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望着傅时欧那苍白的脸色一下子又想起来郑宇迁的话来。根本也不知道是该心疼还是生气。她将他一直靠在椅子上,眼睛半闭着,似乎是睡着了,可是,她知道,他是没有这么容易睡着的。
她烧了热水,然后把地上的碎玻璃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倒了一杯水,开口说:“你既然不吃药,就喝杯热水吧。会好受一点。”
傅时欧睁开眼睛,有些疲惫的接过水,喝了几口,“你回去吧,不用管我,明天不是还要上班。我还要一些资料没有看完。”
歌儿听完他的这些话,立即气得跺脚,“你就是一个死脑筋,明天再看会死啊。”
“明天,明天,有几个明天呢。说不定,明天我还要出差呢。”傅时欧淡淡地说。
“得,你就折腾吧。动不动就胃疼,这几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的。你要是放不下她,你就跟她说啊,别整天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她叫我过来,说明她还是关心你的。”歌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说什么?”傅时欧苦笑,“没什么好说的。你可以不在我的面前说这个人吗?说了七年了还不够。”他有些不耐烦地加重了语气。
歌儿说:“我就说几句话,你还嫌烦了,有本事你别让别人去调查当年的事情啊?你最近在搞什么小动作,以为我不知道啊。哥,我最近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说起来,真的挺搞笑的,说出来,估计都不会有几个人相信。”
傅时欧沉沉地靠着,没有理会她,根本就当她不存在。
“你不觉得,和你交往过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个人的影子吗?林洁有她的鼻子,吴婉儿有她的眼睛,银清有她的灵气,现在的叶优有她的嘴巴……”
“你有完没完?大半夜地不回去睡觉,跑来这里磨叽。出去!”傅时欧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低声吼道。
歌儿瞪他一眼:“你就装吧,我才不信你不在乎。难受就不要撑着,去医院吧。”
“要去你自己去。”傅时欧立即说。
歌儿有些生气,可是他的鬼脾气,她也不是第一次知道了,想一下,也就想通了。“你先等等,我出去帮你买药。”她没好气地说。
“大半夜的,你去哪里买,回去吧。婆婆妈妈什么。”傅时欧说。可是歌儿根本不理他,立即走开了。
歌儿走后,傅时欧闭上眼睛,想要好好睡一觉,可是,没多久,就听到电话响的声音,他四下找了一下,好像不是自己的手机,而是歌儿的。他没理。
电话很快挂掉了,可是没过多久,就又响了起来。
他被吵得有些烦,不得已从歌儿的包中拿出她的手机,看到手机上跳跃着的那个名字,愣了愣,想要挂断电话,可是,没想到点错了地方,一下子就接了起来。
“歌儿,怎么样?他还好吗?”
傅时欧坐下来,没有说话。
“歌儿,你在听吗?”他听见她那有些急躁的语气。
“歌儿……”她又叫了一声。
他听着她那有些软软的声音,明明是想要开口说什么的,可是,却又说不出话来。只是听着她在那边叹气,“奇怪了,怎么不说话。”
隔了一会儿,她已经将电话挂断了。看了看那上面的来电名字,双双……似乎这两个字,已经刻在了他的心上了。忘掉吗?忘不了了。
如果人生只是一场戏,他是入戏太深了。他将手机放回原处,从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根烟,点着了,抽了几口。
才抽了几口,就已经听到歌儿地脚步声了。他抬眼,见歌儿正瞪眼看着他,一副火气很大的样子。他没有说话,根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时欧,你不想活了,刚刚还犯胃病,抽抽,抽什么抽,不想活就从这跳下去。”歌儿骂道,她将刚刚买来的感冒药狠狠地丢在桌子上。
傅时欧抿嘴笑笑:“不就是抽一根烟,哪里像你想的那样严重。好了,你该回去了。”
“回去就回去,你以为我想管你啊。”歌儿抓起自己包包,扬长而去。
傅时欧只是听见摔门的声音,真是有些震耳欲聋。
他也不喜欢抽烟,不喜欢这些味道,感觉太浑浊了。可是,只是空虚,空虚了就想找一件事情来做。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呢?
顾双双,为什么明明可以看透的人,他却永远都看不透。
很多时候,以为就要看透了,可是,发现又相距很远。这个距离,让他总是惶恐,明明知道很多事情不该做,可是又不得不做,很多的话不该说,可是又不得不说。其他的想要说出去的话,却又不敢说出口。就算当年的一切只是一个误会,可是,那能怎么样呢?她已经挑明了态度了,她不稀罕。说出来,倒是弄得他像一个傻子。
他傅时欧,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不告诉他,他会查清楚的。他会让有些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第二天,秘书果然把满满的行程报给了他。
傅时欧接过来看了几眼,不是商会就是出差。这一周都没有半点闲暇的时间了。不过,他想了想,这样的日子,也早已经习惯了。
“我今天有什么行程,你报给我听。看得眼花。”傅时欧将行程表又递回去,揉了揉额头。
“是这样的,傅董。您早上有个董事会议,下午有个酒会,晚上要去参加MB公司总裁的婚礼。”秘书一一给他汇报。
“嗯。知道了。”傅时欧摆了摆手,“给我一杯咖啡。”
“好的。”秘书出去了。
傅时欧接了一个内线,“傅小姐来了吗?”
“刚刚到公司。傅董,您找她有事?”那边问。
“嗯,叫她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他说。
歌儿很快上来了,手里提了一袋子的东西,放到桌上:“给你带了早餐,吃吧,一看你就是没有吃早餐的。”
“下午有个舞会,你跟我一起去。你刚刚回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见识一下同行的杰出人士。”傅时欧说。
歌儿没有来得及说话,秘书正好敲门进来:“傅董,您的咖啡。”
“好的。放着。”傅时欧点头,又转向歌儿,“下午你应该有空吧?”
歌儿叹气,“酒会是可以去。不过,这咖啡,你别喝了,别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糟蹋?”傅时欧笑笑,“你可真是二十四孝妹妹,管得越来越多了。不过,你大概错了,我从不糟蹋自己,我只想糟蹋别人。很多人不都是这么想我的吗?”他端起咖啡,呷了几口,“好了,没事了。去工作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