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李柱强又来到刘总别墅楼下,王丽走下楼来,步履轻盈。李柱强暗想这女人真虚伪,刘总出差去了,她就不用装了。
王丽上车后,丹唇轻启:“老地方”,李柱强心领神会,车子缓缓驶出小区大门,向着郊外休闲农庄驶去。车内,李柱强放着轻缓的音乐,眼睛注视前方,两人都沉默着。良久,又是王丽首先打破沉默气氛“听说你最近向同事借钱,还向财务申请预支工资?”
“有个乡亲住院,手术费不够,大伙帮着凑一点”,李柱强轻声回答,神色有些黯然,王丽的一个包包都要几万,他们这些小民得一场病就得倾家荡产。
王丽从包内抽出一个鼓鼓的牛皮信封,信封右上角一个小缺口,她放手上掂了几下,从中抽出一叠钞票放回包里,再放手上掂量几下,又抽出一叠放回包里,最后,似是有不舍,犹豫再三,还是把那个信封丢在李柱强座位旁边,“这里面大概有3万块,你拿去应急,不用还的。”
李柱强一直注视着后视镜,观察着王丽的一举一动,闻言激动地来个急刹车,扭头向王丽连声道谢。
王丽漫不经心地摆弄她那双涂满精致指甲油的纤纤玉指,一边头也没抬头地说:“只要做好司机的本分,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看的不要看。以后还有你的好处!”原来是封口费!
李柱强忙不迭地连连点头,“那是,那是,我一定不多嘴!”
车子继续向前沿着柏油大道向前疾驰而去,车内响起欢快的音乐声,,车窗外,不时见到一片树林,几只山羊悠闲地在山坡上啃着青草皮,一只山羊总在另一只山羊的屁股后面嗅来嗅去,还几次试图搭上它的后背,都被它不耐烦地甩开了。几丛路边的小野花在风中摇曳生姿。
王丽看得有点出神,直到车子停了下来,眼前的画面顿时静止了,一看已到休闲农庄的大院中,王丽下车径直朝二楼包间走去,李柱强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形在窗口,那熟悉的板寸头,那鹰一般冷酷的眼神。李柱强打个寒颤,慌忙躲开他的视线,将车子开到院子角落那棵槐树下,然后在附近走动,眼睛时刻关注那扇大门,以便王丽走出来时能及时出现在她面前。
突然,李柱强发现那棵槐树上,树杈间站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瘦小男人,正举着一个长焦镜头的相机对着二楼那个窗口!
李柱强悄然走到树下,身子紧贴树身,屏住呼吸,只听见鸭舌帽在树上不停按快门的声音。一会儿,鸭舌帽顺着树干滑了下来,他的双脚刚落地,还没站稳,身子猛然一个趔趄,脖子上挂的相机被李柱强抓在手里,李柱强快速翻开相机后仓盖,取出内存卡,然后把相机又丢给那鸭舌帽,“你走吧,下次别再偷拍他们,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鸭舌帽有些不甘心地望着李柱强手中的内存卡,想要上前夺回,却见李柱强双手捏住内存卡的两端,轻轻一掰,只听轻微的一声脆响,内存卡断成两截。
“你!”鸭舌帽双目喷火,扑上来就要找李柱强拼命,李柱强侧身躲开,同时伸出一条腿,鸭舌帽被绊了个狗啃屎。
这边的打斗动静终于惊动了农庄的保安人员,已经有几个人朝这边跑过来,李柱强的视线滑过二楼那个窗口,发现那个板寸头正朝这边看过来,急忙一把推开那个刚从地上爬起的鸭舌帽,这个打不死的小强,又冲上来跃跃欲试!
李柱强伸手指指二楼方面,然后一言不发地朝车子走去。鸭舌帽也感到一股阴冷的目光落在身上,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二楼,匆匆一瞥间,已经让他有种乌云压顶的感觉,他慌忙起捡起自己的相机,脚底像踩了风火轮,一溜烟跑出农庄,一会儿门外就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渐行渐远。
李柱强坐在车内看中手中的内存卡发呆,这个内存卡完好无损,李柱强早就将内存卡调包了,先前在鸭舌帽面前掰断的内存卡不过是一张废卡。那个鸭舌帽如此紧张这个内存卡,显然卡上有重要的资料,他该如何处置这张卡呢。他想得正入神,却见车门猛地被人拉开,只见王丽满脸绯红,胸脯剧烈起伏,显然是怒气冲胸。她一屁股坐上后座,烈焰红唇中蹦出两个字“开车!“
李柱强连忙发动车子,在车子缓缓驶出农庄大门时,他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板寸男也慢腾腾地走进停车场,脸上有疑似猫抓过的痕迹。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柏油路上,车内安静得令人窒息。两人都是各怀心事。王丽总是伸出纤纤玉指仔细端详,似乎在惋惜上面的指甲油涂得不够均匀。
突然,后面一辆车超速驶过来,停在李柱强的车前,李柱强慌忙一个急刹车,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李柱强伸出头刚想破口大骂,却见那车内走出一个人,正是那板寸头,他倚在车门边,掏出一个红得像血的打火机,朝李柱强的方向挥挥手,李柱强不明所以,他身后的王丽脸色却陡然变得异常难看。她轻叹一口气,对李柱强说:“这几天刘总出差,给你三天假期。”
她推开车门,下车又附身轻声对“你先开车回去,记住,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