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们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男人,会怎么样?”
“噗——”
李元一口茶喷在了路过的白正初身上,连连咳嗽,手忙脚乱地擦着被自己弄湿的地方。
“阿昱,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难不成你……”李元不自觉地抚了抚身上的鸡皮疙瘩,“你喜欢我?”
白正初一边擦着身上的茶水,一边说道:“大人恐怕还在想那个镜花堂老板娘和醉死的那个男子的案子,得了,李公子,我这衣服你得给我洗干净了,洗不干净就给我重新做一件,看你给我喷的。”
“这比起阿昱喜欢上男人可都是小事。”李元又倒了杯茶靠在了桌案旁,“不过你们夫妻二人本来那么黏腻,现在变得如此疏远,该不会是你移情别恋爱上哪个男人了吧?”
秦昱无奈地看了李元一眼:“你若是来找我们喝酒的,恐怕这几日都没了空闲,都是案子,抽不开身。若是来闲聊的,一会儿被李大人瞧见了,恐怕又得逼着你去考科举了。”
李元一听,连忙放下茶杯摆手道:“那我还是走吧,我去找嫂子叙叙旧。”
说着李元便一溜烟地出了门,秦昱都来不及阻止,只是望着他离开的方向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过,”白正初捧起一旁的卷宗走到秦昱身旁,“你俩是真吵架了?”
秦昱嘴角一丝苦涩,无奈道:“成了亲之后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
白正初整理着从县衙调来的有关此前那些胭脂铺老板娘失踪时问话的卷宗,一边故意搭腔:“唉……那我可体会不到,毕竟我连个心仪的姑娘都还没呢。”
秦昱干笑一声,心想:也许你心仪的姑娘还可能是个男的……
几日未见阿藤,唐之有些担心起来,恰好李元来寻自己,便托李元放出消息,让他找结识的能人异士帮忙暗中寻找。
“嫂子,不是我说,一个妖,跑了就跑了呗,阿昱都多久没着家了,你怎么不想着让他回来啊?”李元凑近唐之小声道,“你俩要是吵架了,我来给你们当和事佬啊。”
唐之浅笑道:“他对我那么好,我为何要与他吵架?”
“嘶……那就奇怪了,”李元托腮嘀咕道,“难道真是喜欢上男人了?”
唐之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画着符:“可别乱说,小心阿昱告到李大人那儿去,看你怎么收场。”
“哎,别别别,可千万别扯上我爹,那老头要是唠叨起来,我可就要跟那些书生似的整天念书啊写文章啊的了,你们夫妻俩怎么都爱拿老头压我啊?罢了罢了……哎,说起你们在查的那个案子,就我看来,那县令老爷看着有些唯唯诺诺的,不太像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人。”
唐之抬眼看了李元一眼,继续看着纸上的线条:“你是在替他洗脱嫌疑?”
“嫌疑?也只有阿昱那小子觉得他有嫌疑,这家伙,从来都是固执己见听不进别人的劝,要不你去劝劝他?”
“为何?”
“实不相瞒,”李元无奈道,“他是我爹的发小。”
唐之将毛笔轻轻搁置在笔架之上,拿起符咒吹了吹干:“那你又如何认为,阿昱的判断是错的?”
“不管错不错,能不将事情闹大,不是挺好的嘛,那男扮女装的老板娘不也抓到了?结案不是近在眼前的事嘛!”
听他这番话,想必另有缘由。
“你有把柄在他手上?”唐之打趣道,“莫非是你太过风流,让好几家姑娘伤了心,找了县令要来找你讨说法?”
“可不敢这么说啊,”李元连忙打断道,“嫂子,我敬你是嫂子,哪能这么说我啊,我虽说是花心了些,可也就是在齐香阁,谁不喜欢漂亮姑娘啊是吧?要不是比阿昱认识你要迟一些,兴许……兴许娶你的人就是我了。”
唐之指了指自己:“我啊?”
要是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是唐之,看你还娶不娶,况且,这身上一点灵力都没有的,利用价值都没有,还得自己反过来操心他。
“对啊,这小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福分,居然能娶到赤封院院主的妹妹,还这么好看……”
“别以为这么夸我就会帮你去劝阿昱,”唐之收起符咒,起身准备去门外晒晒太阳,“我站理不站人,若真是他错了,我便替你劝他。但眼下,他也并未去找县令的麻烦,只是有些怀疑罢了,不如你静观其变?”
李元连忙拦住了她:“嫂子,要不,你亲自来查?”
“刑部的活我来干?”唐之哭笑不得,伸出手去,“给我俸禄,给我通行令,我便帮你。”
“这个好办!”
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他还真弄来了通行令,唐之怀疑令牌真假,他还信誓旦旦说是货真价实,然后另外还给了自己几张银票,唐之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李元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是想收买自己替县令洗脱嫌疑?
“那你记得替我找阿藤,不许伤他,我便去替你查。”
“嫂子金口一开,我李元万死不辞!”
说干就干,唐之换了身便于行动的装束,带着福儿一道出了门,见是带着福儿出的门,秦母便没有阻拦,毕竟,福儿是自己安排过去照顾唐之的。
虽说自己不该去揽这种活,但李元也是爽快,通行令对自己来说在城中走动更加方便一些,比如,洞天的入口有没有暗藏在自己没去过且不能随便进入的地方,还有那些银票,说不定也能派上用场。
“大人!”仵作匆匆忙忙赶到卷宗房门外,“大人,两位大人都在啊,那正好,我又在尸体身上发现了一处可疑的。”
二人匆忙跟着仵作一道去了存尸的密室,仵作将从尸体中取出的冻成了块状的东西端给了他们看。
“这是什么?”
“胭脂,”仵作指了指那被缝上的喉颈处,“从嗓子眼取出来的,能吸到这个位置的胭脂,说明……”
“说明是活着的时候被人捂着口鼻硬吸进去的。”秦昱看着尸体蹙着眉道。
白正初诧异地看着秦昱:“这下还真变成杀人案了,嫂子找的那人,兴许还真是货真价实的‘人证’啊,这下怎么办?”
“走,去见见那‘老板娘’。”
而这时,唐之就在县衙门前,端着架子任门口的守卫查看通行令的真假。
福儿小声问道:“少夫人为何来这县衙?”
“是他们县令‘托人’让我来查案的。”
唐之自是知道门口的二人反复查看那通行令,是觉得自己是个女流之辈,不愿相信罢了。
“姑娘稍等片刻,容我去向县令大人通报一声。”
正在门前静待回应之时,马蹄声渐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