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继续向着东北方向行去。待到李晨已经走了数千米远的时候,张雪回头对着乔学与乔智两兄弟说道,“你们现在立刻回山,见着我娘亲就告诉她,我找到爹爹了,让她不用为我担心。”
“你什么时候找到你爹爹了?我们怎么都没见到?”两人闻言,一脸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小师妹。
“笨啊,刚才那个就是。虽然他把头发染黑了,不过还是被我一眼就认出来了。”眼前的这位化名张雪的小女孩就是当年张映雪生下的孩子,张茵。只见张茵撅着嘴继续说道,“爹爹这个坏蛋,当年丢下我和娘亲自己不知道跑到哪里快活去了,这次被我找到,可不能再让他跑了,我一定要把他带回龙虎山,给娘亲赔礼道歉!”
“难道,他……他……就是……”乔智瞪大了双眼,颤抖的指着远处已经消失的背影,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李晨!!!”一旁的乔学也是一脸震惊,补充道。
“不错,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吧?有爹爹保护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回去记得告诉娘亲我刚才的话,我得走了。”张茵匆匆撇下一句话便急忙向着远处的李晨追去,只留下呆在原地还未回过神来的两兄弟。
太玄山虽说在九大门派中排在最后一名,但能够跻身正道九派两万年之久,地位从未有所下降,便可知其中必然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而之前从文宵口中得知,魔教似乎有对太玄剑宗动手的意思,李晨便想借着混乱潜入山上,找找看李白还有没有留下其他东西。
如此花了五天时间,李晨来到了太玄山下的一座小镇上。连续五天昼夜不息的赶路,李晨的凌波微步虽说比不上御剑飞行,但也是极快的。没想到跟在身后的小女孩竟然也能咬牙坚持,这倒令李晨有些佩服。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小镇几里外的茶棚,看着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张茵,李晨心中不忍,便与她一起坐在茶棚中休息。能够咬牙紧追李晨五天五夜,也令从未受过苦的张茵累的不行。
路上有好几次,张茵都想过要放弃,可是一想到李晨丢下她们母女两人一百多年一去不回,心中就来气,因此就这么咬牙紧追着他,也没有要求他降下速度。不过这样好处也很明显,连续几天全力运转真气,也令张茵这几天的修炼速度都快赶上以前几个月了。
坐在茶棚中简陋的凳子上,张茵不顾形象的趴在桌子上不停的喘着粗气。李晨倒了杯茶水抵到她的面前说道,“没想到你能一直跟着我,倒不像一般的千金小姐那样金贵。”
张茵捧着茶杯一口将茶水喝干,身体上的疲惫终于有所缓解。此时看着李晨面上的微笑,心中赌气,偏过头并没有理会他。李晨轻笑一声,也没有再自讨没趣。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对坐着,一壶茶水很快便喝完了。这时,一边不远处的掌柜提着另一壶茶走到两人跟前道,“客官还要不要茶水?”话音刚落,掌柜便看到了面前的李晨,惊讶之中,手中的茶壶掉落在地,“嘭”的一声摔得粉碎。
“你……你……!”掌柜瞪大了双眼,颤抖的指着李晨,“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接下来的话。李晨转头奇怪的看着身旁的掌柜,微微一愣,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这名掌柜不是别人,正是早前与李晨在武昌聚宾楼中起冲突的那四名太玄剑宗弟子。后来这四名弟子在龙虎山上被其掌门周方林废了武功,逐出门派。没想到他虽然离开了太玄山,却在这里开了个小茶棚,看来他对太玄剑宗的感情不是一般的深。
李易从小无父无母,自从懂事起,就一直在太玄山上。当年掌门在龙虎山上被张正然一阵抢白,逼不得已之下废掉了他们的武功。不过也留了一手,并没有破坏他们丹田气海,因此,四人虽然失掉了武功,但还能重新再练,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之后的这一百五十多年,李易四人被掌门安排做了太玄剑宗外门弟子,负责打听消息。而李易不愿离开太玄山,所以就在山下的小镇外摆了个茶棚。这一百多年的苦修,总算是将当年失去的武功练了回来。如今骤然之间见到已经被衍长歌杀死的李晨,心中如何能不感到惊讶?“你不是已经……!”
