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欧进来的时候,双双已经蜷在床上睡着了。床那么大,她就蜷在一个角落里,小小的,和这里似乎格格不入。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停了停,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被搁在一边,不知为何,心中一阵不安。
他站了一会儿,去柜子里给她拿了一张毯子,正欲给她盖上,她却睁开了眼睛。他的动作停了停,小声道:“小懒猫,整天就只知道睡觉。”
她的眉毛颤了颤,瞪着他:“我本来是要去上班的,要不是因为你……”
“我怎样?”面对她的指控,他半点不恼,反而饶有兴致地望着她。语气低沉,有种蛊惑人心的味道。
“无耻。”双双怔了一怔,低骂了一句,一把将他扯开,趿了一双拖鞋出去了。她不想再待在里面,那房间对他来说大概就是一个情趣的场所,而她是他砧板上的肉,势在必得。瞅着他的眼神,她就觉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这男人太会魅惑人了。那么多女人对他死心塌地,她勉强可以理解了。
双双转了一圈,脑袋还有些迷糊,也不知道厨房是在哪个位置了。傅时欧明明说带她到处看一下的,结果她哪里有什么时间看了?
她一出来,傅时欧后脚就跟上了。见她傻愣愣地到处转悠,他踩着轻轻的步子跟着,也不提醒她。
嗯,她是该好好熟悉一下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家。
双双找到厨房,花了三分钟。先前不觉得,这房子实在太宽了。两个人住太浪费了。可是,她也不会跟傅时欧说什么。说了都是没有用的,他素来喜欢做那些浪费的事。
厨房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动手给她做吃的。他这人养尊处优惯了,她本来是不指望他动手的,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然应承了。其实,她也算不得太饿。
她有些失望,正要转身,后面的人正要进来,双双立即撞了个满怀。透过镜子,傅时欧早已经看到她失望的神情了,正欲进来将做好的素面端出来,也不知道她会突然转身,一下子软玉在抱,可那熟悉的馨香撞入鼻子,他觉得非常受用。笑意盈盈地在她的脸上偷了一个香,才将她放开。
双双脸上一热,却没有什么办法,只得躲得远远的罢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喜欢脸红。
两人各吃了两碗素面,天色便已经黑了。这边东西少,傅时欧也便不打算现在就在这边住,两人还是回了原来的住处。路上,傅时欧的电话响了不下十次,可是他一次也没接。直接按掉。
双双诧异地望着他:“为什么不接?”
“无关紧要。”他没看她,淡淡应一声。好像真的无关紧要。可,她当然知道不是。只是因为她在旁边,多有不便。细细想想,这些不应该是她计较的,他瞒着她的事情何其少?一间一件的计较,她都要人格分裂了吧。
她偷偷瞅了他一眼,他好像只是专心地开着车。她回了神,就当他是真的很专心吧。有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好的。傻一辈子。傻子都是无忧无虑的。
“你要是忙,不用陪我。”快到住处的时候,双双忍不住说。他那么忙,若是整日整日陪着她,她会有罪恶感。
“我陪着你,不好吗?”傅时欧转过脸来,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可双双总觉得他这话怪怪的。想要说什么,又觉得只是扫了大家的兴,还是不说的好。
“我真不忙。”觉得自己有点说得过了,傅时欧又道。他的眼神已经温柔了许多,叫人不自觉就要陷进去。对她来说,他就是一个陷阱,偏偏又控制不住自己。
“哦。”她不再说什么。
可刚刚说罢,他的手机便又响了起来。她听着有些烦躁。他却若无其事地将其按掉。柔声问:“想吃什么?”
“刚刚才吃了两碗面。”她没好气地答他。他煮了一大锅,见她吃得少,硬是逼着她吃。好在他的手艺不算太差,她勉强吃了两碗。
“晚上那么长,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到时候,你又该喊饿了。”他说。
她原就觉得有些热,因为他这一句话,更是蒸的脸红红的。这人的无耻真是练到一定的境界了。她别过脸,干脆不理他。不然,他定然是要折腾上天去了。
停了车,傅时欧并不急着上楼,只是牵着双双的手,找了一条小径,慢悠悠地散步。双双闲得也无事,乐得其所。外面还是有些凉,他知道她是怕冷的,不动声色地就脱了外套给她披上。她披着他的外套,那么长,几乎将她整个人都裹起来了。
路上有些黑黑的,这边的路有些坑洼,她穿着高跟的鞋,走得不是太稳。好几次都要摔下去,只得抱紧了他的手臂。拉拉扯扯,走了好久才走了一小段路。
“黑漆漆的,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走?”几次之后,双双有些难为情了。
“没事。你还有我。”他怔了一下,竟然噗嗤笑了出来。
双双在他的手心捏了一把,他一定是故意的。以前他就喜欢看自己出丑的样子。现在,他指不定心里有多得意呢?
“疼。”他装模作样地叫了一声,变本加厉地在她的腰上报复回去。她想躲又躲不开,只得紧紧捉着他的手,不让他使坏。夜色很沉,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只看得到眼神。他看到她亮晶晶的目光有些躲闪,有种讨饶的样子。他心里一软,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就招惹了你这么个小丫头。”
“你才是小丫头。”
“我是你男人。”他纠正她。
“你自己硬贴上来的,我可没说要你。”
顿了半刻,他才讪讪地说,“是是是,我是硬贴的,可你别想甩掉。”
“你背我回去,我就不甩。”双双心里一乐,蹭了蹭,往他背上爬了爬。他抓紧她不安分的手,将她一把扯上去。她的速度太慢,他实在不想等她自己爬。“你自己说的?”他笑了笑。
“嗯。”她轻轻应一声。
“好,那就背一辈子。”他说。
风将他的声音吹得很远很远,从她的耳边一直出去。可她这么轻,好像没有重量一样。他把她当成宝贝一样背着,当真是要背一辈子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