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冠进学校比212复杂得多,不是本地牌照,还不是军牌,在学校门卫大爷那溜溜的弄了半个小时才进来。
也不管挡不挡路,车就直接往宿舍楼门口一停。黎少华,黑子俩人就开始往楼上倒腾,都不知道折腾了多少趟才倒腾完,比搬家都费劲。东西一放就开始收拾,根本不管我用不用的上,只要黎少华看不上的,直接扔箱子里,往宿舍楼下一放,谁爱要谁要。吃的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直接全往写字桌上一堆,招呼大家分着吃。
剩下一堆吃的用的,实在放不下就打包放床底下,整得床底下都塞的满满登登的。这也就是军工学校,不然都得被人当倒爷给扣了。
见我不高兴,黎少华满脸的不好意思,“清清,别生气啊,是带的有点多了,不过没事,放假哥们儿开车接你来,保准不能让你发愁,你看怎么样”。
这哥们儿,我也真是服了,“华子,你要不问问学校有没有空房子,我租一间开个小卖店得了,认识你,我不搞贸易都可惜了”。
华子似乎没听出我语气里的揶揄,还挺乐呵,“不用,徐小爷你就负责清高,这沾了铜臭的活,都留着我干”。
黎少华走后,我把多余的东西给熟识的人分了分,当然也没忘了宿管老师,门卫大爷,食堂阿姨,助教老师,教官连长……好一通忙活,在这物资匮乏的时代,也着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就是有些闲的蛋疼的,又开始讲我的故事,说我有个富可敌国的男朋友,呵呵,真无聊。
闲下来大脑就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晚上躺在床上,心慌的不行,这时候苏明远应该又回到越边了,他会平安吗?会因为我的离开而分心吗?会因此有危险吗?
心里苦笑,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也许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过客,存在的意义也不过是填补了他一段寂寞的时光。但,万一会呢?枪炮无眼,他手臂上已经有那么多的疤痕……
躺不住了,我起身摸到宿管办公室,灯黑着,老师已经睡了。轻轻的敲了几下窗,没人理,我也不好意思再敲,就坐在地上等天亮。
直到办公室的灯亮了,我赶紧再敲窗,或许是因为收了我的东西,宿管老师很热情的把电话借给我用,地方转军线,费了半天劲才打通大哥黎少军的电话,“大哥……”
电话接通的一瞬就被接起,他似乎一直在等我的电话,“清清,你还好吗?”
我没回答,反问他,“他还好吗?”
黎少军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说,“他到了,暂时很好,有事我会通知你的,不联系就是没事”,最后又说了一句“你自己也千万要保重”,就挂了电话,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大哥,谢谢你。
看不进去书,思维毫无逻辑,就每天做大量的运动,填满空闲的时间。原本喜欢独来独往的我,却在这段时间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
直到开学的前一天晚上,郑子豪才到,我赶紧凑上去,压低声音问她,“子豪,怎么样,那傻姑爷过关了吗?”
郑子豪一直掩嘴偷笑,也不理我,就自顾自的收拾,收拾的差不多才拉着我的手出了宿舍,“我得好好跟你说说,今晚去你家”。
我的心猛的一紧,回不去了,还怎么敢回去,爱过的记忆,在那个最炙热的夜晚,永远留在了那个房子里,想起来都会心痛。
“分了”,我想尽量说的简短,好像多说一个字都是煎熬。
郑子豪一听就急了,“那到底……”。
我打断她,“别问了,我不想说”,苏明远就像我心里的一根刺,不能碰,会钻心的疼。
郑子豪转身就往宿舍跑,“我去拿钥匙,去我家”。
郑子豪的房子比小楼远三个街口,我俩跑步过去要20分钟,但很大,非常大,就放在那,郑子豪愣是一次都没去住过。
我俩洗了澡,躺在三楼的大床上,不想扫她的兴,我努力打起精神,“子豪,说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郑子豪呵呵的笑着,“学松让我爸给停职了”。
我去,这姐们儿是哪根筋搭错了吗?“停职?子豪,学松停职了,你这么高兴干嘛?”
郑子豪强忍着笑,我估计她这么笑下去,这点事一晚上未必能说的完,“我爸颈椎不好,没有外伤,就是劳损,学松到了我家就一直给我爸讲中医知识,给我爸烦死了。我爸就跟他说,你要是能把颈椎给我看好,我就同意你和子豪交往,看不好我就给你们军区打电话,让你停职”。
“我去,最后那哥们儿玩砸了?我就说他满嘴跑火车,让你看着点吧”。
“没有,你听我说。后来学松给我爸针灸,没几天就见好了,我爸一高兴就给原市这边来电话,本想着是借调学松几天,看看能不能根除,结果嘴一瓢,说成停职一段时间了。这不我自己就先回来了吗,学松还在上海那边停职呢”,郑子豪笑得特别开心,看得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