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聚宾楼上,薛安城站在窗边,望着远方,心思不知飘到了哪里。不一会儿,只听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一名黑衣蒙面人溜了进来,半跪在薛安城面前禀报道,“启禀少爷,那李晨与楚怀秋上午进入天师教驻地,至今未见出来。”
“哦,里面的情形怎样?”薛安城回过神来,收回目光转头看着跪在身前的黑衣人问道。
黑衣人依旧跪在地上,恭谨的答道,“据线人报,那些正道武者原本聚会商讨如何对付我神教,却在傍晚时分却演变成了争论李晨是否偷学太玄剑宗的武学,到现在还没有争论出结果。”
“再探。”语毕,薛安城再次负手转过身去。黑衣人应了一声,起身悄悄退出了房间。
待到黑衣人消失在门外之后,薛安城回身走过去将房门从里面插上,从窗户翻了出去。轻轻掩上窗户之后,径直向着城东飞去。原本在薛安城隔壁房间静坐修炼的石柏,在看到薛安城飞走之后,嘴角挂起一丝微笑,也从窗户飞了出去,悄悄跟随在薛安城身后。
自从李晨和楚怀秋走了之后,张映雪整整一天坐立不安,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此时自己怀有身孕,行动不便,只能呆在家中,等待两人归来。
深夜,张映雪打开房门,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心中烦躁不安。望着天空明亮的星星,张映雪轻叹一声,关上房门,躺在床上抚摸着肚子喃喃说道,“宝宝,你说李晨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话音刚落便自嘲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不会的,即使遇到危险,凭他那么高的武功和那隐身功夫,也能化险为夷的。可是,为什么娘亲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先睡觉吧。”张映雪感叹了一声,放好枕头,躺了下来。
不久,便听到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以为是李晨回来了,担忧了一整天的张映雪顿时心中大喜,从床上起身,就要向门口走去。还未走到门口,便看到自己插上的门柱正在被人从外面用匕首轻轻的往一边刮着。
此时,张映雪心中一惊,显然门外的人并不是李晨。想到此处,张映雪急忙使出李晨交给她的金蝉脱壳,隐住身形躲在房间角落里。几秒钟之后,门柱被人用匕首拨开,只见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在看到走进来的竟然是薛安城时,张映雪急忙捂住嘴,差点惊呼出声。心中奇怪,对方深夜跑到这里做什么?难道是为了那本血神经?张映雪的目光落在床上的枕头下,血神经就放在枕头底下。
“奇怪,明明从里面插着房门,怎么可能没有人呢?”薛安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皱着眉头打量着房间的摆设,随手翻动着桌子上的物品。张映雪屏息凝神,只是用眼角余光注视着薛安城的动作。若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以先天五阶武者敏锐的神识,必能感觉到有人窥视。
过了一会儿,薛安城无聊的翻着房间中的东西,没有发现什么痕迹,便走过去躺在张映雪的床上。看着薛安城的动作,张映雪心中暗骂一句,看来明天得换床单了。
薛安城平躺在床上,左手在张映雪方才所盖的被褥上摸了摸,发现上面还有余温,顿时坐了起来。放开神识感应着整个房间,一丝一毫也没有放过。
“咦?”虽然没有找到张映雪,却发现了放在枕头下的血神经。薛安城取出血神经拿在手上,眼睛在房间四处寻找着,最终将目光落在墙角的柜子上,于是站起身走向衣柜。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薛安城,张映雪心中一惊,轻手轻脚的绕过对方的身体,向着门外走去。还未走到门口,便看到院子中又落下一个黑影,向着这边摸了过来。张映雪不知来人是谁,小心起见急忙向着另一个角落走去,站在墙角,看着对面的薛安城。
此时,薛安城已经打开了衣柜,从中取出一件张映雪的衣服,拿在手中轻轻的摩挲着。而后将衣服放在鼻子底下,闭着双眼嗅着衣服上的气息。看到此处,张映雪顿感一阵恶寒,没想到薛安城竟然有如此恶趣味,此时的她已经在心里咒骂着“变态!”。
“你来这里干什么?”就在薛安城陶醉于张映雪衣服上的芬芳时,耳边突兀的响起一阵清冷的声音。心中一惊,薛安城急忙回头看去,却发现石柏缓缓走进房间。
