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转晴了,B城的天空,湛蓝湛蓝的,下了飞机,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双双没有让人来接她,三哥早已经自己回去了。
“我大哥今天晚上回来。三哥已经到了。三哥脾气不好,你们到时候可别打起来。”双双边走边说。她的心里其实并不安宁,只是傅时欧坚持跟她回去,她也没有办法。况且,他跟傅家人不和,根本不会回傅家,相比住宾馆的冷清,跟她回去也是一样的。父亲母亲都挺喜欢他,他们并不知道之前的事,三哥就算知道,也断然不会说出去。
已经过去了,又何必端着?
“我哪里敢。不过,他要动手,我也没办法。”傅时欧说。
双双沉默了稍许,心里又黯然下去,三哥的性子,她自己也摸不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火。挺难把握的。可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你还真担心我们打起来?”傅时欧笑了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好不好?”
双双只是淡淡地应一声,“随你。”
上了车,她的情绪一直不好。回到家,已经下午了。黄昏的天空,暗暗的,也亮亮的,不是很刺眼。两人买了不少的东西。刚刚到了家门口,双双便见小橙子跑了出来。她吃了一惊,真没想到大哥比她还要早。
小橙子穿了很多,圆圆的,像个球一样,他头上戴了个毛茸茸的帽子,叫人看见了,就想凑上去狠狠摸一下。他的眼睛圆溜溜地盯着双双和傅时欧,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傅时欧弯着唇角笑起来,“小鬼,才几天就不认识你傅叔叔了?”他张开了长长的手臂,拍了拍手,“过来,叔叔抱抱。”
小家伙看着他,一会儿又看看双双,砸吧了嘴,似乎反应过来了,立即跑了过来,抱着他的腿,叔叔叔叔地叫。
傅时欧弯下身来,将他抱起来,“长胖了,吃了什么?”他将他举到肩膀的地方,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饭饭。”小橙子眯着眼睛,轻轻吐出两个字。他的声音软软的,听起来,舒服得不得了。他说罢了,又望着双双,使劲叫了几声姑姑。
双双原本灰暗的心情因为他这软绵绵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不见。忍不住轻轻捏了捏他细嫩的脸颊,砸吧地亲了一口。
“橙橙什么时候到的?”她问。
小橙子一下子回答不上来,抬头望了望傅时欧,“不知道,没有看时间。”他说,“不过,妈妈说姑姑慢慢的,橙橙以为回来就可以见到姑姑了。姑姑怎么才到?”
“姑姑昨天有事耽搁了,今天才出发的。”双双说。
“唔。”小橙子点点头,好像明白了的样子。
“双双,到了怎么不进来?外面冷飕飕的。”大哥从上面探出头来。他一眼瞧见了傅时欧,又见他抱着自己儿子,笑得那么开心,不由说,“你们一回来,就围着我们家儿子打转,是看我们家橙橙水灵,羡慕了吧?”
双双笑笑,“可不是。橙橙最棒了。”说着又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颊。
“那还不赶紧生一个。橙橙上次回去就一直念叨着你们,你们可别把这小祖宗给我们抢走了。”嫂子不知是何时窜出来的,也在楼上看着他们笑。
双双愣了愣,脸色很快暗了暗,说:“你们说的都是哪跟哪?谁会跟你们抢儿子?”她低下头,拎着东西进屋去了。
傅时欧原是笑着的,这下子也敛了笑意。小橙子一下子感到气氛冷了下来,又见双双没有打招呼就走开了,不禁问道:“姑姑怎么了?”
“姑姑累了。坐了好久的飞机。”傅时欧说。
“坐飞机也会累?”小家伙又摆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耷拉着小脑袋。
“对,姑姑平时工作本来就忙。”他耐下心来,哄着说。
小家伙点了点头,一副明白了的感觉。傅时欧将小橙子驮在肩上,进屋去了。
听到他们回来,母亲高兴极了,原本是在包饺子的,立即从厨房出来了,嘴里连连道:“可回来了明天都过年了。你爸还跟我说,你八成不想回来。这下好了,他该高兴了。”
“妈,爸呢?”双双看了看屋里,没有看到父亲的影子,连三哥也没有看到。
“别提了,他啊,让你三哥载着去置办年货去了。这么大的风,叫他别去,好好呆着,他硬是不肯。已经去了好一会儿了,马上就该回来了。”母亲乐不可支地说着。
傅时欧将小橙子放下来,笑着打了个招呼。
母亲更是欢喜,连连说:“坐坐坐。小傅,有一段时间没见你了。”
“是啊,伯母,这段时间比较忙。”
“年轻人嘛,不就是这样有事做的人,才有出息,才能养家糊口。”
双双听着他们一唱一和的,天马行空,抓不住个重点。偏偏他们还越说越起劲,傅时欧脑子转得也快,无论母亲问什么,他都一下子答得上来。她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好不容易有了些空隙,她连忙说:“妈,你今天话真多。”
母亲原是还要说什么的,听到她这一句,立即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这么跟你妈说话。”
双双不满地说:“妈,你还说我。傅时欧一来,你的眼睛就盯着他了,哪里还将我这个女儿放在眼里?”从头到尾,她就跟自己说过两句话。
傅时欧在一边抿嘴笑了笑。母亲说:“你这孩子。说这么几句话,你也要管。”嘴上这么说,她的心里却是兴奋得紧的。女儿好久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这么放松了。这说明,她已经开始慢慢想开了。
双双拉了拉母亲的袖子,“妈,我帮你包饺子吧。”
“瞎折腾什么。刚刚回来,坐一下就好了。油油腻腻的,你就不要把自己的手弄脏了。”母亲说。
“我又不累。”双双说。
“有时间,不如多陪陪小傅。”母亲说。
双双看了傅时欧一眼,又别开脸去,“他哪里需要我陪。有小橙子陪着他就够了。现在在小家伙的心里,我的地位还比不上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