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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神者 苏醒篇 第五章 布洛德

魔法纪元927年 11月3日下午三时 里布莱城外森林

“醒了?啧,估计坐在这里两小时了……”Breaker看向他旁边被反绑在树干上的血族。

“你是谁?为什么我被绑起来了?我告诉你,这种绳子我随便就能挣脱。”那血族说道。

“放弃吧,那绳子上有编外魔法‘力量遏制’,你的力量会变得很弱。这绳子既能探索洞穴,又能绑住生物,里布莱全城杂货店均有售。你乖乖听我解释,我就给你松绑。”Breaker的语气略带调侃。

Breaker把自己从接受任务到现在的所有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是我发狂了吗?不好意思。”那血族带着歉意地说道。

解释完毕,Breaker信守承诺,解开了绳子。

“多谢,刚刚失态了。”那血族说道,“我名叫布洛德·巴利安,是一名血族。”

“你和传闻中的血族不一样。”Breaker说道,“传说血族都是一群表面绅士的人渣。”

“人血两族关系差了两百多年了,出现这种传闻也是正常的。我不敢否认血族确实有你说的那种人,但并非全部血族都是这样,别被那帮传谣的蒙了。”

“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巴利安先生?”

“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了……”

100多年前,血族几个大家族结成联盟,共同抵御他们所谓“屠杀血族”的人族。而十几年前,布洛德被血族最大势力“代德”家族的族长相中,成为了精锐部队的士兵,他从小拥有极高的战斗天赋,又博览群书,很快通过战斗和头脑从一个精锐士兵攀升为将领。但代德家族精锐部队所有成员的身份皆为机密,巴利安也因此和自己无比尊重的父母断了联系。

其实,布洛德压根不想成为将领。从他小时候开始,就利用编外法术“易容术”混入人类社会观察他们。在观察中,他发现血族根深蒂固的“血液是血族唯一食物”的观点是错的,血族也可以靠吃人类的食物活下去而不会因为无血液摄入而饥饿,于是他不再吸血。随着他愈加了解人族,他想调解人族与血族关系的心也就愈加强烈。但碍于代德家族“违抗征兵者杀无赦”“多次战败将领杀无赦”的条规与代德家族对于其他血族绝对的实力压迫,布洛德不得不上战场,但他在战场上十分谨慎。他在战斗时,总是故意将武器的力道放小,使致命伤变为非致命伤,让敌人失去战斗能力,最终因全军损伤过重而撤退。虽然整个精锐部队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但是由于在布洛德的带领下部队连传捷报,所以士兵们也没说什么。

“所以,你为什么不跑呢?”Breaker问道。

“我想跑啊。”布洛德答道,“军法有令,逃跑者满门抄斩,我可不想连累我爸妈。以及打断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听我说完。”

半年前,布洛德在人血两族近些年来最大的一次冲突“瓦拉斯之战”中率领部队与人族大军正面对抗。出征时,血族的法师们操纵云雾为部队制造了大块阴影以遮蔽阳光。双方军队在瓦拉斯山脚下相遇,开始了战斗。在战斗的前半段,血族依靠力量优势占尽上风,几乎是对人族进行单方面碾压。当然,布洛德没杀任何一个人。战斗进入到后半段,人族的法师击中了血族后方释放云雾的法师,天上的云雾开始慢慢散去,血族所惧怕的阳光开始透出来,血族全军不得不紧急撤退。在撤退过程中,不少血族因为阳光而被烤成灰烬。

但布洛德没有。

布洛德在撤退途中遭遇了许多阻击,导致他没有及时赶到永远暗无天日的血族领地里。在阳光照在自己身上时,布洛德以为自己要死了,但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自己完好无损地沐浴在阳光中,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阳光的温暖。

“所以为什么你不怕阳光?”Breaker问。

“我小时候,我爸妈跟我说我们家是血族中极为罕有的体质,这种体质让我们不惧怕阳光,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是说着玩的。顺带提一句,这种体质在我们那边被视为异类的象征。”

成功撤离后,王宫里早就看布洛德不顺眼的大臣们借此时大搞文章,说什么布洛德是血族的异类。最后,事情越闹越大,民众也开始游行示威,要求处死布洛德,精锐队长可以由其他人胜任。代德家族的族长爱惜人才,但为了平息民愤,他选择将布洛德放逐出领地,不得踏进任何血族的领地一步。

后来,布洛德告别了父母,开始了流浪之旅。他利用易容术伪装自己,在人类的领地游荡,他也因此丰富了阅历。

直到两个月前的一天,布洛德在一个酒馆里喝酒,听到旁边两个大汉大声地讲着关于血族领地的事。

“你听说了没?人族军队在没有遭遇任何抵抗的情况下打进了血族那个代德家族的王都。”一个大汉这么说到。

“早听说了。”另一个大汉说道,“我还听说,军队进入王城时,里面的血族早就死光了。”

布洛德瞳孔骤缩,立刻离开酒馆往领地里赶过去。由于日夜兼程加上租了一匹快马,三天就赶回了血族领地。当他冲进城门时,人族的军队早已放弃王都,他看到只有满城的尸体和废墟,道路上处处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布洛德无力地走在街上,看着堆积成山的尸体,想着曾经有恩于他的人们,不禁潸然泪下。

