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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破旧的羊皮书

人生自古都要死,早死晚死都是死。

申萌庭不想死,电视剧告诉他:人会被车撞死,被其他人杀死;老师告诉他:人会老死,笨死,蠢死;妈妈告诉他:萌庭不会死,萌庭一定会健康长寿,长命百岁!

申萌庭只相信妈妈的话,妈妈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也是最美丽的女人,比眼前这个身穿开叉短裙的美术老师还要美!

今天的美术课堂上,美术老师为每一位小朋友发了一张照片,一步一莲花,玉手抚过申萌庭的脑袋,申萌庭翻了个白眼,他认为美术老师喜欢他,但很抱歉,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正是坐在身前的长发小可爱:元圆。

“孩子们!今天我们画一个老人,开启美术与生命的课程,你们看着照片,老人的脸最能体现生命的本质,衰老是生命的最终归宿,人都会变老,最终老死。”

美术老师一个华丽转身,短裙微微飘起来,洁白的玉腿轻轻一跨,登上讲台,声音如珠帘落幕一般清脆动听,同学们听得津津有味,耳边仿佛响起了美妙的音乐一般,神情如痴如醉。

唯独申萌庭充耳不闻,因为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在说些什么。他的眼睛盯着手里的老人照片,眼神依次变为嫌弃、恐惧、痛心、怜悯(这个老人真可怜,不像他,妈妈告诉他,他不会老)、担忧、害怕……心里发毛、呐喊:

不!不要死!

其他同学已经开始画画,正是画老人。美术老师握住小胖同学的手,在白纸上提了一笔,小胖在心里暗暗发誓:

长大之后娶老师回家做老婆!

“孩子们,大家都画得不错哦!”美术老师鼓励说,这些小朋友一个个就好像打了血鸡一样,更加卖力地“涂抹”……

唯独申萌庭闭着眼睛,双手抱胸,好像在神游九天。

“申萌庭小朋友,你为什么不画?”

美术老师走向申萌庭,淡淡的清香扑了申萌庭一脸,申萌庭的小眉毛挤到一块,极度不满地说:“我不画老人。”

美术老师若有所思,默默地换上一张美少女的照片,然后自信地说:“好!老师不强迫你,你画这个好不好?睁开眼睛看看啦!”

申萌庭犹豫了半天,左眼裂开一条缝,随即睁大!

美术老师得意一笑,默默走开了,回眸一笑生百媚,正好看到申萌庭卖力作画。

无辜的白纸被涂上各种颜色,申萌庭“奋笔疾书”!美术老师巡视了一遍教室,很好奇申萌庭的画作,于是悄悄回到申萌庭的身后,结果竟然看到申萌庭把一位美少女画成了丑八怪,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心想:闺蜜的宝贝儿子真是没有画画天赋。

人之将死,就连孩子们的美术课都上成了生命的色彩!

美术老师的眼神渐渐变为哀伤与绝望,单薄的身体看似风烛残年的老人,无助地立于幼儿园大班的教室之中。

就在前不久,她在医院里查出绝症!多次向医生考证,甚至复查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医生告诉她,她将活不过今年秋天。

今年的夏天感觉特别短,短到只有寸指之间!漂亮的衣裙都还没穿够呢,眼看着秋天就要来了。

本想着时日无多,每天都要过得开开心心,然而心里永远都是痛苦与不舍!

今天本意是想教会这些孩子珍惜生命,可是在美术课里教思想道德,分明是牛头不搭马嘴。

“同学们,下课了,老师带着你们出去找爸爸妈妈,一定要乖哦!”

“谢谢老师!”

上午十一点,“天使的故乡”幼稚园打开大门,门外立刻有十几位家长围了过来,幼稚园里出现的孩子紧紧地牵动他们的心。

“看!那是我儿子。”

“哇!又白又胖又可爱!平时一般吃什么?”

“五谷杂粮,什么都吃!”

……

人群之中,一位看上去青春靓丽的女人掂脚张望,细颈伸得好像长颈鹿似的,神色显得犹为紧张,当看到申萌庭走出来之时,神色明显一喜!随即跳了起来,用力地挥手:“儿砸!妈在这里!”

申萌庭背着一个米奇耗子的书包,双手抱胸,老气横秋地抬眼看去,神色也是一喜!张开双手向妈妈跑走。

“哎哟喂!”钟弦湫一把抱起自己的儿子,“啵”的一声吻了一下脸,申萌庭并不满足,指了指左侧脸蛋,意思还要亲一下。

“啵啵!”钟弦湫连续亲了两下,别人家的孩子都是不要亲的,她的孩子却是亲不够!

申萌庭被逗得“咯咯”直笑,大声说:“妈!我今天要吃烧鸡。”

“马上去买!”钟弦湫一高兴就答应了。

美术老师呆呆地看着钟弦湫母子,心里羡慕得不得了,然而她今生都不可能当妈妈了,心里隐隐作痛。

待到送完所有孩子,院长亲自关好幼稚园的大门,并把钥匙给了看守大门的保安爷爷。

“爷爷,你去吃饭吧。”

老保安点头哈腰,慢步走开了。

钟弦湫抱着儿子走了过来,发出邀请:“走吧,夏妹,去我家吃饭。”

“好啊!小萌庭,干妈抱抱!”何夏张开双臂,可是申萌庭这个没良心的只知道抱紧妈妈,竟不搭理她,恨得她心痒痒的。

试问,她平时待申萌庭就如自己亲生的一般,然而申萌庭总是待她如陌生人,在有生之年,只是想抱一下这个孩子而已,怕是不能如愿了。

钟弦湫知道好闺蜜的心愿,“诱惑”儿子:“让干妈抱抱好不好?妈累了!”

