说道:“老爷的贵客,得知老爷抱恙,特意过来看看。他说他会一些针灸之术,兴许能够救醒老爷。”
众人听后纷纷回头,这才注意到站在最后面的楚孝风。见楚孝风浑身漆黑,如同被火烧过一般,众人忍俊不已,有些人更是“噗”的笑出声来。楚孝风眉头一皱,走到前面,对着老者施了一礼,低声说道:“老先生,可否让在下给南宫大夫看看。”
“不行!”老者眉头一锁,低沉的说道。他南宫家向来崇尚药石治病,视针灸之术为旁门左道。一听楚孝风要用针灸之术给南宫硕治病,老爷子没当场发飙,已经很给南宫夫人面子了。
“呃......”南宫伯牙突兀的一句话,让楚孝风和南宫夫人都是一愣,南宫夫人尴尬的看了一眼楚孝风,歉意的扯出一个笑容。楚孝风眉头一皱,有些不悦。自从自己落难民间,多次靠着针灸之术化险为夷,这老头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真是欺人太甚。
他露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微笑,淡淡的说道:“老先生为何不让在下尝试,难道信不过在下么?”他浑身焦黑,笑和不笑没啥区别,所以看在南宫伯牙眼中,他的这一问倒像是质问一样。
“哼!针灸之术,纯属旁门左道。俗话说,宁开十副药,不扎一根针。你年纪轻轻,肚子里更是没有多少经验,我如何放心!让你贸然给阿硕施针。”南宫伯牙冷哼一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不屑的说道。他还真就没看出眼前这块黑炭,到底有何与众不同之处。
“老先生多虑了,晚辈用的这针灸之术,名叫天针刺脉,出自前朝药王孙思邈之手。不敢说包治百病,但是确能起到活络通气的效果。再者,晚辈的师父乃是当世一等一的针灸大家,晚辈不敢说学到他老人家的全部,但也有七成火候。”楚孝风在心中,对眼前这个老者破口大骂。暗道:天针刺脉的神奇,岂是你这个糟老头子知道的!你不让老子治,老子偏要治!
“聒噪!老夫说不行就是不行!来人,送客!”南宫伯牙不耐烦的挥挥手,那样子就像是在赶乞丐。他们祖上对针灸之术深恶痛绝,原因就是,曾经有位南宫家的先人因为用针灸给人治病,把人给治死了。致使南宫家一夜名声扫地。从那以后,南宫家立下祖训,行医治病,只走药石一理,诸如针灸之术,皆是旁门左道,不可取。
“他妈的!老头,你是不是怕我真的把南宫大夫医好,让你名声扫地呀!”南宫伯牙的话彻底激怒了楚孝风,他的火气也上来了,冷笑道。
“请先生慎言。”南宫夫人急忙对着楚孝风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他可知道这位叔父的脾气,万一怠慢了老爷的这位贵客,她可担当不起。
“你说什么!”果然,南宫伯牙听后勃然大怒,他极力压制着怒火,站起身来,走到楚孝风面前,低低的问道。
“我说你在害怕,害怕我一个年轻人的医术高过你!”楚孝风毫无惧色,也跟着向前走了一步,直直的逼视着南宫伯牙的眼睛。
“小子,你有种!若是你治不好阿硕的病,该当如何!”南宫伯牙神色一凛,露出狰狞,冷声说道。
“若是老子治好了呢?”楚孝风嘴角翘起,露出一排白牙,他如今的形象配上这幅表情,如同一只小鬼,比南宫伯牙的表情可怖十倍不止。
“若是你治好了阿硕,老夫就拜你为师!”可怜的南宫伯牙对祖训坚信不疑,他从来就没想过,楚孝风能够将南宫硕治好。
“若是我治不好,我萧某人愿意在南宫府为奴三年!”楚孝风被南宫伯牙激出血性,冷冷的说道。
“口说无凭!”南宫伯牙轻轻一笑,他真想看到这个年轻人出丑的那一幕。狂妄,若是没有资本,就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立字为据!”楚孝风同样轻轻一笑,若是让这个老头拜自己为师,那南宫世家还不马上就成了自己的势力。
“好!”
两人同时大喝一声,相互击了一掌。南宫伯牙转身对着外面说道:“笔墨伺候!”
不消片刻,几个侍从便将笔墨摆好,楚孝风走上前去,在宣纸上,将此次打赌的内容写上。南宫伯牙眉头一皱,看着那龙飞凤舞的笔墨,他心中一突。宣纸上的字体俊秀挺拔,透出一股贵气,难道自己这次鲁莽了?
“老先生要打退堂鼓么?”见南宫伯牙盯着纸张发愣,楚孝风嘲讽的说道。
“呸!老夫刚才想到了你出丑的样子,才微微出神。”南宫伯牙横了楚孝风一眼,抓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楚孝风将纸折好,走到南宫夫人面前,恭敬的说道:“还请南宫夫人为我们做个凭证。”
“这......”南宫夫人叹了口气,真是个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哀求的看向南宫伯牙,希望他可以出来说句话。南宫伯牙把头一瞥,看向门外,不再理她。南宫夫人无奈的接过折好的纸,轻声对着楚孝风说道:“先生这又是何苦呢?”
“夫人好意,萧某心领了。有道是佛争一炷香,人活一口气。我就是想要某些人知道,年纪大不代表能力大!”楚孝风呵呵一笑,故意提高了嗓门说道。
“哼!”南宫伯牙一声冷哼,气呼呼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四周的人都开始小声的嘀咕起来,预测着这场赌局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