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北部有一片无人区,边缘有一大片干旱,荒凉又寂静。多少年来它恶劣的环境一直是阻挡大楚前进的障碍。从北部青丘到南部的伸坟人烟绝迹。但在这片令人望而生畏的地区,大自然的景色不尽相同,大地的尽头,冰雪覆盖的高山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山峦起伏。阴森幽暗的峡谷有奔腾不息的河流,连绵不绝。
大楚,以武治国,孙行本是大楚的学子,年庚二十有一,身材修长,生的也是眉清目秀,一身青袍更显春风得意。后因与友人相聚酒后胡言落入有心人的耳目,被弹劾奏上,无奈之下流逐出境,本想投靠亲友寻个住处,好潜心自修他日再来过,可不想霉运缠身迷了路,来到了这个荒无人烟的盐碱地。
已经游荡了三天三夜,从踌躇满志到心如死灰,从意气风发到狼狈出境,短短时日人生便从光明大道走向黑暗。这片盐碱地大的出奇,备着的干粮所剩无几,一个时辰前葫芦里的最后一些水也被喝完,仅存的一丝对生的渴望坚持着让他继续行走在这一望无际的盐碱地上。
又过了一天,青袍上溅的满是泥点与灰尘,脸色苍白,嘴唇也已干裂,行走时需要拄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才能勉强前行,头脑昏沉,孙行再没有力气继续前行了,他太疲惫了。找到一处巨砾的阴影下,吃力的屈膝坐下,背靠山石。混浊的双眼无神的望着阴沉的天空,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在这个几乎寸草不生,渺无人烟,极其凄凉的盐碱地,孙兴在巨砾的阴影下合上疲惫的眼眸。
如果孙行晚睡一个小时就能看到远方的天际突然出现一个黑点,随着时间由点成面,升腾起一片尘雾,开始时很小,逐渐升高变大,最后形成一团清楚可见的黑云。
近了,近了。
映入眼帘的是行进的大队人马,烟尘弥漫,领行的是一排武装的方阵骑兵队伍。头戴乌铁头盔,身穿黑色盔甲,他们或长剑于腰腹间,或神色肃穆,横刀立马,马蹄所过之处溅起阵阵灰尘细石长久不散,踏踏声不绝于耳,震慑人心。
骑兵身后是帆布作顶的篷车、双轮车、四轮马车嘎嘎而来,其中的人们或骑马、或步行,形成连绵不绝的人群。他们当中有无数妇女背着行囊跟着队伍蹒跚前行 。也有一些孩子坐在马车上,从马车窗户探出脑袋向外张望,一双双眼睛滴溜溜的转,好奇的看着沿途的景象,不时回头与车内同行人叽叽喳喳的说着些什么。
队伍带着滚滚尘土正向着孙行昏睡的巨砾孤崖赶来。越来越近,已到了眼前。
此时,人声嘈杂,马儿嘶鸣,车声滚滚,乱成一片。即便如此,也没有惊醒这个徒步跋涉数日,因饥渴挨饿而昏睡的流浪青年
三十名行在前列的方阵骑兵来到山脚下便勒马止步,其中一骑调转马头骑行到中间最大的一辆马车边,马车车窗上的帷幕掀开一角传来阵阵细语,马上骑兵得到指令回到前列高喊道:“行者昭吾等向右行进,赶往青丘。”
正欲赶路,队伍中一名年轻男子目光敏锐,大声喊停,用手指着他们头上高低不平等孤崖。原来岩石巨砾上有一片青灰色的衣角在飘动着,显得十分突出。一被发现,骑兵队伍立刻散发出凛冽杀气,有人已抽刀拔剑,也有人取弓上箭。
同时后方的骑手也连忙前来增援,他们同时高喊着:“戒备!蛮兽!”
“慌什么?这里不可能会有蛮兽,我们已经越过大楚蛮荒,翻过这片大山之前,我们不会碰见部落与妖魔异兽。”中间那辆大马车内的人传音说道。
“我上去看看是何物!”一名立马持剑男子一边翻身下马一边开口说道。
男子沿着陡峭的斜坡纵跃而行,如履平地,对着目标攀登而上,山下人群只觉此人行走如飞。
到了巨砾旁边,他伸出右手举起,好像十分惊异发样子。在这荒丘顶上,有一块巨石,巨石旁斜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头发散乱,眉目倒是清秀,但眉宇却愁容不展,形销骨立。他用剑背拍一拍孙行的肩膀,看他毫无反应,试探的伸出双手放在孙行的鼻下,呼吸均匀,不过是睡得很深罢了。男子收剑归鞘,双手托起孙行的身子,跳下孤崖。大家向前一看,无不惊讶得目瞪口呆。一些胆大的妇人还翘首观望,看到了的心中直呼:好俊俏的后生。
骑兵令一妇人取了水来,沉睡的孙行嘴唇感受到了湿润,就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张开嘴大口喝着。如此一会,孙行渐渐睁开了眼睛,却被眼前的骑兵骏马吓了个激灵。
“哪方人氏?姓甚名谁?孤身一人来这鸟不拉屎地作甚?”马上骑兵盘问道。
“我乃大楚学子孙行,因喝酒误言得罪了大人,无奈被驱赶出大楚,本想投靠亲朋好寻个栖身之地,奈何迷了路,闯入了这荒芜之地。”孙行有些胆怯的看着骑兵回答着。
就在此时,队伍中间的马车传来声音:“学子落难,此地又无人烟,徒步十死无生。若不嫌弃,可与我等同行,捎上你一程,到了人烟之地,再决去留如何?”
“如此就劳烦主人家了!”孙行听人言语连忙应声道谢。
孙行被邀请上了主人家后面的四轮马车,随着队伍朝着青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