“你跟踪我?”看着石柏面上的笑容,薛安城瞬间明白过来,对方是跟踪自己来到这里的。
只听石柏轻声说道,“看到你半夜跳出窗户,我心中好奇,便跟了过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寻找血神经。”薛安城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心中暗自警惕。
听到薛安城的回答,石柏轻笑一声道,“拿着女人的衣服嗅来嗅去是在找血神经?今天我倒是涨了一点见识。”语毕,石柏冷笑的看着薛安城手上的衣服。
薛安城依旧面无表情,很自然的背过双手,嘴中说道,“血神经我已经找到了,石堂主若喜欢这个宅院,不妨多观赏一番,我就先回去了。”说罢,薛安城抬脚就要向外走去。
“慢!”薛安城刚向前走了一步,石柏抬起手说道,“原本我就在怀疑,以牧歌那种诚实的性子,怎么敢去偷盗血神经。那日在城外,你跟那张映雪眉来眼去的时候,我便起了疑心。”
“哦?说来听听。”薛安城止住身形,静待石柏下文。
只听石柏接着说道,“于是我派人赶回神教,询问了教中弟子。有一名弟子说,在你和牧歌出去办事的前一天夜里,见你悄悄潜入了教主的书房。”说到此处,石柏咂了咂嘴巴,接着说道,“而后我才明白,偷盗血神经的人竟然是你。你说,这个消息够不够震撼的?”
听着石柏的叙述,薛安城心中一震,却没有表现在脸上。嘴中不屑的说道,“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如何能令人信服?”
“是不是捕风捉影,恐怕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很好奇,凭你与那女子暧昧的神情,不难猜测,这是你们两联手导演的一出戏,为了陷害牧歌。对么?”石柏接着推测道。
薛安城依旧背负双手,只见他将手中的衣服轻轻扔到身后的衣柜中,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绿色的很像粉笔的东西,左手在那东西顶端用力一撮,那青绿色的粉笔便逐渐燃烧了起来。
悄悄的在背后完成这一切,薛安城嘴角挂起一道诡异的微笑道,“你这么想知道?”
“愿闻其详!”石柏抱起双肘,看着薛安城奇怪的表情,心中微微警惕。不过想到自己先天六阶的实力,对方不管耍什么花样,也难逃自己的掌心。
薛安城幽幽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石堂主可知?其实在我与牧歌出来办事之前,师父已经答应了牧歌,在他回到神教之时,将血神经传给他。”
“嗯?真有此事?我怎么没有得到一点消息?”石柏疑惑的问道。
“是牧歌亲口告诉我的。”薛安城接着说道,“那天晚上,牧歌很兴奋的来到我的房间里,两手抱着两大坛酒,跟我说他睡不着,便找我来喝酒。那晚我也无所事事,便与他一起喝了起来。喝到一半,牧歌突然告诉我,说师父已经答应将血神经传给他,说等他办完事回来,就可以修炼血神经了。”
此时,薛安城踏前一步,瞪大着双眼盯着石柏,眼中散发着慑人的目光,嘴中说道,“你知道修炼血神经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师父要培养牧歌接任下一代教主之位。”说到此处,薛安城眼中泛起强烈的嫉妒和愤恨,“凭什么?我刻苦修炼的时候,牧歌却在玩耍;我为血神教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而他一点贡献也没有,师父凭什么要把血神经传给牧歌?”
听到此处,石柏心中跟着叹了口气,客观角度上来说,薛安城无论从哪一方面,都比牧歌强上许多,教主将血神经传给牧歌而不是薛安城,石柏也无法领会其中的意思。
“那天晚上,牧歌因为高兴,两大坛酒基本被他一个人喝了,喝完之后便趴在桌子上人事不醒。你知道么?我当时就想一掌拍死他。”薛安城双眼之中泛起无数的血丝,神情更是无比狰狞。良久,微微平复了下心情,只听他接着说道,“我站在他的身边,心里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下得了手。”
“并不是我不忍心杀他,而是杀了他,我也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于是我就坐在椅子上想啊想,如何才能除掉牧歌,而不让人怀疑到我。想了许久,我便决定去师父的书房偷取血神经。”薛安城眼中愤恨的神色已经消失,微笑着道,“师父不是要把血神经传给他么?那我就直接将它带出来,找机会放到他身上,等到回到教中,到时候师父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