没想到刚刚到达太玄山脚下就被人认了出来,若李易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恐怕自己很快再次成为大陆公敌,过起逃亡的生活。在看到李易的时候,李晨心中已经杀意弥漫,不过此时茶棚中还有几人在休息,如果明目张胆的杀了他,不久就会被周方林知晓。
李晨不动声色的起身,左手闪电般出手抓住李易的肩膀,将其按在身旁的凳子上。与此同时,掌中蕴含的阴阳真气在一瞬间震碎了李易的心脉,嘴中说道,“多年未见,没想到这么巧,能在这里遇到李兄,来来来,坐。”
李易被李晨强行按坐在凳子上,双目赤红,嘴角溢出一道血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带着满脸的不甘离开了人世。李晨扶着李易,让他趴在桌子上接着说道,“李兄既然困了,那就爬着小憩一会儿,兄弟这就不打扰了,告辞。”语毕,李晨转身向着小镇走去。
一旁休息的路人倒是没有发现李晨的动作,还以为两人是旧识,也就没有在意。不过坐在李晨对面的张茵将他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心中奇怪,不明白李晨为什么一见面就杀了掌柜,当下带着满心的好奇离开了茶棚,追上了李晨的脚步。
李易的尸体就这么静静的趴在桌子上,人来人往,过来休息的路人看到李易“睡着”,也自觉没有叫醒他,亲自动手倒茶。如此,过了整整一天,才被人发现李易已经气绝多时,而此时的李晨与张茵已经住在了小镇中唯一的酒楼里,任谁也不会想到是李晨下的手。
“你为什么一见面就杀人?”从小到大,住在龙虎山上的张茵虽说贪玩,但是却没有见过几次死人。如今见到李晨轻描淡写的带走一个大活人的生命,心里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穿越来这异界已经好几百年了,李晨没有多少时间是在安静的享受生活。不知不觉中,已经适应了这种打打杀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活。对于刚才杀死李易,李晨是完全没有什么心理障碍的,毕竟如果不杀他,铁定会暴露行踪。可是如今听到张茵的责问,李晨一时间却没办法回答她。
“我不杀他,可能自己就会遇到危险。”李晨斟酌了下回答道。
听到李晨的回答,张茵更加的不舒服,“就为了一个‘可能’的危险,你就辣手杀人?”
“你不知道我如今的处境,如果暴露行踪,恐怕难以活下去。刚才他已经认出我了,如果我不杀他,就必须离开神州大陆。”李晨神色平静,如果还要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杀掉李易。不说刚才有没有被认出来,就说当年他配合他师叔祖詹道文一起污蔑自己,李晨就不能让他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就因为人家认出你了,你就要杀人?那我也认出你了,你也要杀我么?”张茵不知道李晨的处境,实在不能理解他为何杀人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李晨霍然抬头,眯起双眼打量着张茵。而后缓缓起身,一步步的走向她,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便强横一分,嘴中开口道,“你从一开始就认得我?你这样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张茵在李晨恐怖的气势下不住的后退,待退到窗台边上时已经无路可退,看着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脸上杀意弥漫的李晨,泪水已经在张茵眼眶中打转,却兀自强忍着没有流下来。她不信,不信爹爹会是这样一个无情的人。“是的,在武昌城的时候我就认得你了,你叫李晨,是天师教张正浩的孙女婿,对不对?”
听到张茵的话,李晨面色冷峻,大燕韵章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心中虽然奇怪一个小女孩为什么会认出自己,但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是先搞清楚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你既然知道是我,就应该离得越远越好,为什么要接近我?”
“凭什么要离你越远越好?”原本想说“你是我爹爹,凭什么要离你越远越好”,不过倔强的张茵省去了前半句,依然不相信李晨会对她下杀手。
李晨右手神剑抵在张茵娇嫩的脖子上,嘴中冷冷的道,“是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
感受着脖子上冰凉的剑刃,张茵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下子弄的李晨莫名其妙,不知该不该继续审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