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一进厕所就听见一帮长舌妇躲在角落里讲故事,“诶,你们知道吗?昨天徐清清家都没回,早上才让黎少华送回来”。“怎么不知道,上午考试还睡着了,也不知道昨晚玩的多刺激。为了给军长当儿媳妇,她还真什么都豁的出去”,“豁的出去有什么用,黎军长能看得上她?人家跟谁都没承认过那是儿媳妇儿,就说是老闺女”,“架不住人家不在乎呀,硬贴,不要脸”……无所谓,爱说啥说啥,整个学校都是姐的故事,这话听多了,我也不在乎。
“上梁不正下梁歪,看看他爸他小姨,都多大岁数了,出来进去那小手拉的,啧,啧,更不要脸……”,拳头攥得咯嘣响,这是逼我呀,说我就老老实实说我呗,捎带上家人就有点不讲究了吧。
两步奔过去,薅着头发就把背对着我,还在叨叨的姑娘拽了起来,“你他妈的再给老子说一句试试”。旁边的几个姑娘先是一愣,继而围拢过来,“你干嘛呀,松开,你赶紧把她松开”,余光一扫,还有人抄起了手边的军水壶。
迅速看清局势,对面除了我抓着的姑娘,还有4个,苦笑,奶奶的,轻敌了,4个!估计今天要够呛。雪上加霜的是,其中还有一个胖子怕是都能装下俩个我。估算下战斗力,打不过是一定的,又瞄了一眼门口,跑也不一定能跑得掉。硬上,估计得内伤,不上,面子里子啥也剩不下。
又有人往前走了两步,没时间犹豫了,对着膝盖窝一脚把手里的女人踹倒,又上去补了两脚,脑袋瞬时就挨了两军壶。顾不上头,挺身一个正蹬,又撂倒一个。伸手抓住一个矮个子姑娘的头发,就往膝盖上招呼,裤子上立马就开了花,满是血。眼里寒光一闪,回过头,我去,那个胖子居然有刀!我这手里啥家伙都没有,也太吃亏了。瞄见墙角的拖把,伸手抄过来,挥舞两下,驱赶开扑上来的人。铆足了劲对着窗台就是一砸,拖把棍儿瞬间断成了两截带尖的木棍。后脑又重重的挨了一水壶,没站稳,踉跄两步,就感觉腹部一凉,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正插在肚子上,露出一小截手柄,下意识的反手就捅出了拖把棍儿,从侧腰直直的穿进了胖姑娘的肚子……
5分钟不到,保卫处赶到的时候,厕所里已经惨不忍睹了。去医院的路上,很疼,却异常的清醒,胖姑娘跟我同一辆救护车,两张平推床并排躺着。我看向她的时候她也正望着我,“姐们儿,我就是徐清清,你挺猛啊”,我指了指肚子上的匕首,“就是家伙太一般了,回头姐们儿送你把军刺”。胖姑娘苦笑,“再一般也比你这拖把棍儿强吧,咋滴,回头我再送你根拖把呗”,我俩都笑了,一笑真TM的疼。我都疼得上不来气了,那姐们儿还跟我臭贫呢,“我叫军彩红,拖把我给你预备着,你那军刺也不能赖啊”。
手术在总医做的,安排的特护病房,不用说也知道,有人打过招呼了。手术完,昏昏沉沉的睡了三天,第四天下午才勉强打起精神。
阳光很刺眼,眯着眼看了一圈,病房很大,但除了我的病床,就只有一张单人沙发,黎少华四仰八叉的倚在沙发上冲盹,大长腿搭在沙发扶手上,“华子,给口水喝呗”。我的声不大,却把他吓了一跳,大长腿猛的从沙发扶手上翻了下来,嘭的一声,地震似的。
许是一下跺麻了,黎少华用手上下揉搓着大腿,单脚跳到病床边,摸过水壶,倒了杯水递给我,“你可吓死老子了,真TM的狠,一个战五个,还没输,徐小爷你牛逼呀”,这嗑唠的,我都不知道他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想笑,一动就疼,“少跟我贫,还不是怕给黎小爷你丢份嘛”。
“丢份倒是小事,那把刀再往上那么一点,你小命都丢啦,我今天就去坟头上看你啦,还好意思笑!”,怒气慢慢爬到他脸上,“说吧,你想怎么办她?阴的阳的,黑的白的,都听你的”,我就说我伤了他不可能不气,这才是他心里真正的想说的。
我举起大拇指,“哥们儿局气”,稍微坐直点身子,示意他离我近点,我这说话真没劲儿,“还真有点事找你办。”
他头往前凑了凑,“少废话,直接说。”“给我弄一把军刺,要开刃的”。这话杀伤力不小,黎少华猛的往后蹦了一步,腿还麻着,差点一屁股坐地上,“清清,您这是要干票大的呀,出了人命我可不一定能兜得住”。
“滚蛋,我送军彩红,就这个”,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我草,这是嫌人家家伙式不行,没捅死你是吧?”黎少华满脸的不能理解。
没接茬,我强撑着继续说,“再给我这加张床,让她也搬过来住,我一个人没意思”。
“您这什么路数,还玩起不打不相识啦?”我侧着脸瞪他,见我不愿意听,他也不再多说,“得,得,您高兴就行”。
歇了一会儿,我攒了点力气,“华子,我爸知道了吗?”
提到我爸,黎少华又来劲了,“这么大事,还能不知道?上午来过,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让所里一个电话叫回去了。”
“那~他生气了吗?”,今天这事惹得有点大,虽说他平时惯着我,但要是跟我动真格的,我也麻爪。
“我说不生气,你信吗?尤其是知道你得留疤,以后当不了兵了,老头差点气出心脏病来。”
“不会吧?”我紧张的额头微微冒汗。黎少华看我这样,满脸得逞之后的笑意,“看把你吓那样,出息的。没生气,真没生气,就是挺担心你的”。
我都这样了还拿我找乐是吧?想伸手锤他,一侧身,刀口扯得生疼,我嘶嘶的吸着气,“华子,你行,你真行,你给我等着,小爷我总有好起来那天,你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得嘞,让我们共同期待那一天”,这大嗓门,估计这一层楼都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