“不要!我下地走。”

这下倒好,申萌庭连妈妈都不要了,当先向菜市场走去。

这是一个露天菜市场,都是一些平凡老百姓在这里摆地摊,屠夫说他的猪肉好,叫路过的美女快来买,蹲在路边的老阿姨神色憔悴,等着人家来买她们家的新鲜蔬菜……

这群人就好像污合之众一般。

烧鸡店旁边,一位老乞丐在摆地摊,地摊上就一本古老的羊皮书,标价一百块!这羊皮书破破烂烂的,有人买才怪!准确来说,送都没人要,有钱还不如用来买鸡吃,鸡屁股它不香吗?

钟弦湫突然把一百块塞给申萌庭,说道:“宝贝!先帮妈拿着,妈这就去买烧鸡。”

申萌庭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一百块钞票,完全不在意妈妈和老师已经走进烧鸡店。

“小朋友!我看你长相英俊,将来必定是栋梁之材,维护世界和平的责任就交给你了,这本书只收你一百块,保你长生不老,谢谢惠顾!”

老乞丐活脱一个老骗子,骗了申萌庭小朋友之后就跑掉了。

申萌庭手里的一百块已经被老乞丐拿走,现在抱着那本破旧的羊皮书,好奇地翻开第一页,上面竟然写着他的名字:

申萌庭命数三万。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命数下方竟然自动出现了一行字:

扶老奶奶过马路可获得命数100。

申萌庭转头看去,正好看到一个弯腰陀背的老奶奶正在过马路,老奶奶的头发全白!脸上全是皱纹,慢吞吞地踏出一步,好像蜗牛一般。

申萌庭最怕老人了,看到老人都觉得是将死之人,平时见到都是避之不及,他会扶这个老奶奶过马路吗?

老奶奶一手扶着老腰,一手捂着嘴巴咳嗽两声,颤巍巍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死掉”。

申萌庭的神色变幻,心里感到无比害怕。

“哎哟!如果有个人扶我一下就好了。”老奶奶分明斜了申萌庭一眼,身世可怜地说。

申萌庭一个不忍心,只好走了过去,操着一把稚嫩的声音说:“老奶奶,我扶你过去。”

“呵呵!真是个好孩子,现在便许你一生荣华富贵,幸福快乐!”

老奶奶意味深长地说,申萌庭却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目光有神地看向马路对面,一心只想快点送老奶奶过马路。

这时一辆黑色小汽车驶了过来,停在马路中间,司机耐心等候,看到老人和孩子彻底走过之后,这才驱车开走了。

“呼!搞定!”

申萌庭长长吐出一口气,忙不迭地打开羊皮书,果然!“命数三万”变成了“命数三万零一百”。

命数?长生不老?

申萌庭的脸上浮现滑稽的笑容,盯着“命数三万零一百”几个字看了一遍又一遍,他不知道的是,原本还站在他身边的老奶奶竟然化作烟雾消散了!

“儿砸!你跑那里干嘛?我们回家了哦!”

钟弦湫与何夏一起小跑过来,脸上都是嗔怒之色,刚才她们都以为申萌庭走丢了呢。

申萌庭紧紧地抱着怀里的羊皮书。

钟弦湫回头看了一眼烧鸡店旁边的角落,她分明记得刚才那里有一个卖书的老乞丐,然而现在老乞丐不见了,而那本书和儿子手里的书简直一模一样!

“儿砸,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用我给的钱买了这本书?你觉得那个乞丐大叔很可怜是不是?”

申萌庭很委屈的样子,低着头。

钟弦湫与何夏相视一眼,都是苦笑,真不应该把钱交给一个孩子来保管。

见申萌庭不说话,钟弦湫又说:“没关系的,我们就当是把钱送给那个乞丐大叔了,希望他以后可以过上好日子。但是你以后要先问了我之后才可以把钱给人家哦,我们就这样约定了,好不好?”

申萌庭知道妈妈赚钱辛苦,认真地点点头。

钟弦湫觉得一百块这样花掉也值了,因为她至少教会了儿子一点东西。她看到儿子总是抱着那本破书,疑惑地问:“你很喜欢这本书是不是?”

这本书又破又脏,唯恐会危害儿子的健康,钟弦湫必须拿过来看看。

申萌庭又点了点头,突然大声说:“妈!这本书可以让我长生不老!”

钟弦湫当然是不信的,无比好笑地说:“这么厉害的书呀!那你可以给我看看吗?”

“好厉害的!妈,你看!”

申萌庭直接把羊皮书递给妈妈。

钟弦湫接过羊皮书,打开来一看,里面竟然是空白的!何夏凑过来看,看到的也是空白。

是的!她们并不能看到申萌庭的命数。

在钟弦湫的眼里,这只是一本空白的草稿,用来给儿子写写画画,倒也不错,就是贵了一点,花了她一百块,好几天的伙食费了。

另外,这本书的书皮的确有点脏,钟弦湫拿出手绢擦了擦,这才还给儿子。

“儿砸,走吧,我们回家吃烧鸡。”

“好哒!有烧鸡吃!”

这就是申萌庭,一个小吃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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