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一天,黎少华一早就打电话给我,“下午5点,我去接你,有事给你说”。
我心里有点慌,想着怎么把整个寒假的事跟他说,可是这个事必须得说了,纸包不住火,得跟他商量一个万全的办法。纠结了一会儿才接话,“我也有事跟你说”。
黎少华心情不错,带着笑音,“我知道你要说啥,跟哥们儿打个赌,怎么样?”
“妥了,下午见”。
5点,很意外的,黎少华开了他的三边摩托,我打趣到,“哥们儿,我得回去多穿点,今天你这没顶呀”。
黎少华的手伸进车斗,扔给我一个皮草的帽子,又扔给我一件毛领的皮夹克,里面也都是皮草,套上,还挺暖和。
车一路开到护城河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黎少华带着我走到河边,望向河对面。我盯着看了半天,啥也没有呀,“哥们儿,今天这是?有水猴子表演?”黎少华的手放在唇边,给了我一个噤声的手势,站着不动。我就这么跟他一起站在河边,我感觉我们就像两个傻子。
天黑透了,黎少华突然一只手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拢成一个喇叭的形状,朝着河对面大喊,“徐清清,谢谢你,我黎少华谢谢你!”
我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天上绽开了五彩的烟花,好美。黎少华低头看着我笑,笑的跟平时完全不一样,没有戏谑,没有桀骜,没有苦涩,只有笑,就是单纯的笑,很轻松的笑,又对着河对面喊:“徐清清,你要幸福,要比所有人都幸福”。
“徐清清,你是我黎少华的哥们儿,一辈子的好哥们儿”。
“徐清清,哥们儿欠你的,哥们儿拿一辈子还”。
绚烂的烟花照在黎少华脸上,很美好,“徐清清,哥们儿要走了”。
“徐清清,你得好好的”。
烟花散去,黎少华还在笑,握着我的手,用力的握着,大声的呼喊,“徐清清,你得好好的”。
我惊了,扯过他,让他看着我,“你要去哪?是因为我吗?没必要这样!”
黎少华的声音很轻松,是真的轻松,“哥们儿去深圳,不为了谁,为了自己,我不能老是这样。那边会很有发展,以后哥们儿就是商界大亨,徐小爷,你信吗?”
我点点头,“那还回来吗?”
黎少华又露出一如既往戏谑的笑,“咋能不回来呢,哥们儿是去打拼,又不是出家,别跟哥们儿玩伤感哈,等哥们儿富可敌国了,给你买个月亮,让你当月球球主怎么样?”
我白了他一眼,“滚,你才球主,不过别忘了你今天的话哈,以后我有了月亮,我就卖票,晒月亮都得买票,怎么样?”
黎少华捏了下我的鼻子,并不答我的话,转而开口到:“我家清清恋爱了,我找人查过,那哥们儿能力,人品都还不错,我走也放心了”。
我靠,他怎么知道的?
见我疑惑,黎少华又开口,“你认识他那天,哥们儿就开始打算了,从你看他那小眼神,哥们儿就知道你俩是早晚的事。不过徐清清,你得记得,你还有哥们儿,不管啥时候,不管啥事,只要你说,哥们儿我这儿没二话”。
“好吧,你赢了,说吧,想要什么?哥们儿认赌服输”。
黎少华示意我上车,开到一家照相馆,拍了一张肩并肩的合照,照片里我们都笑得很轻松,很真实,照片的下面写着,“友谊地久天长”。