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夏日正午。地点:青州,临海城。
江钰儿和陈云浪坐在海边的沙滩上,飞了一天,两个人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江钰儿指挥陈云浪下海抓些海鲜回来吃,可陈云浪笨手笨脚,加上这会正是涨潮,忙活了大半天连条小虾米也没抓着。
饿得头昏眼花的江钰儿狠狠地责备了陈云浪,随即两人就向临海城走去。
一路上,江钰儿向陈云浪介绍起临海城来。她父亲曾和她说过,这个地方原本是没有陆地的,到处都是海水。海上唯一的居民就是些渔民,他们吃喝拉撒都在船上,和船一起生活一辈子。在一代代人辛勤的努力之中,他们掌握了一些海里水族的语言,其中有人居然能和长鲸、鲨鱼对话。后来在某一日,这些渔民偶然救起了一只人面鱼身的鲛人。这只鲛人为了感谢他们,每日和其同类在东海大洋中搬运巨石,在海中建起了一座城。
那这城就是临海城了吧?陈云浪道。
江钰儿回答:当然不是啦。那城建好以后,为了感谢人类,每逢月圆之夜,鲛人就在城下哭泣,它们的眼泪就会变成珍珠。一开始,等退潮之后人们就会去捡这些珍珠。可到后来,捡的人越来越多,珍珠也不够分了。于是,他们动起了歪心思。
陈云浪道:是不是想捉它们?
江钰儿笑道:是了。城中的人用工具抓了这些鲛人,逼迫它们每日流泪,很多鲛人因此泪尽而死。有人又发现了鲛人的鱼油能做油灯,这种油灯能够一直不熄灭。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捕杀鲛人的行列。这一举动也许引起了上天的不满,于是在一个月圆之夜,潮水大作,瞬间就把这城给吞没了。其后过了数百年,有幸存者的后代在离海数十里的地方又建起一城,名唤临海城。这城里有个奇怪的习俗,就是什么东西都吃,就是海里的东西一点也不能吃。
两人正说着,一道城门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城门两边是海岸的风化岩,一旁选取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礁石当做城墙。看上去丝毫没有违和感,甚至还有点亲切。
走进城门,城中人稀稀疏疏,有些店面大门紧闭,只有街头旁一个小酒店还开着。两人赶紧进了酒店吃起饭来。
“唉”,这世道可怎么活啊!一声叹息从酒店角落传来。吃得正开心的两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对着桌子自言自语。
一边的店小二接唱道:难呀难,眼看着家里的粮食都吃完,海里又翻起了大海浪呀大海浪。又巧来了个影大王,吃完大人吃小孩呀吃小孩。大家伙赶着去逃难呀去逃难!
江钰儿听他唱完一头雾水,问道:这什么海浪大王的?小二,你过来给我说说看,说的本小姐开心有赏。说罢,她拿出块银子拍在桌上。
小二见到银子眼都直了,对着江钰儿和陈云浪又唱了起来:客官您且听好呀且听好,俺们临海城,本来就富饶。谁知年前一浪起呀,打坏了咱的稻。后来来个影大王,吃人不知有多少呀有多少。老人小孩中年汉,被吃骨头找不到呀找不到。现在这临海城呀,人人要往外逃呀往外逃!
江钰儿奇道:影大王?是什么妖怪?长什么样子?
这时,还在柜台上算账的掌柜赶紧跑来,对着江钰儿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轻声说道:这位女客官,你可别问啦。这影大王厉害着呢,大晚上的谁家点了灯,这影大王就去谁家吃了谁!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你看,做完你们这几单生意我也要跑了。这临海城不安生呐。
江钰儿好奇心大起,对着陈云浪说:老陈,要不我们去会会这个影大王,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陈云浪默然道:大小姐,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
不等他说完,江钰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咱们这就出去看看。
无奈之下,陈云浪只得跟着江钰儿到处游走。
整一个白天,二人逛遍了半个临海城,可别说什么影大王,就是个人也见不到。太阳已经落了山,二人很是疲惫,集市大街上一片漆黑,连一点点的灯光也没有。
走着走着,两人突然见到一处破旧的房屋里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两人赶忙敲了敲门。待到门开,一把木剑向陈云浪刺来。陈云浪赶紧躲开,随即运起灵力,一指头就将木剑打断。他定睛细看,对方竟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打死你个影子鬼,打死你!小孩子挥着拳头打向陈云浪。
小朋友,姐姐不是什么影子鬼,不信你摸摸姐姐的手。江钰儿见状说道。
小孩慢慢停下来挥打,有点胆怯地摸了摸江钰儿的手。见她是人,小孩就把二人请进屋里,快速把门关好,随即就对他们说:你们夜里还敢出来走,不怕影妖吃了你们?
江钰儿笑道:小弟弟,那你不怕影妖吗?大晚上还点灯?
小孩恨恨地说:我就是要点灯,我要找影妖报仇!
陈云浪问:报仇?你一个小孩子报什么仇?
影妖吃了我爹,小孩咬牙切齿地说,我爹上个月被影妖吃了。我一定要杀了影妖!
两人听罢,一阵唏嘘。江钰儿上前抚摸小孩的头说:小朋友,哥哥姐姐就是来对付这个影妖的。你小小年纪很有志气,不错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小孩道:我叫阮小海。
好,小海,姐姐和哥哥帮你一起除妖报仇,你看怎么样?江钰儿说道。
好!小孩子笑着说。
这一晚,陈云浪和江钰儿盘膝而坐紧张备战;阮小海则是在一旁对着一块木头,用刀去削出一个宝剑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