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怔了怔,她是知道他的脾气的。似乎也料到了他会是这种态度。她的手捏着衣角,手心渐渐冒出汗来。那些话,竟然不忍心说出来,分明只是权宜之计,可依旧不忍心伤他。
“不说?”傅时欧抬了脸,挑眉,“不说就出去,我很忙。”他将笔丢在一边,又低了头,不去看她。不想看见她脸上的狠绝。
可他不知道,她正望着那笔上的一点红出神。他还是那个孩子脾气,有什么事不顺心的,就总是自残。
“我……”
“你想要那块地皮,你对我已经断情,你在容不得我,你要离开我,帮着那个男人对付我!是吗?”傅时欧的声音渐渐地加大,他整个人也腾地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的身高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一种压迫,加上这种气势,她更是无法招架,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回答,只是有些懵了。
是的,她确实有些懵了。原来,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她的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他在调查她,跟踪她?他从来就不信任她,她又该说什么呢?
“顾双双,你说话,是还是不是?”她的沉默让傅时欧心里的怒火更是旺了,如果她开口否认,他会信她,原谅她的。可是,她没有。她竟然没有。他的手扼住了她的脖子,逼她直视着他。
“是。”双双仰着脸,吐出一个冰冷的字。
傅时欧的力道松了些,心中一僵,似乎全身都没有了力气。“好,很好。”他冷冷地笑起来,“顾双双,你对得起我!”
他的声音听在双双的耳朵里,一阵阴寒,她突然很想有一个洞可以钻进去,不用在这样面对他。不用再面对他寒冰一般的脸,以及,他脸上的痛。
“你放手。”双双挣了一下,没有挣开,不由喝道。
她越是挣扎,他越是扼得紧,刚刚得到喘息,现在又无法呼吸了。
“我不放!”他的声音如轰雷,将她心底里的那么一点侥幸激得半点不剩。他将她重重地推在桌子上,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那桌上的东西被他长臂一扫,纸张飘飞,一地都是。
不等她反应,嘴唇已经被人狠狠咬住。他的吻又狠又急,她无法抵挡他洪水般的攻势。“你放开我,傅时欧,你混蛋!”她咬着牙吼道。可他根本听不见一般,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
其实,他听见了,怎么可能听不见?可是,他不放就是不放,她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他想要她,想要狠狠地折磨她。那种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
双双感到身上一凉,身上的束缚一下子没有了,她慌乱地缩了缩,心里的疼痛一点一点冒上来。她身上一阵痛楚,胸口被他咬出一个个红红的印子。她脑子一滞,多年前的那种慌乱一时又窜上了脑袋。
“傅时欧……”
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狠狠堵了回去。她的身子抽了一下,心里发冷,他竟然狠心在这里羞辱她。
“既然想要从我这里拿东西,就应该知道应该付出什么代价。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他在她的耳边冷冷地说。
挣扎不得,她也懒得再挣扎。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感觉身下的人身子打着颤,傅时欧心头的火似乎被浇了一盆冷水,一下子灭掉了。他的手抖了抖,终究是松了手。双双松了一口气,急急地喘着气,她的嗓子好像在冒火。他盯着她,好像看着什么怪物一样。
她的胃里突然一阵翻腾,猛地将他推开,来不及理身上凌乱的衣服便冲进了洗手间。傅时欧颓然地靠在一边。空气中似乎还留着她的气息,可他刚刚做了什么?明明知道她有心理阴影,他还那样逼她。他深深懊恼起来。
她真的这么厌恶他。
耳边是哗啦啦的水声,她进去足足有十分钟了。
他是真的要将她弄丢了?
双双靠在墙壁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惨白得鬼。好久没见自己这么狼狈了。遇到傅时欧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对他,早已说不上恨。她只是想任性一回,给彼此一个喘息的机会。很多时候,他让她喘不过气来,太累了。
她理了理衣襟,又站了许久才出去。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傅时欧撑着手,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出来,走到自己的面前。又看着她慢慢地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丢在桌子上,“东西我放在这里了,给不给,你看着办吧。”她抓紧了手里包,准备离开。
“我若是不给,你当如何?”他沉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双双想了想,“随你。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不过……”
“我给你。”他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出什么,急急地打断她,抓起一边的笔,刷刷签了字递到她面前。
她接过了,塞进包里,再不多说。这就是她今天的目的了。拿到了这块地皮,就得到了杜芷江的一分信任。
她走出没两步,却被人拖了回来。直直地撞入他的怀里。他的手臂像钢索,将她锁得紧紧的。
“你三哥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利用他的手取了你的户口簿。”傅时欧哑着声音说。压抑了好久的话,终于说了出口。
“这不重要了。”她说。
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不在乎?他茫然地由着她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看着她出去。
她走了已经很久了,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这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好像做梦一样。他可以退一步,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她的背叛,她的离开。
离开了,她就不会回头了。再也不会。
他心烦意乱地坐着,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总是在算计着。有时候会因为她的心软而沾沾自喜……现在想想,他一直过于自负了。他自诩在商场上敌手难遇,对于感情,却一败涂地。早在贪恋她的笑容她的温暖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