布洛德走着走着,在一个尸体堆的前面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东西散发着亮光,走近时才发现,那是一个人在用法术收集周围的灵魂。那人一身的白袍上镶嵌着黄金饰品,一头的黄发引人注目,金色的眼睛中充满了怜悯。最重要的是,那人手上拿着一个与她的袍子风格一样的权杖,权杖的顶上还镶嵌着一个硕大的散发着幽绿光亮的宝石。可以说,整个大陆,只要是看过书的,都知道这个女人。

创造神,梅克尔

“梅克尔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布洛德单膝跪地,面露慌张。

“你好,孩子。”梅克尔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起来吧。”

布洛德站了起来,问道:“梅克尔大人,请问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很明显,孩子,我是来让这些灵魂得到救赎的。”梅克尔说道,“它们被杀戮,被摧残,而我将它们收集起来,从这它们受尽痛苦的地方将它们解脱出来,引渡至冥界。”

“她说的没错,但她也只不过是个帮忙的。”一个沉闷的男声从布洛德的身后传来。布洛德转过身,看到了一个三米多高的赤裸上身的壮硕男人。他的头上顶着一对羊角,漆黑的眼眶里透露出无尽的压迫。这个人,布洛德也认得。

冥界的支配者,冥神,哈迪斯

“哈迪斯大人,您也?”布洛德更加震惊了。

“别害怕,梅克尔那家伙是跟我合作的,我们一起把灵魂送至冥界,但冥界那边现在乱,要不是梅克尔逼着我我才不来呢,都怪那个该死的破坏神!”哈迪斯说道。

“破……破坏神?”布洛德很疑惑。

“是啊。”梅克尔说道,“我的妹妹,破坏神,为了满足她的一己私欲,在整个大陆四处杀人。你们这几年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收到的城市被毁的消息,都是她干的。”

“难怪,我看过的所有城市的被摧毁记录里,都有人目击到一个穿着紫袍子的人,就是破坏神吧。以及你刚才说的‘一己私欲’指什么?”

“据我所知,她想以这种暴力手段来构造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实力为重的世界。我就是为此而在世界中游走,如果能追踪到破坏神的话就尽量阻止她,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把她解决,如果没有赶上的话,至少让死者转世。”梅克尔说道。

“喂,你们两个说完了没?”刚刚离开了一会儿的哈迪斯回来了,还抱着两具尸体。他把尸体放到布洛德面前,说道,“我刚才看到这两具尸体跟你有点像,就拿过来给你看看。”

布洛德的心里咯噔一下,他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头上不由得青筋暴起。

那是他的父母……

“塞斯图翁!!!我跟你没完,弑亲之仇不共戴天!!!我‘血族粗口’不杀了你我就不是布洛德·巴利安!”布洛德怒不可遏地吼道。

“冷静,孩子。”梅克尔说道,“以你现在的实力是绝对打不赢破坏神的,你得变得更强。你可以先去帮我清剿破坏神的党羽,我会继续去追踪破坏神。总有一天,你我会一起直面她,我信任你。”

“我明白了,我会加油。”布洛德说道。

第二天,布洛德埋葬了他的父母,道别了梅克尔和哈迪斯,义无反顾地,再一次踏上旅途。

“后来因为干粮吃完了,钱用完了,肚子饿得不得了,看见一只野兽后出于猎食本能就把它捉住吃掉了。不知道多少年没吃过生肉,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想吐……”布洛德讲完了他的故事。

“所以,这就是你来到这里的原因。你猜怎么着?我也是去找破坏神报仇的。”Breaker说道。

接着,Breaker把在佛莱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遍。

“那还真是好玩啊。”布洛德说,“一个受诅咒神眷顾的可怜人和一个受创造神信任的可怜人聚在了一起。怎么样?合作?”

“正好缺人手,我答应。”Breaker说道。

二人达成共识,一拍即合。

“欢迎加入小队,布洛德·巴利安先生。”

“拉倒吧,两个人算什么小队啊。”

“我们先在这里呆一会儿吧,不知道泰斯特那边怎么样了。”Breaker说道。

“啥?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任务不做了?”布洛德问道。

“我跟你讲的时候没跟你说吗?那个叫泰斯特的人让我躲进森林里,任务先放一放。”Breaker递给布洛德一些干粮。

“行吧。那要不我们回去里布莱看看?不行,既然大地之神那种悠然自得的人都觉得这事紧急,那这事肯定还没有结束,而且肯定不是我们处理得了的事,搞不好会把命搭上,先静观其变吧。”

两人吃着干粮,不知是因为时间变化还是怎么样,空气变得冷了起来。

“嘶,早知道就带件衣服了,布洛德你咋不冷啊。”Breaker有火系法术点燃了篝火,问着旁边没事人一样的布洛德。

“我这件西装是可以发热的,并且会根据温度自动调节,还有十分优秀的防御功能,质地柔软,魔法抗性还很高,而且子弹也打不穿。”布洛德略带骄傲地说道。

“我可不是来听你搞推销的……”Breaker说道。

但话音刚落,篝火就被一阵寒风吹灭,紧接着,从黑暗中飞来一颗尖锐的冰晶,直冲布洛德的头部。

布洛德反应奇快,立刻用手一把抓住冰晶,向黑暗的森林深处大喊道:“什么人?出来!”

“人家怎么可能听你的嘛。”Breaker说道。

“我知道,威慑一下那家伙而已。”布洛德小声答道。

当然不可能有人回应布洛德,但至少二人知道了一件事……

有人想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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