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久远的年代,曾出现过一块遗失的大陆。那个大陆,曾繁衍了至今仍未能超越的历史文明。当然,那仅仅是一个传说。偶尔会有夜不归宿的醉酒的老汉半眯着眼睛津津乐道,可终究是不会有人信的。一个传说,在极少数人的心中驻足,总有一天随着这个人老而死去消失不见。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有关遗失大陆的传说,始终是存在着。这个传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放佛是天地初开就已经存在一般,即使只是少数人的信仰,但毕竟是存在着。
时值寒冷的冬天,纷纷扬扬的雪花铺天盖地的飘落下来。黄昏悄然降临,都城若古老的哀歌般,无限萧索。路上的人烟渐渐稀少,很快雪花便拥有了一大片空旷的领域。只有少数几家店铺,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响着叮当作响的敲铁声。在这个年月,一把可靠的武器总是比一晚暖洋洋的温酒更值钱的。
一位小男孩抱着膝盖蜷缩在墙角,衣衫单薄。他始终是眼神明亮的望着人来人往,没有半分哆嗦。他已经坐了一个下午了,看起来像是还有继续呆下去的念头。
这时,一位醉醺醺的老汉像是不经意的倒在小孩的旁边,接着懒得起来干脆挨着墙坐了下去。小男孩挪了挪位置,眼睛没有正眼瞧老汉一眼。老汉的手上缠绕着一瓶酒壶,头发蓬散,蜡炬一般黄的脸上拥有一双腐朽一般的眼珠。任凭谁看见这一位老汉,都会觉得已经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难得还能提着一壶酒喝得潇洒。
“小孩,怎么不回家?”沙哑的声音从耳边飘来,气若游丝。
小男孩没有理会,依然是眼神明亮地望着前方。
“回家吧,孩子,晚了就回不去了。”老汉放佛是叹了口气,接着又喝了一口,便闭着眼睛睡去。在老汉闭起眼睛的时候,嘴边念念有词。这个时候,小男孩终于来了兴致,可老汉这一睡终于是没有再醒来。
纷飞漂白的雪花淹没了一具枯朽的身体,过了许久才有人将这具尸体搬走。
小男孩第二天黎明拂晓的时候便离开了那里,那天关于那里的记忆,他只记下了:被雪花埋葬的一位老人,还有从老人嘴里飘出来的“遗失的大陆……”。
……
“少年,真的决定了?”
“如果你再问一次,我兴许说不定会改变主意不走了。”一位少年站在高山之巅,脚下是飞流直下的瀑布,“老头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你就怕我不走是不?算了,我也厌烦这里了。不过你那狗屁承诺,别指望我帮你完成。”
中年人摸了摸鼻子,佯怒说道:“臭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敢这么跟你家老子这么说话。也罢也罢,兔崽子走得越快越好,免得拖家带口的妨碍你老子寻找第二春。”
少年转过身来,笑了笑:“老头子,别让我鄙视你,说你就是天下无敌,等到真要你去找女人的时候马上就歇菜。悲哀呀,真怀疑你是不是我家老子来的,蹩脚到一定境界了,还是等你真的找到再来跟我说显摆吧。不过你那句话我还是蛮欣赏的,男人一生两行泪,一行为女人一行江山,难得你能说出这么高雅的话来。”
中年人除了连连摇头在心里感叹世风日下外,别无他法。
“这把破铜烂铁就给你了吧,不然准在别人面前说你老子坏话,说什么都不给你。”
“你都说破铜烂铁了,我还要来做啥。”少年将中年人丢过来的剑不动声色还了回去,接着迈步径直走下山去,“老头子,我走了,别懒得不会自己觅食。”
这孩子,就是淘气,连关心人都继承了他老子的优秀基因。中年人笑了笑,他这一天望着他的儿子下山,一望就是一直到日落。
一位若仙子般的女人悄然来到中年人的身边,轻启樱唇,声若空灵,道:“你真舍得你孩子自己一个人下山?”
中年人这时候终于是收敛起玩世不恭的姿态,脸上多了一分肃然:“雏儿总该是要成长的,传说总该是要人去寻找的,传说总该是需要有人来继承的。”
仙子般的女人微笑,继而问道:“这次他怎么会信?”
“一个字,缘。”中年人恢复了懒散的姿态,难得有事情能让他在意。
“难得你也会信缘。”
“呵,像人天生就是被够娘养的命运的棋子这种话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认同的。不过缘一字,信则有不信则无,我是深信不疑的。”
“既然你是信的,那就是存在的。”仙子般的女人也望向那个落日消失的方向,“这个孩子,定然会令世人惊艳的。”
因为那个孩子,是她身边的这个看似玩世不恭难得会对一样事情上心的男人的儿子。
不管如何,传说终究是在这一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