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少华见我下来,跟苏明的远动作差不多,上上下下激光扫描似的打量一溜够,“徐小爷,不错嘿,我就知道这事找你准能成,一会儿你话都不用说,往那一站,就能把那小子镇住”。
我还是紧张,上了车就一直问黎少华我该说什么,该怎么说。这家伙就一直说没事,到时候听他说就行,“你记住喽,他要是客客气气的,你也客客气气的,他要是不客气,你就骂他,他要是动手动脚,你就削他”。这话也能信?我只当他开玩笑。
车直接开到大北饭店,坐下等了一会儿,那个叫顾然的才到。大家坐定,寒暄过后,本以为会直接步入正题,可没想到谁都没提家宝这茬,只是像老朋友似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从世界经济走势到各国局势,天南海北的胡侃。每次黎少华一说到家宝,顾然就打岔岔过去,特别烦人。想帮腔,又插不上话,我坐在座位上,摆弄着面前的餐布。
黎少华的大哥大响了,他起身去接,顾然却对我开了口,“一直没见徐小姐说话,是对今天的话题不感兴趣吗?”
我礼貌的一笑,“对不起,顾先生,我是做技术的,你们说的东西我都不太懂,让您见笑了”。
“怎么会,我个人是非常欣赏知识女性的,她们身上散发着不一样的魅力”,顾然直白的表达出欣赏,眼神停在我的脸上,“徐小姐如果愿意分享一下您的工作趣事,顾某将不胜荣幸”。
被他看得我浑身难受,我不想纠缠,“我的工作都是保密级别的,恕我无可奉告”,我眼神不善的直接看回去,“不知道顾先生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顾然嘴角微勾,头往我的方向探过来,压低声音,“我想知道我们的孩子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不过分吧?”
我靠在椅背上,尽量拉开距离,“那现在你看到了,可以放心的回美国了吗?”
“还不行,我又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人说话太墨迹了,我耐着性子继续问,“是跟孩子有关吗?你如果想见他,我劝你别奢望了”。
黎少华终于打完电话回来,结束了我们尴尬的对话,手拍在我的肩膀上,“聊什么呢?”
我拉开凳子起身,“没聊什么,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胃里不太舒服,去洗手间的路上,就顺便跟服务员点了小米辽参和玫瑰山药泥。再回到餐桌,这两道菜已经端上来了,在这两个男人的时政报道里,我慢悠悠的吃完。
账自然不用结,大北这几个有点名气的饭店,黎少华都在柜上压了钱,吃完单都不用签,直接走人,要的就是这个派头。临出门还搭着我的肩膀嘱咐服务员,“以后我太太来,甭管点没点,那两道菜就直接上,记我账上”。这话摆明就是说给顾然听的,一来彰显自己的经济实力,二来凸显俩个人的好感情,这套路都被他用烂了。
出了饭店风有点凉,我紧了紧领口,等黎少华去取车的功夫。顾然突然走上来,“孩子的事,我觉得我有必要单独跟你谈谈,孩子毕竟是我们两个人的,我不想别人参与意见”。这话听起来别扭,可又好像有那么点道理,我一时竟无力反驳。
顾然带着我走到饭店拐角的胡同,我抱着肩膀看他,“直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他的眼神还像在餐桌上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我今天才明白,为什么黎先生安排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要蒙上我的眼睛了,徐小姐真的是让人一眼难忘”。
顾然凑近了一步,我下意识的后退,有点后悔这么贸然的跟他过来。胡同里突然亮了几分,顺着亮光看去,一辆红旗车停在路对面,车灯一直开着。没那么黑,我的心也安稳了不少,可声音却暴露了我的不安,“请你放尊重点,你应该叫我黎太太”。
他似乎听出了我语气里的慌乱,更肆无忌惮的靠近,“我还记得我们当时都很愉快,不是吗?我可以带你走,我在美国的事业很稳定,完全可以让你和我们的孩子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面对他的步步紧逼,我的慌乱化成了愤怒,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最好搞清楚,我们当时只是跟你借个种而已。你的身份就是一匹种马,而且钱我已经付过了”。
顾然应该没想到我会动手,更没想到我会说出这么粗俗的话,可这一切却好像激起了他的兴趣。顾然用舌头在刚刚被我打红的腮帮子上顶了顶,仍在靠近。
脚步虽然后退,可气势却没输,我眼睛恨恨的盯着他,“也请你不要打孩子的主意,非要争的话,要么你死,要么我死。不过我劝你一句,我的命可比你的命硬”。
话说完,身子已经退到墙边了,顾然单手撑墙,身子慢慢的压过来,“你不记得你当时在我身下是怎样的欢愉了吗?”
“我欢你大爷”,说着,我一个切击别臂,顾然就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了,嘴里哼哼着,“孩子我不要了,快松开,疼,疼……”。
还没来得及松手,一条大长腿在眼前一晃,顾然顺势就飞出去老远,重重的摔在六七米外的地上。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不是因为这顾然飞的如此猝不及防,而是因为那条腿的主人居然是苏明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