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半夜里起来喝水,见阳台的上有一些光,星星点点的,她顿了一下,往阳台走去。因为天气变化,今天晚上没有月亮,外面是黝黑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走出去的时候,一不小心踢中了什么,有些声音,阳台上的人听到声音已经回过了头来了。双双只是看到他那黑亮的眼睛,她闻到淡淡的烟味。原来刚刚那星星点点的光,就是他手中的烟。
“你……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双双退了半步,说。
傅时欧盯着她,半晌不说话。
“天气预报说,今晚要起风了,你别在这风口待得太久,到时候会感冒。”双双说完,想要走开。
“等一下。”傅时欧叫住她。
“还有什么事?”双双问。
傅时欧怔了怔,又说:“没什么事。我先去睡了。”他迈步进来,长腿一下子越过双双,往客厅走去了。
双双感到自己的周围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还有,就是空气中那淡淡的烟味,让人颇有一种就要窒息的感觉。她转身的时候,傅时欧半点影子也没有了,连脚步声也没有。她心中有些惆怅,连水也忘记了喝,直直地回了房间。
第二日下起了一点小雨,有些阴森森的,双双起得有些迟,一起来,母亲就叫她吃早饭了。她慢慢洗漱好,父亲母亲都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她了。小橙子也已经起来了,安安分分地坐在傅时欧的身边。
双双走过去坐下来。
母亲突然说:“双双,小傅今天要回去了,吃过饭,你去送他一下。”
双双有些愕然。他转头看傅时欧,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回去。莫非是公司里出了什么事。难道他昨天晚上要对自己说的话就是这些?
“妈,我知道了。”她点了点头。他回去也是好的,至少她可以安心几天了。
双双拿起碗筷,慢慢吃了几口。一直听着母亲在不停地跟傅时欧唠叨。母亲还说,要叫双双专门到地里面去给他摘一些果子。奇怪的是傅时欧竟然也没有拒绝,只是笑着接受了。
吃了饭,双双就被打发到地里面摘果子去了,她已经好久都没有来这边了,平时回家来,无非是在家里面待一下睡一觉就走了。现在一看,原来家里的果树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
她才摘了一会儿,就听到一阵欢笑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小橙子穿着水鞋跑来,小家伙的裤子都已经沾上了不少的泥巴。可是,那一张脸笑得却是灿烂得紧。双双愣了稍许,然后又看到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修长的人。
“姑姑,我来帮你。”小橙子小跑着上前。
“天下了雨,湿哒哒的,你不在家里面好好呆着,跑出来干嘛?地里泥泞一片,你看看你,把裤子都弄脏了。”双双瞪了他一眼。
“叔叔说要跟我比赛,看谁先找到你。不然我也不想跑出来,会被奶奶骂的。”小橙子立即耷拉着小脑袋说。
“知道会被骂,你还出来。快回去,别着凉了。”双双说,她看向一边若无其事的傅时欧,“下了雨,天气这么湿,你带他出来做什么?生病了怎么办?”她的口气有些冲。
傅时欧看着她,淡淡地说:“小孩子都是喜欢玩的,谁小时候不是这样?我带他出来,你看见他不高兴了吗?”
“很多事情不是由着他高兴就行了。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希望你少管一些。”双双说。
“是我要管吗?”傅时欧走到一边,“你忘记了,是你的大哥大嫂将小橙子托付给我的,而你,是你的父母亲**代我,要我好好照顾的。从头到尾,都不是我的意愿,不是吗?”
“傅时欧,你说话,可以不这么卑鄙吗?”双双有些气急。要是他不混到她的家里来,估计什么也不会发生。
“卑鄙的人,可以说不卑鄙的话吗?顾双双,你不是早就给我下了定义了?”傅时欧冷笑,“罢了,我来这里也不是跟你吵架的。”
“正好,我也不想跟你吵什么。你将小橙子带回去。”双双说。
“我来这里,也不是给你使唤的。”他又说。
双双觉得他莫名其妙,只好继续摘果子去,完全当他不存在。
小橙子在一边跑来跑去,小家伙定力倒是挺好,一直都没有摔跤。
地里的果子长得挺好,傅时欧只是在小时候进过这样的果园子,离现在太远,也基本是忘记得差不多了。另外,高中的时候,双双倒是跟他说过几次,说,带他去她家的果园子,里面什么果子都有,什么季节的果子都有。
他看着她那瘦小的背影,如今的她,再不像从前那样了,她跟他一样,尖酸刻薄,说一句话,恨不得戳出一根针来。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没想到,他们还会是一样的人。
他说走,她半句话也不多说。也是,她应该是巴不得他走得快一点。可是,他又能说什么呢?说他放不下过去,想重新来过?
或许,她只当他是一个傻子,她不要了,他还傻傻地硬贴上去。
“橙橙,别玩了。看看你现在跟个泥人似的。 叔叔可不背你啊。”他看见小橙子竟然在一边挽起了泥巴来,原本是浅色的衣服,现在已经成了泥巴的样色了。他的视线在双双的背影上停了一下,这下子,自己又要多一条罪名了。
小橙子跑过来,一手都是泥巴,直直过来就在他的身上蹭了蹭。他有些哭笑不得,也顾不上什么,就将小家伙抱了起来,“看起来,姑姑并不太欢迎我们。来跟叔叔回去了。”他抓着小家伙的两只小手,不让他在自己的身上使坏。
“哦。”小橙子失望的吐出一个字。
双双正好将一筐子果子摘满,看过来,对他们说:“可以回去了。”她提起那一筐果子,从他们的身边走过。
傅时欧见她走得有些慢,走几步就停一下,明显是有些吃力。可是,他也知道她不会开口要他帮什么忙的。
他抱着小橙子走过去,“橙橙先下来,叔叔要帮姑姑提果子了。”他将小橙子放下来,在双双错愕的时候,将她手中的筐字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